“他跟我睡一间。”南宫昊淡定的插了一句。
苏少白:………………
方演:………………
良右鼓着包子脸鄙视的看看南宫昊,那么大了还不敢自己睡!气呼呼的拽着牛奶的颈毛往自己的房间去了。
不论如何,三人暂时在良右的宅邸安顿下来。当晚,南宫昊便迫不及待的去了树林一趟,方演见南宫昊如此重视,便也跟着研究起来。
苏少白则留在屋内修炼。他在青品盘亘良久,远远超过以往,虽说修为进境之事本就是越来越难。但这次简直就像是隔着天堑鸿沟似的,让他有种跨过此境遥遥无期的无力感。白天的那丝顿悟是他数年来难得的体悟之机,突破的机缘,或许就在于此。
肉眼如窗,心眼如境。
破表相虚化,方临其境。
见素抱朴,少私寡欲,绝学无忧。
顺着那丝体悟,他隐隐意动,元婴台上的小人也在与他同时闭目苦修,他们距离境界突破,只有一步之遥。
一年的时间,犹如白驹过隙,转瞬即逝,方演顺利突破为金丹后期。由于良右的极力挽留以及南宫昊和方演还未完全参透剑痕,他们又多住了半年。
一年半后,他们终于决定离开。关于器石,良右仍旧是什么都想不起来。苏少白犹豫良久,与南宫昊商量过后,最终还是选了那块黑色的暂时感觉不到半点灵力的器石,毕竟这块器石是其中唯一一块看起来可能与兽魄石有关系的,至于到底怎么用,还得日后再研究。另外,他参照方演的滚星带,给自己好南宫昊也炼制了两条,因为暂时是空的,没收集到兽魄,滚星带看起来暗沉的很,半点没有日后光华璀璨的样子。
哎,早知道应该当初在帮上官家守护城镇的时候就收集的,那么多的异兽魂魄收下来,金主大人的滚星带估计得长到在腰间缠十圈依然曳地。苏少白想象着南宫昊的滚星带拖到地上的滑稽样子,弯了弯嘴角,总觉得,这样的情形不会太远。
良右依依不舍的带着他们自山壁角落一条通道走出去,半晌之后,他们终于走出困顿将近八年的地方。
冬日暖阳下,积雪消融,零星的覆盖在荒草废石之上。方演举目四顾,看着那些似曾相识的碎石,这里居然还是那处光柱阵的范围。这孩子,就算不送出万煞谷,好歹也把他们送到安全的地方吧。方演暗自发着牢骚。
良右郁郁寡欢的扁着嘴巴,死死拽住苏少白的袖子和牛奶的颈毛不肯松手。
“你既然那么舍不得我们,不如跟我们出去得了。”方演看着良右,眸子里精光闪烁。无论发生什么事,良右肯定会帮苏少白,帮苏少白就是帮他,他们安全走出万煞谷的机会就更大了。
“可是……我还要修炼。”良右鼓着包子脸苦恼的摇摇头,方演不禁被噎住了。一年半的时间里,除了埋头苦吃和折磨苏少白的那只灵宠,他就没见这位干过正经事,更别说修炼了。
“不如这样,道兄若是哪天想我们了,就再来找我们。”苏少白蹲下身,摸摸良右的头。阳光照在他俊朗的脸上,温煦如春。良右应该和青越寒衣那两位前辈一样,只是截当初的渡劫大能留下的灵识,千万年后,懵懂醒来,作为修士的执着,就算诸事皆忘,修炼依旧刻在他识海深处是最重要的事情。
“你会想我么?”良右眨眨黑亮的眸子,死死盯住苏少白,一滴眼泪顺着他冻得红扑扑的脸颊滚下去,在阳光下折射出琉璃般的光芒。
“会。”苏少白帮他擦掉脸上的泪水,“道兄,我家乡有句话,男儿有泪不轻弹。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
“我记住了。”良右板着小脸点点头,自腰间金带摸出那块黄翡翠样的器石珍惜的塞在苏少白手里,“送你。”
苏少白推回给他,“道兄,你肯带我们出来已经帮了很大的忙。”用吃食换人家的器石,他已经占了天大的便宜。
“收下。”良右恼怒的把那块器石丢进他怀里,身形一闪,眨眼就在他们眼前消失了踪迹。
“走吧。”方演耸耸肩,率先踏步朝外走去。
“轰!”他刚走出两步,白色的光柱冲天而起,气箭横冲直撞的朝他们三人两兽疾射而来,阵法又被触动了。
南宫昊不动声色的护在苏少白旁边,化剑气为屏障,又抬眼看了看四周的状况,对着前面的方演道,“朝西走,最多两柱香的时间,我们肯定可以冲出这块地方。”
方演点点头,踏上飞剑打头阵。南宫昊的赤霄剑紧随其后。
冲出光柱阵,立刻有两只飞兽朝他们飞过来,即便是冬日,对它们似乎也没有什么影响。谷内光景依旧,近八年的时光几乎并没有在此地留下痕迹。
剑光飞闪,那两只飞兽随即掉落在地上。苏少白似乎看到两点淡蓝色的荧光飞进南宫昊腰间的滚星带。
远处更多的飞兽闻风而动,黑压压的如同大片乌云,朝他们的方向疾涌过来。
“好。”南宫昊看看腰间亮起的那点莹芒,又望向那片飞兽,剑意盛放,眼中带着志在必得的光彩。他身后的苏少白也取出无影弓,如果只有自己的滚星带是暗的,那未免也太难看了。
他们与那些一批批涌来的飞兽激战了将近四个时辰,地上躺满了无数飞兽的尸体。牛奶和白隼在躺倒的飞兽间跳跃着,挑拣顺眼的灵珠吞吃入腹,半点都不浪费。
“方演你带路,我们按照来时的方向杀出去。”南宫昊四下看了看,对着方演道。既然进来时受到的攻击并不猛烈,还是原路出去稳妥些。
方演点点头,二话不说的踏起飞剑。苏少白收起无影弓,垂头看看,南宫昊腰间的滚星带,已经绕着腰间将近一圈。自己滚星带的亮光部分,却只有寸许长短。差距果然还是太悬殊了。
他们一路斩杀掉不少拦路袭击的飞兽,又破了一处阵法,当万煞谷边缘已经在望的时候,有股极强的杀气急追而来。苏少白抬眼望去,冤家路窄,看那几只巨型飞兽的样子,十有八九就是当初把他们逼近光柱阵的那几只。
“怎么办?”方演显然也认出了这几只飞兽,声音里带着几丝惶恐。但终究没有像当初那样直接逃开。以他们的速度,未必能赶在这些庞然大物前头飞出万煞谷。
“战。”南宫昊剑眉扬起,冷冷盯住最前面那只。剑意之道,迎刃而上,以攻为守。只有成为天下至刚,才能让万物避其锋芒。
“可是,有七只。”看着对面的巨兽亮出黑亮的爪子,方演紧张的咽了咽口水,未战先怯。如果只有一两只,他还可以勉力一战。
“我六,你一。”红光闪动,流火如剑穗般拖缀在飞剑后面,南宫昊的赤霄剑已应声而出。方演只得硬着头皮跟上去。苏少白站在自己的飞器上,也引弓如满月,瞄准飞在最前面的那只。
金色的雷光随着赤霄剑不断落在那些飞兽身上,瞬间就将前面的那两只飞兽劈斩在剑下。正是南宫昊将树上的剑痕与惊雷剑融合后的成果,配上他如今大乘初期的修为,威力惊人。
跟着后面的方演深吸口气,于剑术修炼一道而言,南宫昊简直就是个妖怪。
长剑御风,剑意游龙,风云叱咤,雷光霹雳间,剩余的几只飞兽也在盏茶之后毙命。看着南宫昊衣袂翻飞,万夫莫敌的姿态,方演暗暗下定心思,无论如何,绝对不能与南宫昊为敌。
八年后,三人带着一禽一兽,终于踏上万煞谷的边缘,沥血而出。
“我们去哪?”方演转头问南宫昊。
南宫昊默默瞥了眼苏少白,而后蹙眉看向方演,“斗器大会,到底比的是什么?”
“斗器大会是每十年一次的修士大会,因为以门派为单位参加,基本是五人成组,比斗修为和功法,最终获胜的人可以为门派赢得一块兽魄石。”方演知道他是对兽魄石感兴趣,但他们目前只有三个人。这届的斗器大会,他没记错的话,倒正好是在今年的三月。
五个人?南宫昊皱起眉头,不是单打独斗的比赛?“五个人才能得到一块兽魄石?”
“对。”方演点点头。“虽然散修也可以参加,但是,除非我们能保证三人全胜,否则,必须得再找两个人组队,这样赢的几率多一点。”南宫昊再厉害,也只能保证他们一局的输赢。
“可以一人独战么?”
“不行。这本就是以门派为别的。”
“算了,我们还是想找个地方休息下,余下的事明日再说吧。”苏少白看看微起的晨曦,他们鏖战了一天一夜,斗器大会的事情可以稍后再商量。
“我记得万煞谷西边有个盛来镇,来往的修士不少,我们不如去那边。”方演提议。
南宫昊和苏少白都没有异议,几人踏上飞剑飞出不足千丈,“等等。”一声清脆的童音从他们背后传来。
“良右?”苏少白惊愕的转过头去,晨光中,一个红袍金带的孩童正自他们身后赶来。
良右落在苏少白身侧,一手熟门熟路的揪住牛奶的颈毛,一手拽住他,板着小脸道,“你说的,我想你就可以来找你。”
可是这才一天啊?苏少白无语凝噎。
“我要跟你出去看看。”良右鼓着小脸仰头望着苏少白,晨光落在他纤长的睫毛上,镀上层温柔的金边。他昨天想了一天,既然别人在外面也可以修炼,他为什么不行?
“第四个。”南宫昊淡淡的勾起唇角。
☆、第一百六十三章 参赛权
盛来镇不大,主街也只有三丈来宽,清晨的小镇,在乳白色的雾气间显得祥和而静谧。
四人在最大的客栈里定了三间房,临进房间之前,良右和牛奶不约而同的看来苏少白一眼,眸子里是一模一样的哀怨。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方演麻利的溜进自己的房间。苏少白刚想说什么就被南宫昊带进了屋里,“砰”的关上房门。
苏少白直睡到下午才悠悠转醒。方演在楼下订了桌酒菜,众人吃完便决定出去转转,不出意外的话,明天他们就赶往青意门附近的白头山,历年的斗器大会,都是在那里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