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文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其实您也并没有错过什么重要的东西。”
威尔逊公爵忍不住笑了出来:“牧师先生,您怎么能如此妄自菲薄呢,我相信肯定不会这么糟糕的。”
埃文从来没有见过威尔逊公爵笑过,他此时一笑,原本有些冷淡的脸上就像是寒冰乍破春水交融,一时间埃文竟然有些怔住了。
威尔逊公爵许是也发现了自己的不妥,及时敛住了自己的笑容,他轻咳了几声,又道:“对了,能不能请您明天去一趟康沃尔庄园,上次您对爱德华的救助行为,我还没有来及感谢,这次请您一定要来。”
埃文心中暗喜,看来是之前的行为起了作用了。
“我做的不过是每一个有良知之人应该做的事情罢了,公爵大人不必客气。”埃文即使心中再急,面上仍旧要做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
果然威尔逊公爵眼中闪过赞赏,笑了笑道:“您实在太谦虚了,我敢保证,像您这样英勇的行为,在场的人没有几个人能做出来。”公爵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屑,转而又道:“再说了,这次也不是单单为了这件事,还有关于别的方面的考量,不论如何,请您一定要来。”
埃文的眼中闪过一丝迟疑,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只是当公爵转过头去的时候,埃文的眼中这才显出了一丝诡计得逞的喜意,威尔逊公爵的三观虽然在后期很成问题,但是他在初期的时候,还是很好相处的人啊!
埃文又与公爵多说了几句话,最后甚至还在公爵的身边坐了下来。
周围的人都十分诧异的看着眼前这一幕,一个新来不到两周的牧师,竟然和公爵这样熟稔,真是一件怪事。
这个疑问出来的同时,埃文曾经救了爱德华勋爵的事情也流传开来,大家都有些艳羡的看着布鲁斯牧师,这真是一个幸运的家伙,竟然就这么轻易的得到了公爵的青眼。
这些人虽然将埃文的功劳说的轻而易举,但是如果真的是他们遇到这种问题,只怕他们也就不会这样轻松了。
烟花大会结束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威尔逊公爵很异常的,竟然待到了最后,埃文将他送到了马车边,就要与公爵告别,却没有想到,公爵竟然邀请他一起离开。
这对埃文来说可以算是意外之喜,他稍微推拒了一下,便顺势应了下来。
威尔逊公爵的马车十分宽敞,但是内饰却十分简单,沉稳的黑金色,低调而奢华。
从会场到牧师小屋的这一路上,埃文与公爵谈论了许多关于文学方面的问题,上帝保佑,埃文上辈子虽然是一个纨绔子弟,但是一个富二代该学的东西也没有少学,这才没有在公爵面前露怯。
及至埃文下了马车,就连威尔逊公爵都有些诧异了:“布鲁斯牧师,真是没有想到,你的阅读范围竟然这样广泛,我还以为……”威尔逊公爵语气有些犹豫。
埃文轻轻眨了眨眼:“以为我只读宗教学的书籍是吗?”
威尔逊尴尬的咳了咳,埃文却笑了:“公爵先生,您要知道,就算是耶稣本人,也是一位博学之人,我在牛津的时候,我的同学们比我更博学的不在少数。”
说来也巧,埃文和原本的这位牧师都是牛津大学毕业。
威尔逊公爵有些诧异的挑了挑眉:“你也在牛津读过书?我竟然从来没有见过你。”
埃文就知道这件事会引起公爵的主意,要知道在原文之中,威尔逊对当年他在牛津的时光可是十分怀念的。
“我读的是神学院,又比您低两级,您自然没有见过我了。”埃文笑着道。
威尔逊公爵看着埃文的神色越发温和了,要是不知道的人,只怕会将他们两个当成经久未见的老友,谁又能知道,其实他们两个认识的时间还不到两周。
埃文带着威尔逊公爵对他的殷殷告别之语下了公爵的马车,但是他并没有第一时间离开,而是静静的站在屋子门口目送公爵的车子走远,直到看不见车影,这才回到了自己的小屋。
人的感情就是这样,无论多么深刻,都是从一开始的一点一滴攒起来的,埃文对威尔逊公爵有不可描述的心思,自然不会错过这个不显山不露水的献殷勤的好机会。
埃文这天晚上实在是累坏了,他不仅精神上收到了无情的摧残,就连钱财也收到了损失,他的一块怀表丢失了,而且他根本从头到尾都没有发现,还是他的男仆汤姆在服侍他脱衣服的时候提醒了他,埃文实在没有力气去纠结这一点了,再说了那也不是什么十分值钱的怀表,于是在汤姆义愤填膺的想要去报警的时候,埃文无力的挥了挥手,表示不用了,反正这个怀表他还有一个,在德兰里尔,这种怀表在绅士间十分流行。
第二天早上埃文起的有些晚了,但是等他刚刚坐到餐桌上的时候,男仆汤姆就贴贴撞撞的跑了进来,脸色苍白的像是见了鬼。
“布鲁斯牧师!劳……劳伦斯先生死了。”
埃文惊得站了起来,手中的餐具发出了刺耳的声音,海顿太太忍不住发出了一阵抗议。
“你说什么?劳伦斯先生死了?”埃文没有理会海顿太太的抱怨,高声说道。
他实在无法相信,那个趾高气昂的劳伦斯先生会死,他明明记得这位劳伦斯先生后来还给女主找过不自在啊。
汤姆手抖得都快要痉挛了,结结巴巴的回答道:“千真……千真万确,牧师先生,我……我刚刚才见过劳伦斯先生的男仆吉米,是他告诉我的。”
吉米?埃文心中生出几分疑问:“你说的是哪位劳伦斯先生?”他皱着眉问道。
汤姆一时间有些呆滞,愣愣的看着埃文喃喃道:“是……是约翰·劳伦斯先生。”
听到这个名字,埃文不由松了口气,和最后的结果一样就好,反正这位约翰少爷也是要炮灰的,早一点和晚一点也没有什么分别。
“我知道了。”埃文迅速镇定了下来:“你出去叫马车,十分钟之后,我要去劳伦斯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