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请进来吧。”凯瑟琳让开了身体,让埃文和警长走了进来。
凯瑟琳小姐的房间是德伦士最好的房间,三个套间豪奢而精致,不像是一个酒店,倒像是装潢精美的公寓。
凯瑟琳小姐邀请埃文和警长坐下,又亲自给他们二人倒了茶,醇厚的红茶,让人舌尖余味留香。
“凯瑟琳小姐。”钱德勒警长并没有欣赏红茶的心思,在喝了一口之后立刻道:“我听人说您与约翰的关系十分密切,不知道您对他的处境是否有所了解?”
凯瑟琳的听到这句话,眼中突然生出一股怒气:“我不知道您是从哪里听来的谣言,我与约翰不过是朋友罢了,我这次来参加他的葬礼,也不过是在尽一个朋友的义务。”
钱德勒警长神色犀利:“凯瑟琳小姐,我劝您不要与我撒谎,您要知道,我是一个警察,有些事情您还是不要再做挣扎了。”
凯瑟琳几乎是有些怨恨的看了一眼钱德勒警长,她轻轻邀着下唇,双手微微有些颤抖:“既然您已经知道了,又问我做什么,约翰推拒了与我的婚约,您难道还指望我对他亲近有加吗?”
“既然您对他十分痛恨,又为何来参加他的葬礼?”钱德勒警长迅速的抓住了凯瑟琳小姐话语中的漏洞。
凯瑟琳小姐终于忍不住崩溃了,她猛地站起来转过身去,手指有些颤抖的掏出了一支香烟点燃。
钱德勒警长是个老派的人,看见这一幕已经惊呆了。
等凯瑟琳小姐回过头来的时候,已经是泪流满面。
“好,既然您想要问我为什么,那我就告诉您。”凯瑟琳小姐抬起手有些粗鲁的抹了抹脸上的泪水:“因为我爱他!我爱他!您满意了吗!”她几乎是有些歇斯底里的冲着钱德勒警长喊道。
“他在剑桥的时候我就认识了他,可是他却宁愿和一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医生的女儿在一起,这对我来说是一种侮辱!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他!”凯瑟琳手指颤抖的几乎拿不住香烟,脸上的神情略微有些狰狞。
钱德勒警长霎时间有些目瞪口呆,他从来不知道,这些表面上温和高贵的淑女,原来还有这样一面。
“您……您先不要激动,您的心情我能了解,但是约翰先生现在已经死了,您难道没有想要说的吗?”沉静了许久之后,钱德勒警长终于语气有些尴尬的说道。
凯瑟琳此时终于冷静了下来,她将原本就颤颤巍巍的烟头在烟灰缸里摁灭,抱着双臂坐了下来。
“你想要问什么?直接说吧。”凯瑟琳眼睛看着别处,冷声道。
钱德勒警长回过头看了一眼埃文,埃文低垂着头,没有说话,钱德勒警长只好继续道:“您是否知道约翰先生到底遭遇了什么事情?他的堕落到底是因为什么?”
说起这个,凯瑟琳小姐的脸上有一瞬间的抽搐,但是她立刻又冷静了下来:“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钱德勒警长一时间有些烦躁:“凯瑟琳小姐,我提醒您不要和我绕圈子。要不然我可不管您的父亲是谁,一样能请您去警局做客。”
凯瑟琳霎时间睁大了眼睛:“你不能这样对我!这都是他的错!如果他不那样羞辱我!我也不会做出那种事!”
凯瑟琳小姐明显是理解错了钱德勒警长的话,钱德勒警长的眼睛也不由得一亮,立刻道:“我可不管这种事情,现在约翰先生死了,我的任务就是抓犯人,凯瑟琳小姐,您是一位淑女,应该不愿意进监狱吧?”
凯瑟琳的神情一下子痛苦起来她低下头用手贴着额头,沉默了半响,终于道:“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但是约翰死的这件事的确与我无关。”
钱德勒警长心中一喜,脸上却故作正经:“那也得看你说的是什么。”
“您一定会满意的。”凯瑟琳抬起头来干巴巴的说道:“约翰当时拒绝了我父亲的提议,我非常懊恼,我跑去问他,他却说他喜欢的是艾丽娅,这样的结果我无法接受,于是我就找人引诱他娶了鸦片馆,他……染上了鸦片。”
“什么!”钱德勒警长惊讶的几乎跳了起来:“小约翰染上了鸦片!这不可能,劳伦斯夫妇会杀了他的!”
说到这儿钱德勒警长像是被掐住了脖子似得住了嘴,他几乎是有些惊恐的看着埃文,神情间完全是一脸凝重,而埃文也是一脸的诧异,他没有想到,还真给钱德勒警长猜着了一部分,这位凯瑟琳小姐果然不是个善茬。
“您不知道吗?”凯瑟琳有些疑惑的看着钱德勒警长。
警长干笑了一声:“我只知道约翰有了堕落的可能,但是并不知道他……”
凯瑟琳这个时候终于意识到了钱德勒警长之前是炸她的,但是现在说什么也来不及了,她只得有些懊恼的看着钱德勒警长:“您真不是一位诚实的人!”
钱德勒此时神情却很庄重:“我是为了抓住还是小约翰的犯人,撒一些善意的谎言有什么错吗?倒是您,您这样做去毁掉约翰的人生,难道就能说得上高尚吗?”
凯瑟琳神情有些僵硬,但是眉眼间却是一片倔强:“他毁了我的人生,我就要毁了他的!因为他,我在伦敦的社交圈成了一场笑话,难道他就不需要负责吗!”
钱德勒警长不由叹了口气,有些事情外人真的是说不清楚。
最后钱德勒和埃文向凯瑟琳小姐道别之后,便离开了德伦士酒店。
钱德勒的脸色有些凝重,他迅速从兜里掏出了一支香烟点燃,猛吸了一口,这才道:“刚刚真的是憋死我了。”
埃文不动声色的站到了上风口,沉声道:“您怎么看这位凯瑟琳小姐?”
钱德勒警长叹了口气:“这位小姐还真是厉害,小约翰不过是拒绝了求婚,她竟然会下这样的狠手,劳伦斯夫妇……唉!”钱德勒警长又叹了一口气。
埃文低着头拨弄了一下袖口,低声道:“这下子您应该相信我说的话了吧,劳伦斯夫妇,现在的嫌疑最大,您应该克服您对于劳伦斯夫妇的固有印象,客观的调查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