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尔逊公爵对他的回答早有预料,只能有些无奈的点了点头:“那好,不过您若是支持不住了,可以定要叫我。”说完这句话,看着埃文答应了,这才转身离开了房间。
威尔逊公爵出去之后,约翰逊夫人就走到了埃文的床前,她的长相十分温和,温和到太过浅淡,以至于人们有时候会忽略她的模样。
埃文就属于这一类人,他之前虽然与约翰逊夫人也有接触,但是毕竟时间比较少,而且也都是远距离的问好示意,所以这一次,是他第一次如此清晰的看清楚这个女人的模样。
“牧师先生。”约翰逊夫人优雅的卸下了套在手上的手套,坐到了埃文床边的凳子上。
“您对于我丈夫的死亡可有什么看法?”
埃文心中一动,她说的是死亡,并不是自杀。
“这真是一场悲剧。”埃文依旧做出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请您节哀。”
约翰逊夫人脸上却没有流露出半分悲哀的模样,她依旧冷静的凝视着埃文,眼中露出一丝近乎于冷酷的坚定。
“您是一位牧师。”约翰逊夫人轻飘飘的说出了这样一句话:“您对于我丈夫的指控我从钱德勒警长那里听说了,他做出这样恶劣的行为,我一点儿也不惊讶。”
埃文有些诧异的看着约翰逊夫人,竟然当着他的面揭自己的家丑,这完全不像是这个时代的人的做法。
埃文很聪明的选择没有说话。
约翰逊夫人却并没有就此住口,继续道:“我的丈夫是什么样的一个人我比谁都清楚,贪婪虚荣好色,喜欢装模作样,更喜欢耍小聪明,他是我见过的品德最为败坏的一位绅士。”说到这儿约翰逊夫人略微顿了顿:“不,我现在甚至不知道,我是否能够称他为绅士。”
埃文有些尴尬的低下了头,一位女士在你的面前说自己丈夫的坏话,这不论是什么情况,都会让人无所适从。
看着埃文这个样子,约翰逊夫人忍不住笑了笑:“您是不是以为我疯了?”
埃文干咳了一声,扯出了一个勉强的笑容。
约翰逊夫人也不勉强埃文说些什么,只是自顾自的继续道:“也许吧,很多人都觉得我疯了。”说完之后她自嘲似得笑了笑。
“我的丈夫他虽然有那么多的缺点。”约翰逊夫人的神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但是我也可以告诉您,像是他那样卑鄙无耻而又自私自利的人,是不会轻易的自杀的。”
她的这句话说的严肃而又认真,几乎没有任何的表情,埃文却一下子怔住了。
他从来没有听过如此恶意满满的证言。
他看向了约翰逊夫人,神情中带着几丝疑惑:“您既然有这样的推测,为何不告诉钱德勒警长?”
约翰逊夫人嘴角溢出一丝苦笑:“钱德勒警长是什么样的人,您比我要清楚,我如果对他说这些话,他一定会以为我疯了。”
埃文看着约翰逊夫人,心想我看你也是病的不轻。
“夫人,这件事并不是我可以决定的事情,就算您有这样的疑虑,我也无法为您做些什么事。”
埃文这个时候并不想揽事在身,尤其是此事事关教会,只怕教会的来人就在这几天了,他不能在这个时候陷入这种事情中去。
约翰逊夫人听了埃文的话之后,明显的有些失望,但是最后还是迅速的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有些勉强的笑了笑。
“您是一个仁慈的人,我的丈夫所做的事情,我知道很对不起教会,您放心,我会尽量补偿教会的。”
约翰逊夫人看着从情理角度有些说不通,就开始从这方面来拉拢埃文。
埃文看着约翰逊夫人,心中冷笑了一声。
“这件事情自然会有教会和警察来处理,您的明事理,实在是让我松了口气。”
埃文也不是任人捏扁搓圆的罗斯牧师,原本就是教会的钱财,哪里会让约翰逊夫人拿出来做人情。
约翰逊夫人被埃文堵得说不出话来,神色就有些尴尬起来了。
“您说的是。”她低下头摸了摸手套,语气略微带着一丝可怜:“我的丈夫做出这些事情我也十分惭愧,只是如今他已经死了,我只是想要一个结果,他不会自杀的,他绝对不会自杀的!”
约翰逊夫人说到最后已经带着一丝哭腔了,她直直的看着埃文,完全没有了之前的淡然。
埃文有些诧异的看着约翰逊夫人,他以为这位女士对于她口中的那位恶劣至极的丈夫是绝对没有任何感情的,但是现在看着她悲伤的面容,埃文突然发现,原来女人是这个世界上最难懂的物种。
“您到底想要如何?”埃文的语气已经近乎于无奈了。
约翰逊夫人听他这样问,眼睛却是一亮,立刻道:“布鲁斯牧师,您是一个仁慈的人,我的丈夫无辜枉死,我无能为力,但是您与钱德勒警长关系密切,这件事情能不能请您多加关注,我只想要一个结果。”
约翰逊夫人的哀求让埃文皱了皱眉,他之前没有接触过这位约翰逊夫人,如今看来,这个女人倒是比她丈夫还要难缠。
先是想要用约翰逊的不正常死亡吊住埃文,看一计不成,又使出了哀兵政策,真的是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