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尔逊公爵一开始有些没反应过来,几分钟之后,这才明白了埃文的意思,他的神情也就变得有些轻蔑起来。
“您还不知道吧,约翰逊之所以敢那么大胆的侵吞呢么多财产都是为了这个雷尔,雷尔是个虚荣而又任性的年轻人,约翰逊先生为了吊住年轻的小情人,所要花费的钱财自然更多,他不过是一个律师,一年也就四五百磅的收入,如何能够满足雷尔这样心比天高的人。”
埃文有些诧异的看着威尔逊公爵:“约翰逊先生竟然这样糊涂?”
威尔逊公爵有些不屑的勾了勾嘴角:“约翰逊看着精明,但是却被美色冲昏了头脑,雷尔那个小子不过是一个高级交际花,他却当成宝贝,最后怪不得被人抛弃,听说他是想要拿着我的支票与雷尔私奔,却没想到雷尔根本不想和他这样没有钱也没有地位的人纠缠,所以当即便拒绝了他,最后导致了约翰逊的死亡。”
威尔逊公爵说的清楚,埃文却忍不住皱了皱眉:“那么约翰逊先生的死亡到底归于哪一种原因呢?”
威尔逊公爵听了这话,忍不住冷笑了一声,但是他还是先将床边的茶碗给埃文端了过来,看着他喝了一口,这才道:“钱德勒警长对于此事十分注重,您也知道,钱德勒警长是一位十分正直的人,有这样的事发生,他心中也很是鄙夷,再加上约翰逊先生是在与雷尔先生争执完之后死亡的,所以钱德勒警长就将目光移到了雷尔身上。”
埃文听着威尔逊公爵的这番话,忍不住苦笑了一声,这还真是钱德勒警长能做出来的事情。
“那警长先生是否有什么证据?”埃文试探的问道。
威尔逊公爵皱了皱鼻子,神情有些不大好看:“当时约翰逊先生与雷尔发生了争执,可能说了一些过激的话,被目击证人看见了……”
威尔逊公爵没有说后面的话,但是埃文想也能想得出后续,钱德勒警长这个人虽然很正直,但是就是因为太正直了,有时候就有有一点迂腐了。
“钱德勒警长将那位雷尔先生拘役了吗?”埃文状似无意的问道。
威尔逊公爵也没有在意,随口答道:“当然了,钱德勒警长当机立断就将他抓了起来,现在只怕已经开始审讯了。”
埃文抿了抿唇,这个结果他早有预料。
威尔逊公爵却在这个时候偷偷看了埃文一眼,他坐在床边,秋日的朝阳洒在他的脸上,越发显得他温柔而又圣洁,他看着埃文垂着眸子,纤长的睫毛在眼睫下打上了一层阴影,威尔逊公爵心中不知为何,突然感觉有些骚动。
就在这个时候,埃文突然抬起了头,威尔逊公爵被吓了一跳,连忙转过了头去,不敢再看他。
埃文也被威尔逊公爵的动作给弄得愣住了,他看了一眼神情不自然的公爵,心中虽然有所猜测,但是却也没有再多问,只是心中却暗暗欣喜,低声道:“那就好,希望警长先生能将此事查清楚。”
威尔逊公爵神情有些僵硬的笑了笑,也跟着附和了几句,但是他整个人却依旧有些不自然,两人之间的气氛,略微的有些尴尬。
最后威尔逊公爵是在是有些坐不住了,就提出了告辞,看着威尔逊公爵走远,埃文心中一下子落定了八成,就冲这几天威尔逊公爵的表现,他的计划已经实现了八成。
埃文低垂下眉眼,看着报纸上雷尔那张漂亮到极致的脸,冷笑了一声,他果然没有看错这个人,果真是个蠢货,就这个智商,只怕连约翰逊夫人也玩不过,竟然也敢学人家算计家财,真是嫌命太长。
埃文之后的生活就变得十分平静了,钱德勒警长被约翰逊这件案子给绊住了手脚,腾不出手来关注埃文,桑德斯夫人更是被教堂的事情烦的恨不得变出八个手来,那个老实的助理牧师,明显不能适应于德兰里尔这样的大教堂,很多事情都是桑德斯夫人来处理。
因为这两个与埃文关系最好的人忙碌的关系,埃文在康沃尔庄园的日子也就清净起来了,平时也就是看看书,与公爵聊聊天,然后再关注一下案件处理的进度,其他的埃文基本连问都不必问。
但是就是这样的生活,却被一个人所打破。
就在埃文已经可以下床走动的这天下午,教会派来的人终于来了。
他被桑德斯夫人直接带来了康沃尔庄园,那个时候埃文正在花园里喝下午茶,而威尔逊公爵正坐在埃文的对面,与他笑着说话,就在此时那个人便在桑德斯夫人和一位男仆的带领下,顺着玫瑰花丛朝着埃文和威尔逊公爵走来。
埃文眯着眼睛看向来人,那个人长得十分高,几乎要比桑德斯夫人高一英尺,他看起来不过三十岁左右的年纪,长相十分寻常,但是眉眼间的气质却十分儒雅,看起来的确是一位再正常不过的绅士。
但是埃文看着这个人,心中却猛地一跌。
他之前接手这具身体的时候,也接受了这具身体的记忆,这个男人如果埃文没有记错的话,埃文是认识的。
果不其然,来人走上前来之后,先是朝着威尔逊公爵行礼,然后便转过身来看着埃文,笑的十分的温和:“布鲁斯,我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就猜测是你,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埃文看着这个人,真的有些笑不出来,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这个人和原主之间,绝对不是什么好关系。
“佛尔德学长,许久未见,您还是一如当初。”
埃文说的既礼貌又克制,几乎没有任何多余的感情溢出来,但是即便是这样,坐在一旁的威尔逊公爵,突然就像是受到了什么触动似得,心里的那根弦突然就绷起来了。
他挺直了腰背,有些戒备的看着神情温和的佛尔德,眼中带着一丝疑惑。
佛尔德依旧笑眯眯的看着埃文,低声道:“布鲁斯学弟,你和以前却是大不一样了。”
埃文心中一沉,嘴角却勾出一抹笑来:“是吗,毕竟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了。”
佛尔德看着埃文,眼中带着某种深意:“是啊,的确是过去的太久了。”
“有多久?”威尔逊公爵并不甘于被排斥出这两个人之间,立刻问道。
佛尔德一时间有些被公爵的话问的愣住了,转眼看着坐在一旁神情戒备的威尔逊公爵,他挑了挑眉,像是知道了些什么似得,有些讽刺的勾了勾唇角,低声道:“可能有八年了吧,公爵大人。”说完又看了一眼埃文:“你说呢?布鲁斯学弟?”
埃文尽量的维持住自己的表情,微微颔了颔首:“好像是吧,您的记忆力十分出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