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久姐,我还会很多很好听的歌曲呢!”韩九妹挥舞着笛子,自动添了一把火:“张小云家电视里的神仙姐姐也会吹!”
张小云是永山村里唯一买了电视的人家,一到晚上,一大群男女老幼搬着饭碗蹲守在她家院子里看电视的盛景,一直到二十多年后韩久久也没忘。
“呀,就是那个很漂亮很漂亮的神仙姐姐吗?”
有人恍惚记起那黑白电视里那能够飞天遁地的漂亮神仙,小孩子们对于剧情大都模糊不清,唯一鲜明的便是那个衣袂飘飘的仙子,拿着一根笛子,在漫天花瓣中吹奏……
那是小孩子心中能想象出的最浪漫的场景了,虽然他们可能连什么是“浪漫”都不了解。
“可是,那个姐姐是竖着吹的啊!”
一个小屁孩醒悟,也试着把笛子竖起,对着那圆润的洞口,鼓起胸膛,猛吹起来!
“哈哈哈,小笨蛋!”
韩久久失笑的用笛子敲敲他的脑袋,指着手中的竹笛,解释道:“你们说的那个神仙姐姐吹的是萧,咱们这个是笛子,看起来虽然差不多,但其实不一样的。”
“横吹笛子书吹箫,嗯,也有说男吹笛子女吹箫的,不过那是封建迷信,不要管它,你们只要记住笛子和萧的区别就行了,来,让我们先认识一下你们手中的小家伙……”
韩久久笑着,用最柔和和风趣的声音为孩子们解说,虽然她不善于教学,但毕竟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更何况还拿小九妹练手(九妹:qaq)了那么久,做个初级教学还是十拿九稳哒!
33.放牛娃遇险
时近傍晚,晚霞漫天,甚至西山头那壮丽延绵火烧云仿佛都要从天上烧到地下,上演一场天火降世的奇观。
“火烧云啊……我想想,那句歇后语怎么说来着?”
教那帮小屁孩吹了一个中午笛子的韩久久早就撑不住,借着回家吃饭的名头先一步回了社稷源明,这会已经是小憩后又爬了起来,正倚在个莲台般的水池旁,平日里清澈的池水在乳白色莲台中显得格外纯净可爱,而今照映着天边的火烧云,显现出一片惑人的美感。
葱白的手指在水面轻抚,从远处看,就像是美人侧倚白莲,在搅动一池玫红的葡萄酒,清纯而惑人。
“嗯……好像是……早烧不出门,晚烧晒死人?咦,这应该是谚语吧!”
韩久久摸了摸鼻子,笑得没有丝毫不好意思,纤白的手指在池中一晃,道道波纹荡起,池中水便犹如被赋予了生命一般,从莲池中一下子窜了出来,化为一只透明的水鱼,摇头摆尾的,亲昵的在韩久久身周游荡!
“嘻嘻,既然太阳那么大,那就给院子里的花草浇浇水吧!”
濡软的声音嬉笑,全然不管什么叫未发生事件,话音刚落,便见那纤白的手指一点,纯白的莲台如同真正的荷花轻轻一颤,一只只透明的娇憨鱼儿全然由池水构建,如同听到了指令的士兵……咳,萌物,摇头摆尾的从水面上蹦出,在空气中欢畅的游荡,在第一条水鱼的领导下,环绕在韩久久身周。
夕阳如火,水鱼如珠,一摇一摆间,还甩出迷蒙的水雾,折射出五彩霓虹,在一片云霞般的花草中,环绕着一身鹅黄的女子,美好的宛若仙境!
“去!”
韩久久娇声一斥,游绕的鱼群便纷纷溃散开来,有大有小,一只只游向这园中立根于此的花草,有的还仔细的打量,宛如端详着归宿的严谨神态,而后终于满意了,点点头,不待韩久久下令,舍身一扑,便融合进这方土地,成为滋养它们的水分。
沐浴着纯净的水汽,一些通灵的灵株畅快的晃着枝叶,餍足的仿如饕餮一场,而那些只是韩久久从人家带回来的平凡花草蔬果,如三色堇、车前草、太阳花,甚至开了满墙黄花的丝瓜藤……也都显露出别样的清新妍态。
“浇水完毕!”
韩久久满足的拍拍手,还回味了一下操控水鱼的心得,自语道:“暴涨的神力还得慢慢熟悉,一点点再捡起来,不然以后肯定根基不稳……嗯,这不年不节的,有人来拜土地?”
韩久久惊异,因为她的神念感应到,有人带着香烛纸钱来到了她神像所在的土地庙!
看了看不知何时已经全黑了下来的天色,看来她的感悟花了不少时间,韩久久不在意的撇撇嘴,神祇最不缺的就是时间!继而她把所有的视线转向了现世她神像所在地方。
那是一个奶奶级的人物,虽然头发还没有全白,但褶皱横生的皮肤已经将她的年龄暴露无遗——韩久久的视线透过神像扫视四周,没有人跟着,这位年纪颇大的奶奶就一个人带着贡品纸钱,在这漆黑的夜色中爬上了离村子并不算太近的土地庙。
“发生了什么事情吗?”韩久久暗道,因为土地庙翻新后配上了电灯,白炽的灯光下,一双还擎着老泪的眼睛清楚的映入韩久久的眼帘!
苍老的身子抖抖索索的在一个铺垫上跪下,一叠一叠的贡品被摆在台前,看得出贡品准备得很匆忙,别说跟正规的大祭礼比了,就是初一十五来随便拜拜时要求的糕点、水果都一样没备齐!
神台上一字摆开三碟儿,一碟白米,一叠红糖,还有一碟干脆就是自家产的豆腐——嗯,这老太太是村子里磨豆腐的阿婆,儿子早些年进山的时候不小心掉下山口,然后就那么去了,儿媳后来也丢下一个还吃奶的小子跑去改嫁。
那小子就叫韩家俊,现在六岁,是老阿婆用磨豆腐的手艺拉扯大的,她的命根子,也是韩九妹的青梅竹马,早上的时候还一起放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