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多容易啊,还用得着我搭线?”楚天逸拐着弯的给庄海指了一条“明路”。
楚天逸并没有说得很清楚,但是庄海在道上混了这么长时间,有些事情还是说说就能明白大概意思的。反正他觉得他没理解错,楚天逸的意思是,展翼飞跟展宏图这爷俩不合,而且早些年展翼飞还在自己亲爹手里吃过不少亏,后妈就更是不靠谱了,所以如果他能帮忙解决了展宏图跟那个叫汪冰燕的女人,没准展翼飞就能放他一马。
听起来有些不靠谱,但是如今似乎也没有别的出路。
庄勇进监狱这事已经是板上钉钉了,打了展翼飞的小舅子必然逃不过一顿惩罚。但是不能因此就让整个庄家毁了,毕竟只有留得青山在,才能有柴烧。
于是庄海一咬牙,安排了自己最信得过的一个手下去打听了一番。
得到的结果跟楚天逸所说几乎一模一样,展宏图跟汪冰燕还有他们那个女儿,果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自打展宏图跟汪冰燕从主宅搬出来之后,两人一下就变得清闲了。展宏图不用再去管理公司,汪冰燕也不用再操心怎么样才能阻止展翼飞继续壮大。凭心而论,如果他们肯面对现实,好好反醒自己,这日子绝对够许多人羡慕。然而这世上总有些人不懂得何为“知足”。
展宏图觉得被自己弄出来的一个小崽子赶出公司实在是大失颜面,而汪冰燕则恨展翼飞害得她女儿婚事告吹。虽然因此才看清叶寒英的真面目,但是一想到女儿为此沦为笑柄,她就恨不得把展翼飞跟林玉童推进万丈深渊。她觉得展翼飞就是她跟她孩子的克星,有他在,她们就好不了。
展翼宁就更是不用说了,她已经盘算了很长时间,如何在展翼飞跟林玉童婚礼那天让他们当众出丑。
庄海心说这他妈换成是他自己也非得想弄死这么一家子,更别说展翼飞本人。只是这些毕竟是楚天逸一面之词,他也担心万一他解决了展宏图跟汪冰燕,展翼飞还是不领情,那他不是白忙活一场?
所以说来说去,关键还是在展翼飞跟林玉童身上。庄海觉着,以展翼飞对林玉童的态度,只要林玉童肯帮忙说两句好话,一切问题都不再是问题。
于是没过几天,庄海又去了一趟军区总院,并且这次他学聪明了,没有直接找到林玉飞的病房,而是好言好语地求护士给林玉童送了一张纸条。
林玉童当时正琢磨着趁华玉柏给弟弟讲题去展翼飞那边转转,看到纸条上有人说在护士站等他,他就顺道走过去看了一下,谁曾想居然看到庄海等在那里。
高文亮第一时间就要过来赶人,庄海却快一步开口,“林少,我只要三分钟就行,麻烦您行个方便。”
林玉童不想让护士围观,直接向外走去。
庄海当即跟上,边走边说:“林少,打架的事是我儿子错在先,他受点惩罚这我没什么好说的。那天打了您也是我不对,您要是不顺心随您打回来。但是麻烦您千万让展先生高抬贵手。”
“高抬贵手?如果你儿子打的不是我弟弟,而是别家的孩子,那只怕需要高抬贵手的就是你们了吧?”林玉童看了看表,“不好意思,我还有事,麻烦庄先生让让路。”
“别!林少您先别忙着走。”庄海急了,确定了四下除了他跟林玉童就只有高文亮,压低声说:“不如我们做笔交易。只要展先生肯放过庄家一马,我帮你们解决了心头刺。”
“我不知道庄先生在说什么。”
“您肯定知道。而且我知道最近有人正在想办法破坏您跟展先生的婚礼,只要您答应,这些都交给我处理。”
“虽然不知道庄先生说的是什么,但是庄先生,有诚意合作的人往往是直接带着最低价格去见合作伙伴的,而不是像你这样,不见兔子不撒鹰。”林玉童叫过高文亮,转身便进了电梯。
“看来姓庄的这次是真急了,楚哥的话他还真听了进去。”到了展扬集团,林玉童从身后搂住展翼飞,在他耳边说:“他今天又过来了,暗示我只要你肯放过他家一马,他就帮我们解决了展宏图一家。至于庄勇的事,他认了。”
“听起来好像不错,你怎么回的?”
“我说他不见兔子不撒鹰,没诚意。”
“真坏。不过这样一来他肯定觉得你赞成他说的事。”展翼飞起身拉着林玉童,坐到沙发上,“老实说,这阵子展翼宁一直在处心积虑地想着怎么破坏我俩的婚礼,展宏图又联系了不少以前的下属想要抓我把柄,他们的确是还欠些教训,所以我也懒得去管了,既然他们喜欢折腾,那就让他们折腾个够,只要不碰到我的底线就行。”
“你的底线是什么?”
“你不高兴就是我的底线。”展翼飞在林玉童手心里轻轻拍了拍,“过两天我可能要出差,为时三天左右,要陪我去么?”
“这次恐怕不行,家里事太多了。”且不说他弟弟没出院,就说再过一个月他们就要举行婚礼了,虽然他不用实实在在地去干什么活,但是很多事都要经他口的,像是场地的布置用哪种风格比较好,结婚那天用的酒选什么品牌,巧克力要做成哪种模样,要请哪位钢琴师过来演奏等等,不管大小,总要他点头。
展家的人现在也算是看透了,在展家,展翼飞大于任何人,但是林玉童大于展翼飞。所以有事只要林玉童同意,哪怕那是错的,都不会有人指责。因为到了展翼飞那里,只要是林玉童的决定,连错的都能变成对的。
简直就是不讲理。
而林玉童面对这样“不讲理”的展翼飞,心情不可谓不好。
当晚,在展翼飞的示意下,项军适当地叫人暂停了对庄家的攻击,而庄海也察觉到了这其中的暗意,开始认真研究起怎么对付展宏图那一家三口的事来。人肯定是不能给弄死的,不然别说他自己麻烦,就是展翼飞那边也没什么好处,毕竟再怎么有隔膜也是亲爹,万这一节骨眼儿上死了,展翼飞跟林玉童的婚礼都不好如时办,所以他得想个既能坑了展宏图那一家三口,又不至人死地的法子来。
第二天,林玉童再一次从医院里回来陪展翼飞吃了早饭,等展翼飞上了班,他就拿了本子坐到院子里的凉亭里开始写小说。
此刻几位园艺师傅正在园子里修剪绿植,为了突出婚庆主题,他们也是绞尽了脑汁。他们现在做的是首次修剪,这一次是把大致的型修出来,因为要在园子里办自助式婚宴,所以周围的景色就显得尤其重要了,但如果赶在结婚头几天时修,肯定来不及,毕竟展家的绿化面积实在是太大,就算有很大一部分不用动,几个人也忙不过来。
“对了刘师傅,这里能不能给我弄些吊兰之类的植物?”林玉童抬头活动颈椎的间隙,突发其想地问了离他最近的园艺师傅。
“您喜欢吊兰,那自然没问题。可您想挂在哪儿呢?”刘师傅看了看凉亭。这凉亭是全木制的,就连里头的桌椅也都是木质,要说弄吊挂类的绿植,那倒也合适。
“就挂在那儿吧。”林玉童指了指他一抬头就能看见的地方。
“那您稍等,我去给您取一本吊挂类的植物图册,您看看您喜欢哪种,我回头让人去弄来。”
刘师傅赶忙去自己的卧室里翻了一翻,然后带着书出来,“太太,您看看您喜欢哪种。”
“……你叫我什么?”
“太太。王管家刚说了,您不让叫夫人。”
“那也不能……”叫太太吧?!
这是想告诉他,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吗?!
“噗!”高文亮不知几时出现,斜靠在亭柱上,“展太太,需要我安慰吗?”他发觉林玉童聪明的时候是真聪明,二的时候也是真二。都这么久了难道还看不出来吗?如果不是有人暗中授意,王伯早就改过来了,哪里会真的叫夫人叫到今天。
“叫林先生。”林玉童说完朝外喊:“大款,你娘来了!”
“汪!”大款飞奔过来,围着高文亮转圈。高文亮揪了揪它的狗耳朵,“这事你怎么记得这么快呢?”
“肯定是你身上有它爹的味道。”林玉童坏笑起来,因为准备婚礼的事跟弟弟身体逐渐恢复而心情甚好。
他从今天开始下午就不去医院了,因为下午是华玉柏给他弟弟补课的时间,他去了也是没什么用。再说弟弟现在自己上洗手间虽然稍稍费劲了些,但倒也不是不能,所以他说好了晚上才去。
高文亮带着大款坐到林玉童对面,一时没说话。说起狗爹,其实他最近颇有些糟心。项军这都连着好些天做心理疏导了,但是那事上仍旧没什么起色。他倒是觉得这也没什么,可项军自己很在意。虽然嘴上不说,但是谁还没点自尊心呢,特别是这样的事情上。可别的忙他能帮,这事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帮。什么S-M、制服诱惑、强制-爱啊这类的他都试过了,但是都没用,只不过让项军更心烦,以为他很在意那个。
“林子,你说咱们在瑜凌寺求的签到底准不准?”高文亮忍不住问。
“还成吧,怎么了?”
“也没什么,就是最近有点儿心烦。”他原以为心理医生就是贵人,可现在怎么瞅都不像。
“没什么你烦什么?”林玉童奇怪地看着高文亮。最近高文亮跟项军一看就是一对,高文亮不是该高兴才是?
“一言难尽。”高文亮把头枕在椅背上,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这毕竟关系到项军的颜面,所以即便林玉童现在跟他算是非常亲近的朋友,他也没法说。
林玉童一看是不方便说的,自然不会再问,但到了跟展翼飞单独在一起的时候,他还是提了一嘴这件事情。主要是现在高文亮跟项军都和他们住在一起,不是亲兄弟却胜似亲兄弟,有什么问题总要互相关心一下才行。
展翼飞第二天就要出差,所以这晚他也蹭到了医院里来,跟林玉童住在病房外的陪护间里。那床只有一米三宽,两个大男人睡着实有点挤,但是挤也好过分开。
“记不记得我以前跟你说过,老项上中学的时候从他大伯家离开了?”
“记得啊,不是说他大伯母他们特别刻薄吗?”
“具体的我也说不清,但是老项当时突然离开可能另有隐情。他这阵子不是去医院就去是心理诊所,我担心他是不是身体有恙,就注意了一下,这才知道他可能是在那事上有些障碍。”
“……”怪不得高文亮那个表情,还提到求签的事。
“这事咱们能帮上什么忙吗?”
“除了装不知道,好像也没什么能帮的。”展翼飞也挺想帮兄弟一把,但这不是想帮就能帮的事啊。
林玉童也觉得这个问题他们确实没法伸手,所以他都准备好一直装傻了,谁曾想第二天送展翼飞去了机场回来的路上,高文亮居然跟他提了一个特别不可思议的请求。
“林子,你会不会写色-情小说?帮我写两个短篇呗。”
林玉童一脸懵逼,“啊?!”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