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谁都没明说,但他们对“丑-闻”指的是什么都心知肚明。
并不是眼下的抄袭丑-闻,而是一个月前不了了之的出-轨丑-闻。
姬瑾荣说:“寇峻他不见你?”
叶清原神色复杂地看着姬瑾荣。
姬瑾荣说:“我们之间能有的交集也就这么点,这点事很好猜。”
叶清原说:“对,寇部长他不见我。我必须承认,寇部长除了在你这边破了例之外,从来没有对别的爱慕者假以辞色——包括我在内。我想你们之所以到现在还没有正式确立关系,不是因为寇部长他不同意,而是因为你暂时还不想公开。”
听到叶清原的话,姬瑾荣并不奇怪。
既然叶清原曾经想要取代“皇帝陛下”成为寇部长的伴侣,自然会去了解寇部长的为人。
姬瑾荣说:“确实如此。”
叶清原说:“最近我闲下来了,观察了你很久。我发现我输给你并不冤枉,”他叹了口气,语气诚恳,“你比我更适合寇部长。”
姬瑾荣没想到叶清原会说出这样的话。
想到叶清原最近卷入了抄袭风波里,姬瑾荣从叶清原那句“闲下来”里听出了自嘲的味道。在“适合寇部长”这件事上,姬瑾荣可不会谦虚:“那当然。”
这世上没有人比他更适合寇部长。
姬瑾荣微微地笑了起来:“所以,你这次是来祝福我们呢的?”
叶清原不答反问:“你看我像是那么大度的人吗?”
叶清原说得坦荡,姬瑾荣反倒觉得他有点可爱。他说:“你是想通过我,把那次出-轨丑-闻背后的指使人告诉寇峻?”
叶清原点头。
他叹了口气:“我并不知道会那样。”
姬瑾荣望着叶清原,等待他接着往下说。
叶清原说:“我认识他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通过光脑认出来的。后来我知道了他现实里是谁,觉得很不可思议,不过他已经连续几年为我提供新曲子,我只能和他一直合作下去。在‘追求’寇部长这件事上,他给了我很多帮助。”
姬瑾荣说:“他为什么要帮你?”
叶清原低着说:“以前我不知道,现在我发现他之所以帮我,大概是想攥着一颗有用的棋子吧。毕竟他手里握着很多我的把柄,我要是不按他的要求去做后果会很可怕。”
姬瑾荣明白过来:“就像现在这样?”
叶清原不再听对方的话,所以对方让叶清原陷入抄袭风波里?
叶清原说:“没错,就像现在这样。”被各个媒体追着质问那么多天,叶清原也算是被折腾得没脾气了,所有的骄傲、所有的矜持都被粉碎得很彻底。他终于可以坦然地面对自己这些年犯的错,“是我当初一时贪心,才会让自己一步步走向深渊,不能怪别人居心不良。”
姬瑾荣说:“看来你已经想通了,我就不多劝你什么了。”
叶清原笑了起来:“你真令我意外,不仅肯听我说这么多,还想着要安慰我。”对于他来说,姬瑾荣是胜利者,原本应该摆出胜利者的姿态狠狠地把他踩在脚下才是。
眼前这个还是少年模样的人,有着坚定而又美丽的灵魂。
难怪在面对无数质疑时,姬瑾荣能选择按兵不动,继续走自己选定的路。
叶清原说:“你一点都不好奇那个人是谁吗?”
姬瑾荣说:“好奇啊,”他单刀直入地发问,“他到底是谁?”
叶清原说:“他是可可的未婚夫,唐轲。”
姬瑾荣眉头一跳。
唐轲是个有名的纨绔子弟,风流又花心,私生活极其糜烂。若不是他这么不堪,寇可可怎么可能会因为这桩婚事而憋出病来?
寇可可甚至还追着唐轲揍过很多遍。
这样一个不学无术、品德败坏的败家子,居然在几年前就试图控制还没出名的叶清原,甚至还拿出各种词曲一手将叶清原捧到现在这种高度?
这个真相着实让姬瑾荣有些意外。
不过仔细想想,能盯着寇部长和寇可可而不让人生疑,能谋划着让叶清原接近寇可可的,似乎也只有这个“未婚夫”!
毕竟这家伙在别人眼里可是死皮赖脸要贴上寇部长的,时时刻刻关注寇部长和寇可可有什么奇怪?即使被寇可可发现、引得寇可可发飙,也没有人会觉得他别有用心。
姬瑾荣对叶清原的话信了大半。
他说:“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叶清原说:“你觉得他会让我知道吗?”
姬瑾荣闭上了嘴巴。
是的,如果他是一心谋划着某些事的唐轲,肯定不会把自己想做的那些事告诉叶清原。
从叶清原现在的处境看来,叶清原对对方而言只是一个随时可以放弃的棋子而已。
叶清原说:“我只猜得出他可能是想针对寇部长。”
姬瑾荣说:“我知道了,我会告诉寇峻的。”
叶清原点点头,表情木木的。
过去几年里他都在享受别人的追捧,骤然从云端坠下,令他有些无所适从。
但刁难和奚落遇多了,心里竟不怎么在意了。
这两年来他的心思越来越浮躁,连拿到现成的词曲都找不到弹奏的感觉,更别提自己去创作。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音乐对他来说已经不是追求和享受,而是一种冷冰冰的工具。
一下子被人推下神坛,叶清原心里除了难受之外,更多的是难言的轻松。
早该这样了,早该放开那些不属于自己的虚名。
叶清原开口提出另一件事:“你愿意和我去一趟我练琴的地方吗?”
姬瑾荣微讶。
叶清原说:“我在可可那边看过你弹琴,”他指的自然是寇可可存着的录像,“我亲耳想听你弹一次。”
有些事即使已经有了无数证明,却还是想亲自看一看、亲自听一听,要不然怎么都不会甘心。
姬瑾荣沉吟片刻,答应了叶清原。
叶清原带着姬瑾荣来到自己的琴室。
琴室设置在一个完全开放的玻璃馆里,玻璃的质材比较特别,一般而言外面的人看不见里面的一切,里面却和外界融为一体。
比如像今天一样的夜晚,坐在钢琴前就能看到天上皎洁的月光和时隐时现的星星。银色的月华洒在白色的钢琴上,令它镀上了一层美丽的辉芒。
叶清原站在一旁,让姬瑾荣坐下弹琴。
姬瑾荣并不推辞。
他坐到琴椅前,含笑说道:“还是弹那首《自然鸣奏曲》吧,我只熟悉这一首。”
叶清原:“……”
为什么这家伙可以这么平静地说出这种气人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