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默丝毫不心虚地反瞪对方,嗤笑,“看什么看,救你和拿骨鼠交换是两码事,我不信你看不出来那贱鱼在挑拨我们关系,还是你想被他牵着鼻子走。”
原战也知道虞巫不怀好心,但他还是好想揍人,“那你就不怕我熬不过去死掉?”
“那你死了吗?”某混蛋想想不放心,还是把骨鼠塞进了腰包里。
某人青筋迸出!
“本神医亲手割下自己那么多血肉,亲自熬制药丸才把你救回,怎么会让你就这么死掉?”这也太不划算了。
原战心里总算好受一点,表情也不再那么杀气腾腾,“虞巫昨晚来找过我。”
“哦?单独找你?他说什么了?是不是让你把骨鼠偷给他?”
“如果是呢?”原战狭长的眼睛吊了起来,表情再次变得危险。
严默定定看他一会儿,突然笑了,“如果那贱鱼真的想要我的骨鼠,他随时都可以抢了去,我们也不可能为了这么一个骨宝就和人鱼开战。别气了,乖,他找你到底说什么了?”
乖你个头!别以为我没听过这个词就不知道这是用来哄小崽子的。原战瞅瞅拍到自己胳膊上的爪子,抓住,揉了揉,把昨晚虞巫跟他说的内容全部告诉了他。
严默任他抓着自己的手,仔细听完,陷入沉思。
原战胳膊一伸,直接把人抱进怀里,从后面拥着他,下巴搁在他头顶上,一手揽住他的腰,一手把玩着他的手。
空气清冷,室内静好,外面小树林中鸟声婉转。
当严默从沉思中走出时,也不知是舍不得身后温暖的怀抱,还是舍不得这美好宁静的晨景,竟就放松身体把全身重量交给身后的男人,静静地看着窗外。
原战张嘴,含住了他整个耳朵,手也探到了麻布衣下面。
严默张口轻喘,竟没有拒绝。
原战狂喜,悄悄拉起他的衣摆,身体贴紧他,顶着他,一点点磨擦着他。
“桀——!默默,起来啦,快点出来和我一起玩!”
原战气急,动作便稍嫌粗暴。
严默低笑,反手握住了……
原战发出一声充满情欲地沙哑呻吟,更用力地抱紧了怀中人。
严默走得好好的,突然发出笑声。
他身后的护卫不知祭司大人在笑什么,都好奇地看向他的背影。
严默在笑,是谁说要把情人当弟弟看、当儿子看?原战虽然不是他的情人,但偶尔把他当小孩子哄也会有奇效。
以前觉得恶心的事,现在换一种心情、换一种立场去看,似乎也不是那么不能接受。原战那牲口屁技术没有,而他却是理论知识满满,只要他改换一下心理,不把自己当弱者,而是用强者的态度去操控对方……以他的技巧来控制那头野兽不要太容易!
他不会让他死。
好不容易驯服、又好不容易才用顺手,付出了那么多代价,又怎么能让他就这么轻易死去?
他要去找那大鱼好好谈谈,从原战跟他说的内容,他隐约推测出一点内容,如果他的猜想为真,也许他和长尾人鱼族以后打交道的时间还会延长再延长,甚至成为终生友好部落也很有可能。
九原不是不可以搬走,但都已经发展到现在,而且这片土地上还有许多其他地方没有的绝大优势,让他放弃,他又怎么能甘心?
如果可以,他还是希望能和人鱼有一个良好的合作关系,毕竟比起多变的矮人,他更相信比较直接也比较善良的人鱼族。
不管是出去找更多的食物也好,还是为了减少人渣值,他以后肯定要离开九原前往他处,在他离开后,如果有人鱼族相帮,再加上九原的神血战士,他就不用太担心九原的安危。
至于原战……他敢打赌,他前脚走,那家伙后脚就能把部落扔掉跟上他。因为那人明白,没有他,九原虽然也能发展,但也就那样了。但有了他,到哪里他都能弄出一个更强大、更富足的九原城出来。
真的只是这样吗?
严默摇摇头,是不是这样又怎样?
就算说爱、说喜欢,又爱的是什么?喜欢的是什么?
有人爱貌,有人爱才,有人爱钱。说是只爱本人的,那也是那人对自己有帮助,不管是家庭还是事业。
真有个丑穷挫,不但好吃懒做,为人还刻薄寡恩,且好色贪财,不良恶习一堆,你会爱上他她吗?
对自己无利还有害的人,谁又会爱呢?
恐怕他去问原战:你是不是爱上我了。
原战也只会回他一句:什么是爱?
他和原战之间确实没有那种你情我爱、爱得死去活来之感,更没有那种彼此奉献的伟大情操,但他们又确实在扎扎实实、不容否决的一点点融合到一起。
就这样吧,他需要他,他也需要他,他们不谈情爱、不谈恩仇,就这么走下去也挺好。
如果原战哪天背叛他,他就杀了他,就这么简单。
忽然,严默就觉得自己浑身都脱了一层重负似的,又像是打开了全套枷锁,整个人都轻松得快要飞起来。
周围的一切都像是在发光,就连吹拂到脸上的冷冽寒风都充满清冽好闻的气息。
这是他的家,这是他的城,走在路上向他欢笑问好的男女老少是他的族人。他,严默,是这个世界这片土地上的一个土著人。
这是一个神奇的世界,也是一个充满无限可能的世界,他的知识可以有用武之地、他的研究欲望也能在这个世界得到满足。
有那该死的混蛋指南监督,他也许无法肆意地活着,但他可以选择快乐地活着,上辈子他笑得太少太少。这辈子他也许还是无法找到也无法理解所谓的爱情,但有一头不离不弃的牲口跟着自己,让自己慢慢调教,那也是一种乐趣,不是吗?
等以后他儿子也来到这世上,他就全满足了。
“默大人!”
“祭司大人您好!”
“桀——!默默,来玩!”
“昂昂——!肥鸟,你又用什么砸我!”
“希律律——!”
“默大默大!我们什么时候能穿上棉花做的衣服呀?”
严默对着围过来的孩子们笑,一挥手道:“现在就去说棉花怎么弄,你们两个去把萨云找来。”
“是!”得到命令的小孩兴奋地撒丫子就跑。
更多的小孩和大人围上来,所有人都能看出,默大人今天的心情特别好。
心情特别好的默大人当众传授了棉花的相关知识,并一股脑儿把棉花的开发利用都交给萨云后,他就不管了。
有指南,他知道怎么种植和收获棉花,但棉线要怎么纺、棉花要怎么弹,他完全门外汉,只能把大概的印象告诉萨云他们,让他们慢慢琢磨,还美其名曰这是祖神赐予的考验。
萨云等人诚惶诚恐,祖神能赐下如此像雪花一样轻柔但温暖的黄白色棉花就已经是大福,谁也不敢指望祖神会把什么都教给自己,他们也都习惯自己在生活中慢慢摸索着来。
叶河等制皮组也赶了过来,他们也对新收的棉花特别感兴趣,尤其在听默大人说这东西可以做成棉衣棉被,贴身穿着的防寒保温效果比皮毛还好后都坐不住了。
比起棉袄等物,严默更期待棉布能早点被弄出来,不过他想麻布都有了,棉布想来也不用等太久。
等棉布一出来,他什么不做,一定要先做几条内裤换着穿!
拉蒙被叫出来,一看到严默就笑,“有什么好事吗?”
“很多。帮我传话给你们大巫,说我想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