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社会上忘恩负义的人多了,看了这么多辈子如果还因为这种事义愤填膺,也太无趣了些。
廖13顿时一阵大吵大叫。
钟书远很郁闷,从下车到现在将近三分钟,他又被桓妧给无视了。好像从刚才开始她就变了很多,虽然也是不爱说话,但每次看自己的时候,钟书远总觉得自己是一团空气,像是根本入不了对方的眼似的,不过……怎么可能?
她都能为了你自杀。
后怕的同时,那点儿隐秘的虚荣心,又站出来作祟了一番,将他心头的丁点儿不安压下。
旁边庄盈盈拿手肘撞了他一眼,钟书远一个激灵,立即换上一副沉痛的表情:“桓妧,其实我早就想说了,我们真的不合适,你是个好女孩儿,犯不着为了一个本不该属于你的男人自杀,你肯定能找到比我更好的,别再做傻事了,我不值得你这样……”
他说的情真意切声色并茂,周遭不少人都听到了,大多看向桓妧的眼神都是诧异而不屑的,反倒对钟书远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来。
桓妧淡淡分给他一寸视线,依旧面无表情地点点头:“我觉得你说的挺对的。”
“桓妧,我知道你怨我,可是自从认识盈盈我才知道,原来我们之间根本就不存在爱情……你放心,你处分的事我会再去找院长,一定不会让你背着处分毕业的。”
庄盈盈皱皱眉,又给了他一拐。
反倒桓妧觉得更无趣了,就这种段数,连社会都没经历过的小菜鸟,真的需要自己拿他率先开上一刀吗?
想着,她就又走神了。
桓妧发呆的习惯已经持续了几辈子,大多时光的孤独很难有什么人什么事再走进她心里,作为被无视了一个晚上的胜利者,庄盈盈的大小姐脾气立即就被点着了。
“桓妧,你这是什么态度!阿远已经跟你这么低三下四了,就算结了婚再离婚还讲究好聚好散呢,你寻死腻活要挟他就够了,现在又想耍什么花招?”
周围不知道情况的一听她这么说,哗地就炸开了锅,钟书远立即摆出一副受伤的表情,面色很是沉痛。
唔,一个爱慕虚荣,好面子,为了往上爬能不顾一切,一个脾气暴躁,爱吃醋,眼里容不下一点沙子,挺……有趣的。
桓妧眨眨眼,面儿上绷着,在心里暗自乐呵,现在的小孩儿啊~
想着,再没看对面继续一唱一和的二人一眼,直接进了宿舍楼。
脑子里廖13气得几乎要炸开了:【都被骂成这样了你为什么不反击?为什么不骂他,不把他的阴谋都揭露出来?让你辅导员和周围同学看清楚他是什么样的人!桓妧我失望死了我讨厌你我要抗议!】
“别闹,有你暗爽的时候。”
女生双手插|进兜里,面无表情地消失在走廊拐角。
作者有话要说: 表示这文会比较接地气,第一个任务写的是华国官场(大雾……),但素省份年份事件都会很大变动,我尽量不被和谐,表抛弃蠢作者我爱你们么么哒~>O<~
还有不喜欢这个背景的孩纸们千万表抛弃我嘤嘤嘤嘤,背景只是背景啊,实质上还是一篇虐渣升级的暗爽文的嘤嘤嘤嘤~~~~
☆、chapter 3 工作不是你想要
Chapter 3 工作不是你想要
桓妧的宿舍在四楼顶角,再往前走就是洗漱间和厕所,一个宿舍里四个人,走进去之前,她在脑中默默将剩下三人的信息梳理了一遍,发现除了睡在自己上铺的林若憧母亲是南方某省一家地级市物价局的处级干部外,其他两人的家庭与自己现在一样,都十分一般。
刚才看的资料中,任务人郑妍是本地人,父亲下岗,母亲没有正式工作,在城市中这样的家庭属于中下层靠下。2009年毕业后,同年参加公务员省考,以全市第二的笔试成绩进入面试,因家里没什么背景,最后能考上也算是完全凭借了自己的努力,她现在就职于昭阳县县委办公室,昭阳是青武市下辖的一个国家级贫困县,89万人口,每年财政收入却不足四亿,近几年新旧政策交替不断,昭阳的财政收入也随着起伏不定,唯一不变的,只有低下的工资水平。
桓妧现在的目标是能快速进入昭阳县委办,想了想林若憧和自己的关系以及两个省之间的距离,桓妧有些糟心地揉揉眉头,心知选择这条路的可能性不大。
桓妧推开门的时候,便迎来一片目光,扫了一眼,除了自己同宿舍的人,还有其他宿舍和楼层的,差不多有十几个,把里面本来就不大的小屋堵得严严实实,本来还溢满因谈论八卦而掩饰不住兴奋的脸,在看见桓妧的同时,立即像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尴尬地扭过了头去。
坐在电脑前的林若憧立即关上了播放器的窗口,不过一掠之间,先前自己选择自杀的那栋大楼的掠影与屏幕上主持人兴奋到几乎要变形的脸,便划了过去。
倒霉的人总能引来别人的无限同情,与在同情中不经意间夹杂的莫名优越感。
桓妧什么都没看见一般冲里面所有人点了点头,准备上床去睡觉。于她来说,这些人也不过是她漫长生命中可有可无的小插曲,至于她们说什么想什么或者在背后议论什么,嘴长在别人身上,太在乎的话,她不用想办法自杀,自己都能把自己给磨死。
折腾了一整天,确实早就累了。
一见她躺下,屋里人俱是自以为明白地相互交换了眼色,而后迅速告退,不出几秒,宿舍便已经安静下来。
有细细碎碎的声音从旁边传过来,忽而手边的床铺一塌,桓妧睁开眼,林若憧率先在她床边坐下,第一次没用那种高高在上的面孔来看她。
“你还好吧?”
桓妧点了点头:“没事。”
“我早就跟你说过姓钟跟你谈的时候还追过我,这人最现实了,为了往上爬能不择一切手段,偏你还不听,大几年都不理我,现在吃亏了吧?”
“对啊桓妧,更别说你现在还背了个处分,连个工作都不好找,考研也是问题,那钟书远都进了恒广地产的最后一面了,听说一进去底薪就是八千,到时候咱怎么跟人家比,我觉得你还是现实点好。”说话的是睡在靠门处下铺的杜鹃,话里酸不拉几的,乍听好想是词不达意的安慰,再琢磨下,不自量力的讽刺意思就带出来了。
还是嫩。
桓妧倒不至于理会这些,却对她话里的内容来了点兴趣:“你说恒广?”
恒广地产总公司位于广府省,在地产界相当于有道之于搜索引擎,虽不是第一,但在全国排名也属于前几,更别说它底下还养了一支足球俱乐部,财力足矣匹配实力。若是能一毕业就进去,那么在本校应届生中,也至少能排上前三了。
印象之中,钟书远绝不是个爱大放厥词的人,既然学校里已经传出他进入终面的消息,那说明他能进恒广的几率,怎么也得有十之八|九了。
应届毕业生一毕业底薪便能8000+,特别是对于家庭条件一般的钟书远来说,应该是很值得自傲了。
桓妧忽然伸出手拍了拍杜鹃的肩:“谢了。”
说完,直接蒙上被子,睡了。
倒把剩下的三人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显然桓妧现在想自己静一静,三人互相看了两眼,不约回了自己的床铺,没一会儿,宿舍里便又传来刻意压低的议论声。
桓妧和廖13交流了一会儿便直接进入睡眠状态,因上几辈子梦里有太多她不愿回想起来的事情在延伸,她便直接让廖13抑制了夜间她大脑皮层某个区域的活动,因此持续数年,一夜无梦。
桓妧找了个新牙刷洗漱完毕后,早早便到了行政楼,数统院辅导员的办公室在八楼,一进门,她便无视了其他年级辅导员的各种打量,直接走向张越的隔断。
“来啦,坐吧,怎么样,想通了没?”
桓妧点点头,直入主题:“我来这儿是想让老师给我找个能实习的地儿。”
从昨晚她便看出张越这人虽不是什么好人,但在大面上是绝不会给自己落下把柄的,当然,他也不会真的为学生想太多,否则如果没有辅导员的同意,学校的处分是不会这么利索就背到学生身上的。
“实习?”张越换了个姿势,脸上一片青黑的胡子茬,显得比昨晚还粗糙些。他认真想了片刻,这才慢慢皱起眉:“可是你也知道,学校的推荐名额早在寒假前就放完了,现在我也不好弄……”
桓妧脸上并没有露出什么失望来,反而极为理智地点头道:“这我知道,我也没打算去企业实习,不过我看好多人实习报告已经交了,只有我……所以我在想老师你能不能让我在校内,或者你这儿实习一阵子,当学生助理什么的,这样至少我能把实习报告给交上去。”
张越一想,这玩意的确费不了多大事,更何况如果自己不答应,这孩子再脑子一热干出什么事儿来,他可负担不起。而至于实习报告,到时候也是直接一个章的事,至于企业会不会承认……
“那行,正好我这儿活不少,你帮我一阵子吧,实习报告我给你评。”
桓妧抿抿嘴角,面无表情的脸上终于露出点类似于笑容的东西来。
张越默默移开自己的视线,心里不知怎么的,忽然就松了口大气。
也好,把人放到自己眼皮子底下,还剩最后半年,熬过去就好了。
桓妧在辅导员办公室干了一上午杂活后,下午便接到了张越给她的一沓子实习报告,需要全部登记到电脑上备案,全数统学院378个人,现在一共交上来196份,手一抖扑簌扑簌直响。
桓妧的眼睛,十分隐晦地亮了亮。
也只有廖13知道,这是她鲜少的表情中,用来表达愉悦的招牌。
桓妧找了张空着的办公桌,率先将手上的报告翻了一遍,很快,七份在政府机关单位实习的证明便被率先抽了出来,然后再把四个外省的排除,剩下的三个,邢名市财政局一个,青武市人力资源局一个,衡河市下属县城司法所一个。桓妧盯着青武人社局的公章,右手食指和中指快速在上面弹了弹。
“当当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