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有人找上了她,表示很乐意帮她出这笔钱,或者说,是很乐意用这笔钱向她买一样东西。
而那样东西,就是被乔书棋偷出去的东西。
至于究竟是什么……
“我小时候也问过爷爷,不过他没对我说过。”乔毅对此很无奈,“不过我想,应该是很重要的东西吧。”
“……你这是废话。”阮婉白了他一眼,“不重要,老人家能入院么?”
被“喷”了的乔毅有些无辜地转过头,总感觉小姑娘对他说话越来越不客气了,错觉么?不过……反正也没什么不好,她原本就是关系越好欺负地越厉害的类型,这一点,看小绿就知道。
“那现在,要把这件东西赎回来吗?”阮婉问。
提到这个,乔毅面色变得有些不太好,他说:“姑姑根本不知道买她东西的人是谁。”完全已经是病急乱投医了,“好在那笔钱及时被扣下来了。”不是不还,而是现在这情势不明,威廉本人还在口口声声说自己是清白的说自己也是被害者呢,她就开始还钱了,简直把所有人都坑进去了。
阮婉对此只能说:“……辛苦了。”有这么个姑姑,也是坑啊。好在乔书棋和她关系很差,怎么着也坑不到她的头上!
乔毅面对阮婉毫不掩饰的同情目光,只能报以苦笑,然后又说:“不过我觉得爷爷可能知道买东西的人是谁,所以当时才……”气地那么厉害。正常情况下,东西未必不能追回来,可老爷子当时的反应,分明就是觉得毫无希望了。
“那倒也还好。”阮婉回答说,“知道是谁总比不知道要强。”老人家心里有数,比什么都强。
“倒也是。”乔毅点点头,随即又摇头,“这次可真是越闹越大。”
“风浪再大,也总有停息的时候。”阮婉安慰了一句。虽说上辈子没听说过这事,但她倒是觉得这次乔家不会有什么问题。不过也只是感觉而已,没法明摆着说。
“说的也是。”乔毅勾了勾嘴角,算是承了阮婉吉言的情,只是,“希望姑姑之后别再一时冲动做出别的事情了。”替不靠谱的姑父收拾烂摊子已经够麻烦了,结果又加上姑姑,这两口子也真是“不是一家人,不如一家门”。
“这还真难说。”许是真的熟悉了,阮婉和乔毅说话没有太多顾及,很是直接地说,“你也知道你姑姑的性格。我没黑她,虽然我真的看她不顺眼。”
乔毅苦笑,心想小姑娘说话还真是实在。他也知道姑姑一直讨厌小姑娘和素阿姨,时不时就爱给他们使点绊子,可他作为晚辈,尤其还是一直被姑姑疼爱着的晚辈,又能说点什么?
“话又说回来……”阮婉蹙起眉头,心里又想起了之前想到过的一件事,她在犹豫,到底是说,还是不说。
“什么?”
阮婉偏头注视着乔毅的侧脸,突然又想到了乔心愿,思考了片刻,她最终还是决定遵从心中的声音,张口说道:“有一件事我不知当不当说。”
乔毅开了句玩笑:“我说不当说你会打人吗?”
“呵呵。”阮婉笑得很优雅。
“……请说。”
“是这样的。”阮婉敛起笑容,说道,“之前我去机场送同学的时候,好像曾经见到过威廉。”
“机场?”
“嗯。”阮婉点头,“他当时和另一个女人在一起,两个人举止很亲密。”她现在的表情非常有说服力,“我确定那个女人不是你姑姑。”
乔毅的表情也严肃了起来。
“我当时好奇之下看了眼,那个女人去的城市,是……”阮婉将记忆中那个女人藏身的“金屋”所在的城市告诉了乔毅,不得不说,威廉也是蛮拼的。他事业重心在S市,又时常来A市刷存在感,时常还跑去B市见小三,也真心是不嫌累。更厉害的是,他将一切瞒得很好。上辈子若不是威廉不小心得罪了一个小报记者,这事情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爆出来,乔书棋也不知道还会继续被隐瞒多久。
眼下,阮婉算是提前一年揭破了这件事。
她很确定现在这个时间点威廉已然出轨了,因为上辈子一切被拆穿时,他和小三的孩子已经足足有五岁大了,也就是说,他背叛乔书棋至少有五六年。
阮婉之所以会说出这件事,是因为上辈子乔书棋在知道它后大病了一场,虽说最终还是选择了原谅,不过也和威廉冷战了差不多一年。
眼下这当口,乔书棋若是知道这个,心都被伤透了的她怕是不会再“剃头挑子一头热”地想要救夫了。只要她不做蠢事,乔家也就没有了猪队友。真心说,她都不愿意乔家出事。虽然她本质上和他们毫无关联,但她是这么想没错,其他人却未必是这么想,从这个角度看,帮他们也是在帮自己。
更别提,乔毅和乔心愿对她也的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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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毅听完阮婉的话,脸色变得凝重无比。
刚巧到达目的地,乔毅停下车,转过身认真地注视着她:“你肯定吗?”
“如果威廉没有双胞胎兄弟,那么我看到的人肯定是他。”阮婉回答说,“毕竟他的外表向来是你姑姑炫耀的着重点,想记不住都难。”
听她这么一说,乔毅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不过不得不说,这真的是一条非常重要的线索。小姑娘只看到了“威廉可能出轨”,他却要想得更多,无论如何……
“谢谢你。”
“不客气。”阮婉随意摆了摆手,“你帮我的时候也不少。”
“这次不一样。”乔毅微摇了下头,也没有承诺如果是真的要给她什么什么会答应她什么什么,倒不是说想赖掉,只是觉得没必要说,就像她也没说要什么好处一样。
告别乔毅后,阮婉独自走在回寝室的路上。
眼下天气是一天比一天凉了,尤其A市的春秋冬季风都很大,现在还只是傍晚,就已经很有些冷了。
她裹紧身上的大衣,行走间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被风吹到滚出去了。行走间她突然就想起,再过不久,就要下雪了,时间应该就在圣诞节之前。上辈子同样在本市读大学的她对此特别欢欣鼓舞,还特意应了不太熟悉的同学的约出门看晚间雪景,很晚才回去。结果第二天就发现猫跑了……也是悲催。
而这辈子……
她倒是并不太喜欢雪天了。
任谁在这个时间点死去,大约都不会对它有太多爱了。更何况不仅是她,连锦年的死也与之相关。
阮婉更进一步裹紧身上的大衣,迎着风一步步地往回走。就在此时,她看到了一个逗比,嗯,一个在大风天打着雨伞的逗比。
不过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学校大了什么人都有,说不定人家是在搞行为艺术呢?淡定淡定!
阮婉原本是很淡定的,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然而让她没法继续淡定的是,那个撑着伞的逗比居然朝她走来。越走越近……越走越近……越走越近……最后那骤然停滞的脚步让她很悲催地确定了一件事——这人是冲着她来的。
她死鱼眼地看到,这人走到她身边,用力地把雨伞往两人身前那么一顶,然后笑着说:“有没有觉得这真是一场浪漫的相逢?”
“……哪里浪漫了?”
“帅哥,美女,还有那被我的雨伞屏蔽在外的寒风。”
阮婉默默抬起头,注视着对方,然后实在没忍住吐槽了句:“你的头发已经成鸡窝了。”
“额!”来人连忙丢开雨伞收拾起自己的脑袋,然后阮婉就看到那把伞被风吹得越来越远……越远……远……而在失去了挡风的伞后,这货的发型也始终没能变好。
来人在拾掇未果后,总算是注意到了面前少女的目光,他轻咳了声,说道:“有兴趣谈谈吗?”
“没有。”阮婉说完,再次迈步离开。
来的人她认识——孟庭斐。
她上辈子和这辈子都没弄明白,他和沈子煜,性格差别那么大的两个人,到底是怎么成为朋友的,还是似乎关系很铁的那种。不过她一直不太喜欢孟庭斐,他的性格说的好听点叫放荡不羁,说的难听点就是滥情,身边的女朋友换了一个又一个,虽然据说每一个最后都是和平分手,他也没欺骗过感情没巧取抢夺,但除去少数奇葩,大部分女人对这种事的容忍度都很低。某种意义上说,这种情况下孟庭斐都能持续不断地泡到妹,也是够有实力了。
孟庭斐这厮,上辈子就来撩过她,在她刚到乔家的时候,结果把当时没见过这阵仗的她给吓哭了,之后他再也没来招惹过他。这辈子他也来撩过她,然后……嗯,乔心愿很是显摆地对她说“我帮你把孟庭斐那混蛋给打了一顿!”,还说“我哥也和他谈了人生”,她当时心里就为孟庭斐点了根蜡,心想这家伙不知道是否还健在。眼下看来他的确还活着,不过,好像也没什么胆子再来招惹她了。
所以眼下,他出现在她眼前的理由好像只有一个。
可这个理由,恰恰是她不想触及的。
“哎!你等一下!”孟庭斐愣了下,连忙追上,“那我换个说法,有兴趣和我一起吃个饭吗?”
“没兴趣。”
“那喝个茶?”
“没。”
“唱个K喝个酒泡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