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弟继续飞着小刀:“这么大了还是举人,才学也一般得很。”
陈白也“…”弟哇,你连秀才都不是呢…
一边还没走远的许御:“…”
不过三人总算是旗开得胜,得意洋洋地回府,陈迷弟青见着才从厨房出来的沈琼楼,眼睛放光地迎上去,殷勤地帮着拎食盒:“表姐是女孩子,不该干这些粗笨活,交给我就成。”
沈琼楼见他的圆脸,强忍住想捏一把上去的冲动,笑了笑谢道:“多谢表弟啦,里头装的是蟹粉狮子头,蟹黄兜子,蟹肉蒸饺和蟹黄包子,等会你们也尝尝。”
陈青星星眼,三表姐笑起来真好看。
四人一路走一路说笑,沈琼楼还浑然不知自己已经成了别人的爱豆,就听陈小弟咳了声,委婉地道:“表姐你模样性子都这般好,提亲的人该是大把大把的,天涯何处无芳草呢?”尤其是这还有根小嫩草啊!
沈琼楼显然没理解他的意思,把蟹黄蟹肉做的几样吃食摆上桌,随口道:“有眼光。”
陈青围着她打转,想再劝劝她,就见几个长辈已经进了正堂,瞧见陈青围着沈琼楼绕来走去,沈老夫人目光闪了闪,宁氏脸上已经泛起笑来。
“本来还担心你们性子合不来,如今瞧着处的这般好,我也就放心了。”
陈白请长辈上座,笑着答道:“表哥表妹都很热枕,对咱们也都很看顾。”
沈老夫人笑道:“觉得好就多住几日。”
几人笑言几句,高高兴兴地用了饭,宁氏带着两个孙子回屋,问道:“你们和楼儿还合得来?”
不光沈老夫人存了亲上加亲的心思,就连宁氏也是一样的想头,嫡亲的外孙女总比外人好,再说她闺女女婿教出来,人品定然是不差的。
她这些年不在京里久待,原来外面那些关于沈琼楼传言也没听过,如今见了真人,稳重又妥帖,还生的这般好模样,就是听见了也不会信的。
陈白稳稳当当答了几句,他虽对漂亮表妹有欣赏之意,但显然还没生出别的想头,倒是陈青叽叽喳喳说个没完,他表姐又是给他上药,又是给他讲故事,简直太好了有木有!
没想到大的情窦没开,小的倒是先开窍了。宁氏笑眯眯地问道:“你表姐对你这般好?”
陈青用力点头,一脸幸福快昏倒的样子:“我再没见过比表姐更好看的姑娘了,我站在表姐身边有时候连话都说不出来,看着她的脸把什么都忘了,还头昏脑涨的,祖母,你说我是不是病了?”
宁氏本以为他是少年心思萌动,没想到就是一看脸的小屁孩,没好气地戳了他一指头:“没见过比你表姐更好看的?这话跟你娘说去,看她不捶死你!”
不过现在形势还是一片大好的,宁氏回去和陈老爷子盘算一阵,还是决定让孙辈们多处处。
沈琼楼还不知道已经被人惦记上了,她现在正苦于应付过于热情的亲妈,陈氏见她这些日子忙的辛苦,把什么血燕窝百年老参阿胶糕等等不要钱的往她这边送,还叮嘱元芳看着她吃。
其他的也就罢了,那老参的味道实在不怎地,原来看小说老看到男女主角喝参汤,参汤简直是必备套餐,但自己喝了才知道味有多苦。
她以为她喝的最难喝的东西就是前世喝的正气水和鸡苦胆,没想到鸡汤一来立刻跻身并列第一。
陈氏一脸慈爱地在旁边坐着:“楼儿快喝,不够娘再给你熬。”
沈琼楼怕喝迟了得再来一碗,闭气三两口喝完,苦的连吃了好几块糖山楂,皱着五官道:“娘我不喝了,我又没病。”
陈氏道:“这个是补身子的,又不是中药,本就是没病的时候调养身体喝的,你最近要忙的多,多喝点补充元气,晚上我把燕窝炖好让人给你送来。”
沈琼楼无语道:“爹最近也挺辛苦的,您给他多熬点吧。”
陈氏一听有理,就捡着给宝贝闺女熬剩下的小半根人参回去了,她这边才松了口气,一抬头就见沈老夫人打起帘子走了进来。
第41章
沈琼楼忙起身让座,一边心说不会也是让我喝补药的吧,一边扶着她老人家坐下:“祖母您怎么来了?”
沈老夫人知道跟她迂回说话没用,于是直接问道:“你觉得你陈家两个表兄弟怎么样?”
沈琼楼递给她一片西瓜,自己用银签插了慢慢吃:“挺好的啊,挺和气的。”
沈老夫人没接,反而拍了拍她的手:“你姻缘一直不顺,虽然家里不打算把你太早发嫁了,但总得有个定数,许御那事儿是祖母看走眼,你两个表哥是不是外人,是你祖父祖母嫡亲的外孙,要是真成了,你一辈子都有靠了…”
这话也只有沈家人才会同晚辈议论议论了,京里的长辈大都是瞧着好的直接定下亲事,儿女唯一要做的事就是嫁娶那天迎亲或者出阁。沈家人主要怕嫁娶之后两个孩子若是不合适,那一辈子都耽搁了。
沈琼楼现代人的眼光一时改不过来,听的目瞪口呆:“祖母,我才十四岁啊。”搁现代才上初中。
沈老夫人倒没觉着年龄有什么不对,她老人家自己也是十四岁定亲十五岁出阁,撇嘴道:“十四岁怎么了?魏朝十四岁生孩子的都比比皆是,又不是让你即刻出嫁,这不是先商议着呢。”
沈琼楼想到这么早要结婚以后还要生孩子就头皮发麻,忙摆手道:“陈家两个表弟好是好,但是我真没那意思啊,祖母您别说这个了,我还是先好好工作吧。”
近亲结婚生下来的娃能看吗!她想想就脑仁疼。
沈老夫人道:“女人家总归是要嫁人的,行走官场你以为容易呢?瞧瞧你爹你大哥如何殚精竭虑的,你就知道难处了。”
她老人家有些思想已经算很开明了,但终究摆脱不了相夫教子的框架,不过这也属常事。
她想了想,又狐疑道:“你该别是还是惦记着那姓许的吧?咱们家别的没有,这点志气还是有的,人家既瞧不上你,你就少做些显眼的事儿,不然我都要瞧不上你了。”
这哪跟哪啊,怎么沈老夫人这么能脑补?沈琼楼抽着眼角回话:“您扯到哪里去了,我是真的只拿他们当表兄弟待,跟大哥二哥是一般的。”
沈老夫人皱眉道:“既然你没那个心思,对他们那般殷勤妥帖做什么?”
沈琼楼冤死了:“不是您叫我好好待客的吗,再说我也没干什么啊。”
沈老夫人哼了声:“有事没事送吃食过去,时不时嘘寒问暖,聊得也投机,这还叫没什么?”
沈琼楼面瘫脸绷不住,拍腿叫屈:“我待大哥二哥,爹娘和您还有外祖父外祖母不也这样吗,怎么到他们这里就成了殷勤了?!”
她说痛快了却猛然想起几件事,她上辈子虽然面上冷淡,但对身边的妹子也挺细心的,比如她们大姨妈来了冒雨帮着跑出去买药,再比如她们伤心的时候讲段子逗趣,好些妹子知道她性别的时候哭的死去活来的,知道她是同性也放不下。
还有太子,她对太子不也是如此,亏她还觉得纳闷为啥自己魅力值这么高,现在听老夫人一说才隐约明白原因,原来错还是在她身上!
果然,沈老夫人耐心跟她分说:“待客周到是一回事,咱们魏朝风气虽开放,但男女有别,有些事儿还是得注意着,你既对人家无意,这般妥帖就怕让人误会了。”
沈琼楼沉浸在自己是个渣的悲痛中,还是个撩完人就跑的渣!
沈老夫人见她神情也知道她无意了,强扭的瓜不甜,幸好这事儿只是彼此心里有意,还没拿到明面上说。
她老人家摇摇头,挥一挥衣袖走了,留下沈琼楼独自思考人生。
幸好她癸水已经结束,明天就要继续回王府上班,也思考不了多久就去睡了,早上起了个大早便赶去豫王府,才走到长史院子,就见到宋喜蓬头乱发地埋在一堆公文里,眼下挂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
她一见沈琼楼就像是久旱逢甘露,不顾两条腿还突突地打颤,一个箭步冲过来,激动道:“沈长史,你终于来了,你再不来我可就要抹脖子了!”
沈琼楼见她两眼布满血丝,还以为她真出了什么事儿,吓了一跳扶住她:“宋长史,你怎么了?”
宋喜幽幽地看着她:“你不在,原本是你的活儿都交到我手上了,我最近三更眠五更起,忙的都长白头发了。”
宋喜是个聪明人,但聪明人也分很多种,她就是那种不爱揽事只想享清闲的脾气,要是搁在有上进心的人身上,肯定得抓住这次机会在王爷跟前露露脸,偏她烦得要死,恨不得找陈河打一架。不过要不是这种性子,也不会在王府安生留这么多年。
沈琼楼干笑:“宋长史还年轻,就该趁着这时候多历练历练,王爷是看你办事得力,这才派下活给你的,得好好干方才不辜负王爷的期望。“宋长史晃着膀子唉声叹气:“年轻什么啊,我要不是当着差,现在孩子都能说亲事了。”
沈琼楼正想再劝慰几句,就见外头有人来报:“沈长史,王爷吩咐了,您来了就去正院一趟。”
沈琼楼想到几天前的尴尬事,警戒线拉的老高:“王爷有什么事儿?”
外头那人一怔,幸好殷卓雍也给了理由:“王爷说是几桩关于扩府的事想要问问您。”
既然是公事…沈琼楼立刻转头看向宋长史:“宋长史,我也有几日没来了,对扩府的进度不大了解,要是耽误了王爷的正事就不好了,不如咱们一道去?”最重要的是,找个人陪着省得尴尬啊!
宋长史秒怂,立刻捂着脑门子做昏倒状,一边咳嗽一边道:“我…咳咳咳,咳咳咳,我这身子…咳咳不大成了,还是你去…”
沈琼楼不管三七二十一,一边说:“那我背您过去。”一边捞起她的胳膊架着就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