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谁让你那么安排的!”老太太忍不住又发怒了,“懿芸和梦玫也要住在主楼。那么多间屋子,难道就不能匀出两间?这件事我做主了,等你父亲和母亲回来我再把你这不尊老的恶行告诉他们!”
牧锦眉头终于皱了起来,“沈老夫人!我想刚才我说的话您还是没弄明白!这里是牧家,不是你们沈家,这里没有你做主的余地!这个安排是我和爹地妈咪定下的,我爹地才是这个家真正的当家人!请您尊重他的意见!如果您还是对这样的安排不满意,那么不好意思,请三位另谋他处住宿,山脚下的韶华酒店套房就是不错的选择!”
“好哇,你这是要赶我们走哇!”老太太和沈懿芸、何梦玫都围了上来,一副要动手的样子,“这就是牧家的待客之道?”
而老马也召集了牧家的保镖和两个佣人走了进来,站在牧锦的身后。
牧锦觉得有些人真的弄不明白自己的身份,以为她一个小辈就可以欺负。
“如果有谁敢在这里闹事,我们牧家也不是好惹的!你们是来做客还是来抢夺牧家主人的地位?”牧锦挺直脊背站着,分毫不让。
“你跟我说待客之道,那我也要教教你们做客之道。到别人家里叨扰,居然当天才打电话通知,你们当这里是酒店么?酒店可也要提前预定!”
“既是做客,可有带礼物土仪聊表心意?只怕是出游在外,回家也要给亲人带点小特产,而你们呢?两手空空,只带了自己的行李,这是来做客?”
“既无事先通知,也未带礼物上门,这样客人真是闻所未闻!可牧家大度,依然接待了你们,给你们安排食宿,怎么,还不满意?是否知道客随主便四个字怎么写?”
“我看你们并不是上门来做客,竟是要来吵闹打骂,扰人清净!既如此,牧家就不接待你们这样的客人,又如何!”
说到最后,牧锦粉脸含怒,一挥手,“老马,送客!”
“是!”老马一颔首,轻轻拍掌,便出来了好几个憋着气的粗妇女佣和高大保镖。
他们在牧家工作多年,主人都极少训话,谁知道这几个莫名其妙的客人一来,倒把他们训了个狗血淋头,特别是那老太太,话中的意思把他们贬低得和狗一样,真是太看不起人!
小姐要把她们赶走,真是棒棒哒!
几个人二话没说,拿起堆放在那里的行李箱就走了出去,女佣粗声粗气道:“老太太,得罪了。”便推着几人往外走。
“你们、你们要干什么!”老太太傻眼了。
如果是牧玉翔先回来,她倒也不会那么颐指气使,还是会掂量点儿分寸。
然而看见是牧锦先进门,并且早听说这侄孙女是后来才找回来的,就忍不住想耍耍威风,结果自己倒被人给了个下马威。
三人带来的女佣挡不住牧家佣人抢行李箱的行为,急急忙忙追了出去。
而三个养尊处优的女人,怎么会是粗使女佣的对手,很快就推推搡搡被赶出了大厅。
“混账!放肆!松手!”
“牧锦,你这个小贱人!你给我等着!”
“啊……妈咪,妈咪……好痛,我的脚崴了……”
三人大呼小叫地被牧家佣人一直推出了牧家的山道,一直推到大门外。
然后大门一关,世界清静了。
牧家发生的事情,自然很快就传遍了景山大道的各个家族,各家的态度各不相同。
路太太听女佣汇报此事,轻蔑地哼了一声,“他们牧家还不是有那些肮脏的事!还以为牧锦多么懂礼貌,原来也就是个粗鄙的!这么赶人走,简直不像话!”
裴太太正在起居室喝茶,旁边放着一个婴儿篮,里面躺着裴御东和魏熙然的女儿。
婴儿呜呜哇哇哭闹,她便心烦地让保姆把孩子抱起来照顾,一边道:“那沈懿芸就不是个东西,看来她母亲和女儿也是脑子不清楚的。”
孟太太和孟老夫人听闻此事,都皱了眉头。
孟老夫人原来也是认识牧择芳的,摇了摇头,“择芳和羡芳完全就是两个性子。”
孟太太担忧道:“沈老夫人今年怎么会想到回来参加优媛雅集?前几年也递了帖子,她都回绝了啊。”
孟老夫人不知其故。
山顶顾家,顾大太太却在犹豫着,要不要和顾老夫人谈论此事。
顾老夫人已从自己的女佣那里得到了消息,听了牧锦的处理方法,面无表情,只说:“雅集举办之时,派人盯着点儿这三个人!别在我顾家闹出点儿什么乱子来!雅集办得不好,输给了孟家,我可是也要撵人的!”
再说被赶出牧家的一行人,三个女人瞪着牧家的铁门,还没回神,而几个带过来的佣人,则手慢脚乱的清点行李。
她们过来也是临时起意,没有事先安排任何事务,就指望着牧家留她们住宿,给她们安排车辆。在景山大道的山腰想要下山,没有车根本就是妄谈,更别说还有那么多行李。
老太太绝对懵晕了,竟然被赶走,一辈子从来没这么丢脸!
沈懿芸咬牙切齿、骂骂咧咧,何梦玫出来时崴了脚,哭哭啼啼。
“走!下山!去酒店!”老太太没脸在这门口待下去了,沉着脸挥手命令。
有个擅长跑腿的佣人就苦了,只能跑下山去了韶华酒店,让酒店派车上来接人。
这期间,牧家一点动静都没有,完全就当他们没有来过。
这叫什么?就叫敬酒不吃吃罚酒,活该找罪受。
酒店的车下山,正巧与冯贞静上山的车擦身而过,两拨人都没有看清对方。
冯贞静今天本来无事,可以早点回来,可是她又的确害怕那三人,所以磨磨蹭蹭到这个点才回来。
她想起女儿早上说的话,决意要做出一个当家主母该有的姿态,对沈懿芸不假辞色,也不被她所扰乱心神。
到家后,深呼吸几次,冯贞静才下了车。
家中的贴身女佣过来帮她拿包,老马在门口迎接,似乎一切如旧。
“妈咪,你回来了。”美丽娇艳的女儿迎出门来,笑得像一朵花儿。
冯贞静这才真正松了口气,有女儿在,她什么都不怕!
“你小姑婆她们呢?”
牧锦笑笑,“别理她们了,她们根本不是来做客,是来找茬的,被我赶走了。”
“啊?”冯贞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赶、赶走了?”
“哈,妈咪,别担心,做都做了,这事儿我一力承担,您不用担心!”牧锦挽着母亲的手臂走进客厅。
“要是爹地要问罪,我来说就好了。她们刚下山,听说还是去住了韶华酒店。早说嘛,一来就该去那里,何必还来我们家里闹这一趟,真烦!”
“你这孩子……唉,也好。”
“哈哈,妈咪,那种无聊的人,别理他们!我们去喝茶。”
“……”
老马和几位佣人都特别崇拜今天做了这件事的小姐。
牧玉翔半小时后也回了家,听女儿汇报了事情的经过,他略微有点担心。
“锦儿,你还是鲁莽了。你小姑婆毕竟多年未回娘家,就这么赶走她,她难免心怀怨恨。”
“爹地,我本来是给了她脸面,给她安排最好的套房。但是她非要闹,还把家里的佣人召集起来训话,把这里当成了她们沈家,我实在忍不了。”牧锦轻声说:“她们离开也好,沈懿芸那种人,留在家里真的不放心。”
牧玉翔想起了当年的一些事,沈懿芸害过自己的妻子,替换了自己的女儿,这事儿没追究她责任就不错了!论起来,小姑妈当年也有一定的责任。
想到这里,他又坚定了立场,站在了女儿这边,“也好!就这样吧,害过牧家的人,没资格当牧家的客人!”
冯贞静欣慰极了,柔情地看着丈夫,握着他的手。
牧锦见父母恩爱,嘻嘻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