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是雌兔子都不能进三尺的魔尊吗?
静好在重泽腰间轻轻拧了下,“喂,我刚上岸的鱼又被你扔下水了。”
风停雨歇,奔涌的威压瞬间停滞,回缓到最初的安然。
重泽低下头,和看上去真有些不满的心上人打商量,“我帮你重新扔上来?”
向来在情场所向披靡的阿修罗看到这里哪里还能不明白,他心思转得飞快,立即就想到了应该讨好的对象,“原来您就是大名鼎鼎的东海龙宫的十公主,和我们魔尊真是相配得天上地下第一对啊。”
夸赞上司的心尖尖的准则,不夸美,专说配。
免得被不好惹又爱吃醋的顶头上司以为你羡慕嫉妒,准备开抢。
阿修罗自觉这话说得相当得体,却没想到他的上司照样是反应巨大,转头来瞪向他的眸子简直想把他拆开重组了。
“你……”重泽稳了有些颤抖的音调,“你看得见她?”
这问题问得阿修罗一头雾水,一向巧舌如簧的嘴都不知该说什么,倒是站在一边的静好终于从话里听出了些意思,挥了挥手示意他先走人。
十重天再次陷入安静。
静好看着震惊得到现在都还没有回过神来的重泽,嘴边埋怨他和嘲笑他的话瞬间就被吞回到了肚子里,更多的心疼漫了上来。
还以为他是真的平静,没想到他却是平静地接受了可能更可怕的事实。
别人看不见她,那她是什么?
或者说,他一直都在当这是一场梦?
难怪好说话到不行,也难怪他隔几分钟就要回头看她。
“喂,重泽,”静好跨坐到他腿上直着腰将他往下拉了点,亲昵地和他抵着额头,“对不起,我回来一直没有和你打招呼,忘了这么久才在这里补上。”
她捧着他的脸重重地亲下去,像是之前在天界被他逼着时的模样,在他唇上用力咬了口,铁锈味的血液散在唇齿之间,被细细安抚着的疼痛分明。
周围风清水静,花好鸟鸣,安详得就此老去也不可惜。
但所有一切,比不上在他眼前的身影,在他唇齿间盘桓着的声音。
“重泽,我回来了。”
重泽迟疑了许久,才骤然用力将她死死抱住,从喉咙深处发出了一个低哑的应答声,低下头将自己埋在她的肩窝里,不看着人才有勇气确认。
“这不是我在做梦?”
静好用力地摇头,“当然不是。”
“可你说不能惹你生气,你说你的魂魄到现在还有些无力,你说你很虚弱,什么时候都有可能会随时消失,而我再也找不到你。”
静好听到前面还有些心疼,最后两句时就差点从他怀里跳起来,“这两句我什么时候说过!”她急急地为自己辩解,“虚弱什么的的确还有,但我这么说,主要就是和你撒个娇。”
要知道会把他的思想跑偏成这样,她就不撒娇了。
“所以,你不会走了,对吧?”
重泽盯着她说完了话,得到她不断点头的肯定答复之后,干脆地就把人抱起来,朝着木屋走去,“我们先去龙宫告诉你父兄,然后回来办婚礼。”
他稳住因为激动而差点磕到的脚步,用力又用力地想把人扣进自己的身体里,从此再也没有分离。
“我什么都准备好了,就缺你。”
第166章 末日丧尸(1)
装潢得相当高调奢华的客厅里,男人闲适地坐在真皮沙发上,修长洁白的手指间夹着的雪茄随意地摁熄在沙发的扶手上,皮质被烧焦的味道渐渐地弥漫开来,带着几分无言的压迫和冷漠。
被人压制着跪在地上的人忍不住就打了一个哆嗦,再开口的话都在颤抖,“袁先生,我保证这是我最后一次拖欠,真的,您要相信我,之前那几次,我不也都熬过来了吗?”
“之前那几次?”男人轻笑了声,低沉的声音像是顶级乐手带着沉迷的神情拉出来的大提琴鸣奏曲,化在空气中连声波都在微颤,“我以为,你不至于蠢到没发现之前那几次都是我给你下的套子,不然,怎么让你一次欠了这么多?”
地上的人瞪大了眼,卸了力道软倒在地。
沙发上的男人倒是不想再多计较,摆了摆手让站在两侧的黑色西装男把人拉下去,“别人欠了钱怎么处理的,这个照旧就好。”
被吓得连话都说不完全的男人很快就被拖了下去,客厅里的黑衣人也照着惯例退了个干净,留下安静的空间。
男人有些烦躁地扯了下领带,将手指间的雪茄扔到一边,手指灵活地将小指上带着的尾戒上转了几圈,变成个微型的小型通讯器,同时半空中也出现了投影的全息影像。
那边的男人像是早有准备,第一眼就先打量了男人这边的布置,轻佻地吹了声口哨,“不错诶,唐哥,每次执行任务都能让自己过得这么爽。”
“少废话,”唐泽陂将手指上带着的几个浮夸的戒指摘下来扔到一边,“这个逼装得我都要累死了,快点准备好让我回去。”
许垚手指运动得飞快,嘴上却也一点都不含糊,“之前不是你自己说还要再留一会,结果眼巴巴地留着就为了解决刚才那个上不了台面的小混混?现在又干嘛?不呆在那边享受,这么急着回来,是要准备给哪个小情人惊喜?”
唐泽陂凉凉地瞥了他一眼,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让他心情甚好的事,眼里渗出些笑意,“她要过生日了,我回来送个礼。”
人称含糊不明,但许垚知道会被他含糊着说出来的人也只有那一个。
他挤了挤眼,“难怪留着的最后一件事就是要帮她解决一个追着想绑架她的小混混,人家正经的市长老公都没管,您倒是不嫌事多。”
话是这么说,他手下的动作却是更快了点,临到结尾了才想到一件大事,手一抖就差点打错了。
“诶,不对,之前又出了个大案子,宋区长又被叫走去执行任务了。”
他一边说着话,一边就飞快地去查了静好刚接的那个案子,一区好歹排在二区前面,向来的资源和特权都要比二区来得多,查个已经要执行了的案子是小事。
“恩,时间好像和你那边的时间还是很靠近的,不过这次的那个小屁孩明显不好惹啊,我们这边地字号一个垫底的去杀过,没杀掉。”
一区惯常按能力来排名,天地玄黄四个字号,能排上地字号,即使是垫底,实力也不俗。
他说着就把资料给唐泽陂给传了过去,结果显示在接受状态没被阅览,唐泽陂的手指在膝盖上点了几下,用一贯冷淡的语调下了命令,“我抽屉里有个嫩粉色的磁盘,你帮我装到我的设备上。”
许垚找到磁盘,认真又沉默地执行着没有解释的命令,装好了才吐槽,“嫩粉这种颜色,你到底是什么口味才看上它的?”
“不是我的口味,”唐泽陂解释了一句就不再多说,把身上用以装饰的各类珠宝都扔了个干净,“这次杀的人有点多,我回去睡个觉。”
他只字再未提送礼物的事,许垚明显感觉到了他的心情不太好,闭了嘴再不敢多问一句,默默将已经排满了的任务列表里的任务又删了一个。
就当是为被删掉的那个任务里该死的人积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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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的蝉鸣向来有些扰人,最近几年更是尤为过分,只不过三四月的生命的弱小生物,顽强得像是要把一辈子的声音在几天里叫完,吵得整个城市的人都烦躁不已,连执法部门都因为市民的强烈控诉出动了好几次除蝉活动。
只是收效甚少,第一天杀了几百万只,隔天就会出现几千万只。反复重复了几遍之后,却是连杀都不敢杀了。
而在这么闷热恼人又烦躁的午后,一个穿着漂亮的嫩蓝色蓬蓬裙,扎着可爱的丸子头的,精致得如同洋娃娃一般的小姑娘走进有些破败的孤儿院时,原本在争抢着午睡后清凉的绿豆汤的孩子们,瞬间就停住了动作。
洋娃娃小姑娘的手里还抱了个更小的洋娃娃,微微撅着嘴有些不满。
她身后管家模样的中年男人上前一步,恭敬地弯了腰,“小姐,这已经是最后一家孤儿院了,如果还没有您满意的,明天老爷会直接去带一个回来。”
他说着如此绝对的话,但语调中却还是全然的体贴和恭敬。
静好扬着小下巴答了声,拉着手里的洋娃娃的手,掠过前面那几个将绿豆汤撒到了衣襟上的小屁孩,径直走到了坐在角落里,低着头对这边的吵闹视而不见的小男孩面前,伸手揪了下他头上自然地微微卷曲的头发。
“就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