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哪里?怎么还没有回来?要我接你来吗?”
“我在跑步,不要了,我两个小时就回来。”
程清朗听着对方的说话声音,的确像是在跑步,心放了下来又问,“你在哪里?”
“我也不知道在那儿,我只知道这里离着朝仪路口还有十五公里左右的距离。”
程清朗想了一分钟,没有想到夏梵的位置,声音淡淡的开口又说,“你发一个位置给我。”
看到对方发来的位置,程清朗起身拿了车钥匙往外走,“你怎么在那里,我五十分钟左右,到那边来接你。”
“好,我不和你说了,我接着跑步。”
夏梵挂了电话,手机又响了起来。
沈誉今天在健身房泡了一个下午,跑步机上耗了三个小时,他就不信夏梵这次能超过他,看到对方一直攀升的数字,他电话追了过来。
“哦,我今天跑四十五公里。”
沈誉:“……”
真的好想拉黑这个人。
夏梵跑出了一身汗,整个人都舒服了,而且好像也没那么烦,心情也有好转。
程清朗把毛巾递给夏梵,“你到底跑到哪儿去了,你不是和赵雨桐一起走了吗?你们怎么会在一起。”
夏梵边擦汗边说,“程竟把所有事情,告诉了赵雨桐,我饶不了他那个大嘴巴。我估计也瞒不了多久,我本来想等我老哥身体好点再说,医生说他忌怒。”
杜德深病发进了医院,电影筹备的进度也慢了下来,程美琳把工作带回家,能交给别人做得都交手了出去,专程的陪着人,养了段时间状况才好稍微好点,所以夏梵不敢说,顾忌到对方身体。
那两个人对她有恩,更是她的亲人。
车外的风景不断的倒退,夏梵叹了口气。
两个人回到家,夏梵去楼上洗澡,程清朗给人泡茶,泡多了之后,练就了一身好茶艺。
夏梵不喜欢和咖啡或者碳酸饮料,一般都喝茶,然后偶尔会喝点奶茶。
所以这人真的和老人的生活习惯一样,很多时候程清朗都怀疑这家伙根本不是在生活在现代。
夏梵洗完澡出来,端起桌上的茶喝了口,想了想问,“我最近听到了些消息,你在难为程金鸿。”
程清朗把剩余的茶杯斟满,声音淡淡的应了声,“嗯。”
为难?他想直接冲上去给人两拳头。
夏梵放下杯子,开始喝另外一杯,“我还是得找个时间说出来,你动作太明显我嫂子太聪明,一定发现了什么,而且今天赵雨桐也来了。”
要瞒下去,最大也就能瞒下半个月,她嫂子如果去查,那就只能三天。
程清朗有些疑惑,“你不怪我?”
“怪你什么,我还想揍人呢,多为难为难更好。”
程清朗认真的点了点头,媳妇儿的话就是圣旨,一定得认真的执行,努力的贯彻。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对方不是很开心,虽然表情没有摆在脸上。
“你以后想做什么。”程清朗突然开口问。
“做什么吗?我也不知道,不过总该好好的过,有火锅也有梦想,可以的话我还想继续读书。”
程清朗被对方的笑晃了一下,他刚想告诉对方,他的梦想是什么的时候,夏梵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提醒的人是程美琳,两个人对视了一眼,现在的时间是晚上的十点,事情比预料来得特别快。
夏梵直接按了免提,对方的声音从听筒那边传了出来。
“梵梵你在家吗?”
“我在。”夏梵的声音没有任何的起伏。
“老杜刚刚睡着了,我有事情和你熟,方便过来一趟吗?”
“好的,我在家里等你。”
夏梵挂了电话,程清朗开口问,“要我陪着你吗?”
“不了,你回去吧,明天我打电话给你。“
那个人性格这么要强,一定不想让太多人看到自己的脆弱。
“那我先走了,如果有什么电话就告诉我。”程清朗想了下,女人之间更好沟通,夏梵和程美琳关系又一直亲厚,他不在反而比较好。
人走了之后,夏梵把茶具重新烫了一遍,然后沏了一壶新茶,重重的叹了口气。
程美琳到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尽管这么晚她依然精神奕奕,头发没有一丝的紊乱,浑身上下五一不妥帖。
她的个性一直强,从来不肯在人前示弱,几十年来都没变过。
夏梵给对方倒了杯茶。
程美琳端起了茶杯,“梵梵,有什么事情你都不必瞒我,那天你去取文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清朗那个孩子对你一根筋,不是因为什么事情,他一定不会这么做,我想过了,与其我去和别人打听,不如亲自来问你,你不会瞒着我对不对?你虽然叫我和老杜哥嫂,但是我们比你打了一轮去了,一直把你当半个女儿来看。”
夏梵看着人,“我可以告诉你,你要有心理准备,你这么晚找过来,我不说你会去找其他途径问。”
夏梵知道对方心性坚强,若是有什么能够动摇,怕就只能是眼下这件事情了。
“你说吧。”
“嫂子二十多年前,意外流产了一个孩子,那个孩子也许不是意外。”
程美琳脑子一下几乎就炸了,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什么,她的声音不自觉的颤抖,“你说什么?”
“我那天去,意外听到了程金鸿夫妻俩的对话,当时你流产也许不是意外说不准,但是你连续工作了一周,但是每天都会保证基本八个小时的睡眠,医生开得药也按时服用,程金鸿就是匿名和你低价恶意竞争的人。”
程美琳的身体晃了下,她一直记得那个人,当时那样的价格抢走单子根本没有利润,可能还会贴钱进去。
她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这么做,也想过是不是故意整她,但是没想到竟然会是自己身边之人所为。
构不成利益竞争,就是这样,才更加让人觉得心寒。
“还有你对核桃过敏,当时吃了一块含有核桃粉的蛋糕,梁吟秋让才程竟递给你的,所以可能你自己也没注意到,不知道有没有这层原因。”
程美琳浑身发抖,她一直在猜想有什么隐情,但是她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她向来不肯轻易示弱人前,现在咬着唇却眼泪掉了下来。
她的身体一直不好,找老中医多番调养,两个人结婚快十年才成功怀孕,保胎针按时的去打,孩子的一切指标也都正常。
七个月了,她明明在出事前的一周还感觉到肚子里的孩子在动,那个时候杜德深经常趴在她肚子听动静,虽然趴一个小时也听不到什么。
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因为偶尔的胎动开心的像个孩子手。
后来孩子意外流产,杜德深只说了句‘你没事就好’,但是他知道对方表现无所谓的样子,是怕惹她伤心。
因为这样,她更加愤恨自己,如果不争强好胜孩子是不是能保住,当时医院的诊断是因为她过于劳累,所以导致孩子黄体不足而流产。
那个孩子在她肚子里活了七个月,比她的命还重要,因为这件事她耿耿于怀了二十多年,始终无法原谅自己。
时间并没有抹平伤疤,她曾经无数次午夜回梦有个小孩叫她妈妈,然后一睁开眼就什么都不在了,然后接下来就会通宵失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