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浔没什么特殊的反应,倒是陈士桓扬眉问道:“我说秦谨言,你究竟喜欢的是沈悠之,还是陆宁的替身?”
正要推门的陆宁一下子停下了手上的动作,陆林为难的看她,陆宁狠狠的瞪他一眼,不动。
秦言缓和了一下,道:“陆宁和这件事儿没有关系,我们只说沈悠之。”
陈士桓道:“你就不觉得,现在的沈悠之有股大姐年轻时候的劲儿?大姐十几岁的时候可不就跟现在的沈悠之一样,任性,骄傲,但是又心肠好,口不对心的,看起来像个不好惹的小辣椒,但是内心最是柔软。你只是少年时期对大姐求而不得,所以现在才喜欢上沈悠之的。你根本就不是真的喜欢她。你喜欢的,是年轻时候的大姐,大姐变了。你不能面对现实,所以你将沈悠之当成一个替身,但是沈悠之不是大姐,你懂么?难道你就不能珍惜大姐吗?大姐对你的心意,我们都看在眼里,你何必非要……”
“过去了就是过去了。”秦言知晓他们误会了,但是他一丁点都不想解释,既然他们要这样想,那就这样想吧,也许这样对沈悠之也是最好的结果。这样她永远都不会被陆宁针对,因为她沈悠之是陆宁一个替身,替身而已。高傲的陆宁怎么会对一个替身下手呢!
“我与大姐,早就不可能了,就在她决定嫁给赵云凯那一天开始,我们就没有结果了。我或许会娶任何一个人,但是她只能是我的大姐。”秦言似是而非的言道。
“那你也不能……”陈士桓觉得自己真是心好累。
“士桓,你出去,我有话想要单独和秦言说。”陆浔总算开口,他镇定冷静。
陈士桓道:“我不放心你们俩,你们别是打起来。”
陆浔轻声笑:“你不在,我们打不起来。”
陈士桓一阵堵得慌,他实在是懒得管这两个人了,转身就掀开了门,一打开门,结巴了:“大大大、大姐?”
陆宁抬头,看向了室内,她淡然一笑,道:“你们聊。”转身离开,陈士桓觉得不好,追了过去,“哎不是,大姐,你是不是听到我的话,你……你别把我的话放在心上啊……”
听着两人走远的声音,陆浔认真:“我知道不是。”
秦言扬眉。
陆浔道:“我曾经也以为你喜欢沈悠之是因为她像年轻时候的大姐,但是很快我就知道不是。陈士桓与沈悠之接触的不多,他只看到那些外在的,所以他觉得她们像,然而并不是。”
秦言道:“对,不是。在我眼里,沈悠之一点都不像大姐,我只是不想说开罢了。因为我怕,我怕大姐冲动做出什么不得体的事情。但是我又知道,大姐很骄傲。”想到刚才陆宁阴差阳错听到了一切,他道:“你看,天意都是如此。”
“我们公平竞争吧?”陆浔突然言道,“不要因为恩情,不要因为大姐,我愿意与你公平竞争。”
秦言恍然就想到了沈悠之曾经的死,想到陆宁的疯狂,想到秦希的为难,自己的癫狂……
他曾经为了悠之出卖了北师,那个可怕的梦中,他真的这样做了。他想都不敢想。
只那么一瞬间,他道:“我不看长远,只看眼前。给你两条路选择,一条,你去见沈蕴,在剩下的七天内和沈悠之订婚,以未婚夫的姿态强势的送她出国。让老爷子不能干涉。第二条,由我来和沈家沟通,虽然秦希不在,但是我知道秦希喜欢沈悠之,如果沈蕴和沈悠之愿意,我可以安排秦希和沈悠之订婚,我代替秦希和沈悠之订婚。陆大帅与我父亲关系不错,也用得上我,他不会与我撕破脸,断然不会阻拦悠之出国。你看,你选择哪一条?作为未婚夫,你强势一点,必然没有问题。”
陆浔静静的看着秦言,缓缓道:“你自己呢?这个选择里,从来都没有你自己?秦言,你这个人最大的特点就是太过为别人着想。我知道你一直都为了当年的事情耿耿于怀,但是如若帮助别人就要求得帮助,那么目的又是什么?”
秦言十分的淡然,他言道:“不管你如何言道,我是过不了这一关的。我可以说服自己追求沈悠之,但是她并不喜欢我。许是你没有看出,但是我自己是可以的得出来的,沈悠之对我有种很奇怪的介怀,不知道为何,但我还是能够看出的。陆浔,我从未逼迫过你什么。但是这一次,如若大帅出手,他不会让悠之离开的。你必须做出一个选择,如果你不能处理妥当,那么我来处理。”
秦言难能的强势,陆浔就这样平静的与秦言对视,两人四目相对,许久,陆浔道:“我来处理。”
不等秦言说话,继续言道:“我不会逼迫沈悠之,更不会因为我的好感给沈家带来困扰,你帮我盯住沈家,大帅那边我来沟通。”
秦言:“问题是,你都这把年纪了,你爹还指望你生个孙子呢,这看中的儿媳妇走了,他能愿意?说来也是奇怪。我原本以为他更看中郑巧宜,倒是不想,他一眼就看中了沈悠之。之前那么中气十足的叫骂,我以为他不待见沈悠之呢?”
陆浔笑了出来,虽然与父亲关系不睦,但是若说不了解,又是不对的,他道:“不,恰恰是觉得沈悠之是自己人,他才会这般。不然叫骂什么,直接就一枪崩了。”
秦言:“……”
“父亲对于英姿飒爽、坚强果断的女子好感更胜于温柔娴淑。”陆浔嘲讽的扬了扬嘴角,冷静倨傲,“他欣赏自强自立的女子更胜于菟丝花一样的美人儿。你觉得很奇怪?奇怪于他身边为何全是他内心深处并不欣赏这种类型的女子?”
秦言道:“我以为,他恰是喜欢这种。不管是大帅夫人还是几房姨太太,全都是温温柔柔的。”
陆浔:“那是因为,他这种人自认是一代枭雄,他不希望自己被感情牵绊,希望自己把全部身心都放在大业上,所以他会选择的,都不是自己打从心里会真爱上的女子。也是与他自己真正欣赏截然相反的类型,他怕自己动心。是不是很可笑?然而事实就是如此。他自己觉得这种类型更好,所以希望我找这种类型。因为我是他唯一的儿子,纵然我不是什么好儿子,但是他却希望我好。”
每个人的诉求不同,陆浔不知道在感情和大业面前,他会如何选择,可是这些东西从来也不是背道而驰,未必有了这样就不能放弃另外一种。
“若是这般,我只能说,夫人太悲哀了。”言罢,转身离去。
陆浔看着秦言的背影,他知道秦言对母亲的尊敬,也正是因为母亲的遗言,秦言可以义无反顾的帮助他,辅佐他。也可以毫不犹豫的放弃悠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