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简言的心疼,一点也不比对小韵的少。简言做的决定,我向来改变不了,现在也不想改变了。就算以后我无颜见他父母,却也不想现在就看着他难过。所以,你们爱怎样就怎样,我不管你们。”
“可是阿辞,痛失所爱的心情,我比谁都懂,简言已经经历过一次了,我不希望他再承受一次。你聪明、坚韧,又冷静果决,是个做警察的料,我一直都是很欣赏你的,不然当初就不会想办法把你要到重案组。可是,聪明人往往容易反被聪明误,你以为你算计别人的时候,殊不知别人也在算计你。你要和简言在一起,我不拦着,但是我希望,你能够安安稳稳的待在他身边,不要搞那些叫人提心吊胆的事情。”
阿辞眼睛有点酸,邹红硕和邹韵不同。邹韵到底年轻,遇到什么事情都比较容易想得开。可邹红硕不一样,他思想其实不开明,要他接受同性恋,真的挺为难的。
邹红硕一直都是个沉默寡言的男人,年轻的时候还好一点。后来爱人和老友相继离世,他拉扯两个孩子长大,其中的艰辛自不必言说,也就越发的不爱说话了。邹红硕哪怕是在工作中,也是尽可能的言简意赅,今天忽然说了这么多掏心窝子的话,其中满满的都是对简言的爱护之意,阿辞不能不感动。
阿辞本身也是一个敏感的人,他能感觉到邹红硕内心的煎熬,所以他才会说邹红硕不喜欢他的话。可是,他没想到,邹红硕为了简言,能够这么快妥协。
“不是与虎谋皮。”阿辞轻声说,“首先,他不是老虎,他的手段虽然有点过激,但是他对付的人,都是真正有罪的人。其次,我们之间的目的是一致的,不存在利益相冲突的可能。所以……”
阿辞笑了一下:“不是与虎谋皮,顶多,我们算是狼狈为奸吧。”
邹红硕因为之前想要把阿辞要到重案组来,的确是对他有过很多了解的。听到他这么说,倒也轻松了许多,忍不住又瞪了他一眼:“哪里有人这样形容自己的?”
“您看这个。”阿辞也不解释,拿出自己的手机,翻了一条短信给邹红硕看。
邹红硕不解的接过手机,待看清楚其中的内容以后,顿时惊讶不已:“你在查……你和姓尚的合作,是为了简言?”
“嗯。”阿辞点点头,郑重的说,“邹局您放心,我做事情有分寸的。可能有些东西,现在我没法都跟您解释清楚。但是您相信我,不止是您,失去挚爱的痛苦,我也曾经感受过。所以,我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去开玩笑,更不会让师哥为我担心的。”
“既然你这么说,我就信你一回。”邹红硕犹豫了一下,又问,“可是,这件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的事情,我都知道。”阿辞低下头,说。
邹红硕却还是疑惑:“简言跟我说,他对你是一见钟情,可是你这些事情,分明是在遇见简言之前就做的。你那个时候,为什么要去做这些事情?没遇到他之前,你就喜欢他了?”
“其实,我们在八年前就见过了,他不记得而已。”
“八年前?”邹红硕沉吟了一下,“你是林沛市人,所以当年那桩案子发生的时候,你也在?”
阿辞点点头。
邹红硕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忽然笑了:“八年前,你还是初中生吧?”
阿辞莫名的脸一红,解释说:“当年只是崇拜而已。”
“哦,崇拜。”邹红硕点点头,“所以,后来才会选择警校?”
“嗯。”阿辞再次点头,“那个时候,觉得师哥特别威风,他一直是我的榜样。”
“你心里有数就好。”邹红硕把手机还给阿辞,说,“不过你还是要小心姓尚的,他就算不是老虎,也是只老狐狸。”
“您放心吧,我会小心的。”
“那行,你回去吧,你留在重案组的事情,我去申请。”邹红硕说。
“好,谢谢邹局。”
在走廊上站了一会儿,阿辞才走回大办公室。
办公室的门半开着,阿辞正准备走进去,却听到沈冰念在说:“头儿,难道你就一点都不奇怪吗?阿辞知道的似乎太多了一点,这次的案子……”
阿辞站在那里,突然不好意思走进去了,他正准备离开,忽然听到简言打断了沈冰念的话:“我比你怀疑的早,但是……”
简言的但是还没说出来,沈冰念忽然看到了站在门口的阿辞,惊呼了一声:“阿辞……”
办公室里瞬间陷入诡异的安静氛围中。
阿辞推开门,就看到简言一脸惊慌失措的表情。
“我想去看看米教授,师哥你要一起吗?”阿辞笑了一下,像是根本没听到他们的对话。
简言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走过来,死死的抓着阿辞的手,声音有点哑:“要,当然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