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亏得还是个皇子,要脸不要?当日就污了你的名声,原本还以为他是被人蒙蔽,竟是为了个小贱人!”
“娘,你别生气,我这不是也得了好姻缘嘛。”淑慧忙拉着那拉太太轻声细语道,“您可是有身子呢。”
那拉太太好四十的人了,这高龄产妇就算是在现代也得小心,何况如今,淑慧还真怕那拉太太动了胎气,可是这事事涉皇子,不是寻常账目管家小事,淑慧于清朝很多忌讳了解的不多,还真不好随意做主。
那拉太太倒也算是拎得清,虽然暴怒,到底深吸了几口气,平息了下来,一面叫了心腹下人过来,一面转头对淑慧说道。
“这事不能这么算了,只是如何拿捏还需要分寸,我先写封信与你阿玛,明儿就进宫。至于那小贱人,哼,七皇子咱们不好擅自动了,一个贱人还弄不死他吗?”
那拉太太的手段也很简单,先使人送了信往国公府,如今的国公爷是那拉这一支的族长,不好不通报一声,然后点了下人,便往娇云家去了。
娇云今儿出门是瞒着家里的,家里也不知道她这么有“能耐”,竟攀上了皇子这样的高枝儿。她嫡母正在给她相看人家,因娇云生的好,惯会装模作样,倒也颇有几家很有些意向,今儿娇云嫡母便请了几位太太过来做客,一方面是给这个庶女打探一下,另一方面她自己的嫡子年纪也不小了,是该娶媳妇了。
正聊得开心,就有个小丫头急匆匆一头撞了进来,张口就是,“太太,太太不好了。”
娇云的嫡母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眼睛一瞪,就骂道,“这般慌慌张张的,后面有鬼赶在你后头吗?”
小丫头吓得一个哆嗦,但想起来外面的阵仗,“太太,外面,外面围了一群人正在喝骂呢。”
“这是怎么回事?”
娇云的嫡母惊呆了,她家虽然只是寻常小官儿,但确实只是寻常人家,惹事也只会惹点寻常的事,怎么会闹到上门喝骂的地步?
可是不管怎么着,也不能放着不处理啊,兴许人家找错了人呢,娇云嫡母深吸了好几口气,才走出门外。
当然不会是骂错的了,但是娇云的嫡母听见喝骂的内容,当即要晕死过去,手都抖了。
“二姐儿呢?去把她叫出来。”
“太太?您忘了,二姐儿不是上街去了?”一个小妾带着点不怀好意的道。
娇云嫡母请来的一位太太冷笑道,“这可就对上了,府上小姐可真是有本事的,都巴上了七阿哥了,我们家可高攀不起。”
这位太太丈夫是个五品,官位虽然不算很高,比起娇云家还是高出了不止是一筹,亦是出身大族,原本觉得自己嫡次子有点儿淘气,想着这娇云生的美貌,平日看着也柔顺,虽说是个庶女,说不准娶回来还能笼了儿子上进,没想到竟然是个这样的货色!
一时也气的狠了,转身就走了,其余几位太太热闹也看了,自然也不会留下了,也一一要告辞了,留下娇云的嫡母几乎气的发疯。
她是真没想到自己这个庶女这般有本事,竟然攀上了皇子。可是攀上皇子就罢了,竟然还坐下这样的狠毒的事情,又和七阿哥有了私情。
娇云嫡母早先就听说法喀女儿原本是许给七阿哥的,不知道为何生出了许多波折,京里颇有些说闲话的,拖了许久才指给了康亲王世子。她那会儿心里头还暗暗的称愿,觉得这高门嫡女又如何,婚事一样不怎么顺利,倒不如她的大姐儿来的自在。
可她万万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自己家这个庶女的一份儿啊!法喀如今是正二品副都统,三等男,虽然不是族长,也是本支里极显赫的一家了,得罪了这么一家,还差点把人家嫡女给推水里,这是要一家的命啊!还有七阿哥处,纵七阿哥喜欢,那宫里的皇上娘娘难道是吃素的?
宫里的皇上娘娘自然不是吃素的,可是七阿哥的破坏力还真不是盖的,七阿哥吃了椿泰那么一通话,本以为自己让自己心动的是个纯洁善良的人儿,谁想到竟然是个画皮?
欲要不信吧,他和椿泰年纪相仿,认识也十年了,也知道椿泰是什么人,既然开了口,再不敢相信,也才少不了怀疑。想到椿泰说八阿哥当时也在场,七阿哥跑去找八阿哥了。
而温文尔雅的八阿哥也是趁着沐休,这会儿正约着简亲王世子阿尔江阿,安亲王府的几位爷还有明珠明相爷的老三等几个人赏画作诗喝茶,拉关系呢。
几个人正在品判一副明朝山水画,七阿哥就冲了进来,正好撞着了站在门口附近的简亲王世子阿尔江阿,偏阿尔江阿拿着画,被他这么一撞,手上的画刺啦一下就被撕成了两半。
那画是明珠的儿子揆叙的珍藏,结果一下子废在这里,顿时瞪起眼睛看向七阿哥,“七阿哥这是要做什么?”
他是明珠之子,背后还有大阿哥,还真不怕七阿哥一个贵人所出且“瘸了腿”的阿哥(成嫔如今只是享着嫔的待遇,大家尊崇一声成嫔,还是享的贵人的待遇)。
见揆叙要翻脸,八阿哥的确不负其温润如玉的名头,见明珠之子揆叙要翻脸,忙打圆场,“七哥,你这是有什么急事吗?”
“我有话要问你。”七阿哥这疯跑了一路,到底还是冷静了一点,想着这事不是什么好事,还是别人在人前说了,招呼了一声道,“八弟,你出来一下。”
别看七阿哥急的要死,八阿哥倒还是不疾不徐的样子,只是见七阿哥那般不客气的时候微微眯了一下温润的眼,然后就转头对几个朋友告罪。
“既然七哥有唤,我先失陪一下。”
兄弟俩便往外走了,留下一屋子人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