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留疤也基本上是注定的了,椿泰也对也有心理准备,并没有异议。不过本来已经长好的伤口再进行处理,受罪不小。
沈军医为了转移椿泰的注意力,便和椿泰不断说话,正好他也好奇椿泰左臂上这么严重的伤口,为什么几乎没有发炎溃烂的情况,毕竟椿泰当时的情况可不好。
椿泰却是不怎么懂医的,“说实话,我当时命都不一定保得住,哪里顾得这些,我还以为我左臂一定会报废呢。”
他这么一说,沈军医顿时对他的伤来了兴趣,追问道,“那你当时怎么处理的?”
椿泰记性还不错,也是当时情况紧急,反而记得更清楚,因此不记得当时自己做了什么处理,还把顺序依次说了一遍。
沈军医也不愧是西路军里最牛的军医,很快就抓住了关键,指着椿泰掏出来的一个螺旋口瓷瓶子道,“你之前上药先用这个处理过了?这里面装的是什么?”
椿泰想到送瓷瓶子的人,眼睛亮了些,脸上微微有些发红,不过沈军医并没有注意到这些,而是打开了瓷瓶子,自己闻了闻。
“我怎么闻着好像有酒的味道?”
椿泰拿过瓷瓶子倒了一颗酒精棉出来,然后拿给沈军医看,“就是泡在蒸馏烈酒的棉花球,倒比用烈酒方便些。”
“不对,棉花不会这样吸水的。”沈军医从医三十年,因为军队军医不足,所以闲暇的时候一直致力于战争发生时候能够更快速的治疗,也是试过用棉花来做有些药物贴等,不过都失败了。
“这不是棉花吗?”椿泰一个王府世子,自然不会细分其中的区别的。
沈军医笑道,“世子亲自拿棉花试试就是了,绝对不是这样子的。既然世子不知道,送这东西给你的人肯定是知道的,世子从哪里得来的这瓶子浸了酒精的棉球?”
椿泰犹豫了一下,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了,“是我未婚妻送的。”
沈军医一下子了然,摸着胡子笑的意味深长,“原来如此啊。”
“我们这可不是私相授受。”椿泰看着沈军医脸上的笑意,急急的辩解道。
“我也没说世子私相授受啊,恰恰相反,如果不是世子殿下未过门的妻子,万一感染了,您的左臂还真有可能废了。虽然作为一个将军,像孙将军一样,胳膊受伤也不影响指挥军队,到底还是有些不方便的。”沈军医笑道。
椿泰心道,如果没有淑慧,自己这次何止是很有可能废了左臂,说不准直接连命丢掉。
“世子殿下有个好未婚妻。”
军中虽然不像京中那么八卦,但是关于康亲王世子出事的传言也不少,也有几个人说椿泰的未婚妻命肯定不好的,沈军医为人正直还驳斥过。
椿泰本来就积蓄了满心的感动感激,此时沈军医这么一说,他也忍不住了,倾诉的*爆发了出来。他一面让沈军医跟自己上药,一面说起来淑慧的好以及没有淑慧送的东西,自己这次肯定死定了云云。
沈军医看着椿泰那张俊美的面容上全是兴奋,一打开话匣子完全止不住的架势,颇有些无奈。
——你跟我一个老头子说这些有什么用,我又不能帮你在你未婚妻面前说好话。
不提化身话痨的椿泰和无奈的沈军医,也不说意外得到了重要情报的费扬古和孙思克的喜悦。
京中的局势却是一如既往的平静,虽然法喀不喜欢太子的为人处事方式,但是太子的能力绝对是足够的。未来有那么一个小主子,倒也不错。
公事上没多少烦心的事,家里的事却让他担心,椿泰到现在下落不明,不管他多盼望椿泰能平安归来,也得面对现实——椿泰可能不能从战场上回来了。
法喀和椿泰相处过挺长时间,几乎把对方当半个儿子看,心里有多难过自然不用说。他虽然没有病倒,但也在几天内瘦了数斤,整个人都憔悴了不少。
除了难过担心椿泰,他还要担心女儿的情况。淑慧虽然不言不语,但是一向都是个有主意的,可这次似乎也受到了极大的打击,虽然日常没太多异样,整个人却迅速消瘦起来,从健康明丽的样子,变得弱不胜衣起来。
这让法喀这个当爹的十分担心,连逗弄一对双胞胎小儿女都没精神了。这一日也是一样,一回家就先问那拉太太淑慧什么样。
那拉太太也是愁得不行,不过今天明显看着倒比寻常高兴一些。
“最近京城里不是新开了一家铺子卖镜子嘛,今儿淑慧出去了一趟,还带回了一个大穿衣镜,看着心情倒是比之前好不少。”
那拉太太示意法喀看自己后面,法喀一看果然是个三尺多高的大镜子,酸枝木的架子,放在上面的镜子晶莹明亮,照的人毫毛毕现。
“而且淑慧一起选秀认识的姐妹,安良贝勒夫人他他拉氏还送了帖子过来请她去玩,淑慧也答应了下来。”那拉太太脸上带了些喜意。
“这时候才看得出来谁是真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