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慧对佟云惠还是有些印象的,怎么说呢,在四福晋进门之前,这位架子拿的就很大,很有点正室的味道呢,因此虽然也不爱说别人不好之处,却也对四福晋的话略表了赞同。
“佟格格我也见过几次,看着倒是比你们院子里别的格格心大。”
“可不正是这样,我也不是容不得人的,可是总觉得她有些仗着出身佟氏旁支,很有点傲气呢。”四福晋叹气,然后很是随意的道,“说起来我们爷在外面据说倒是看上了个姑娘,也不知道是个怎么样的脾气。”
四福晋竟然是知道的?淑慧吃了一惊,脸上也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四福晋猜错了淑慧惊讶的对象,还以为她吃惊四阿哥看上了个宫外女子呢,便道,“也是正常的事情,我不得我们爷的心,何况男人哪有不贪图新鲜的,不是人人都有你这样的好运气的。”
“你就不生气?”淑慧想了想,还是问道。
四福晋很是淡然,清秀的眉毛甚至微微上挑了一下,“横竖我是嫡福晋,我也不能像是李佳氏那般撒娇撒痴的让他欢喜,便由他去吧。反正我们爷也不是会为了情爱冲昏头脑的,我看着他心虽然最近在宫外,却很看重我腹中的孩子,连那位入宫都拖了。”
淑慧闻言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是为四福晋叹气,还是为孙玉琼叹气,雍正这样的未来帝王,只怕还是很难在一个女人身上用心的。别说是历史上有刻薄寡恩名声的雍正皇帝,就算是淑慧认识的四阿哥,也是有些冷情的人啊。
所以淑慧越发不明白孙玉琼为什么要死活嫁给四阿哥,找个差不多的人家嫁了难道不好吗?非得当妾,然后每天早上早起给正房请安?
等到出四阿哥家院门的时候,淑慧还正好和四阿哥打了个照面,两人是狗友,还略聊了两句,然而毕竟男女有别,而且都已经婚娶,还是稍微避嫌了些,并没说多长时间。
淑慧和四阿哥分开后,心里还是不解,要说德妃能从个宫女当了四妃之一,还生了好几个孩子,自然是个大美人。康熙虽然不算是帅哥,年轻时候也是眉目清秀,因此四阿哥相貌生的是不错,可是离椿泰这种级别,少说还得差几条街,怎么就这么有魅力?
不明白就不明白吧,横竖要嫁给四阿哥的也不是她自己,她觉得自己的生活已经足够好,足够幸福了。
不仅淑慧觉得自己过得幸福,就是四阿哥也觉得椿泰和淑慧这一对儿过得幸福。两人出身堪堪般配,相貌也是金童玉女,天作之合,更更难得的是,两人能心意相通。
他自己的正妻乌拉那拉氏虽然是个沉稳的淑女,然而情趣不足,相貌也只是清秀而已。李佳氏生的倒是美貌,性格也爱娇,然而毕竟是妾,而且是小心眼,佟佳氏固然是皮肤冰雪晶莹,一双眼睛颇有灵气,可是总有些伪装的味道,并非是表现出来的那样温柔善良。博尔济吉特氏和宋格格等就更不用说了,并不得四阿哥的心。
想到这里,四阿哥不免想起来那年雨后在山上庙里遇见淑慧的时候,那一瞬间自是惊艳难忘,而且那时候彼此还不知道身份,那时候淑慧虽然自己处境都很艰难,就能很和善的照顾被抛弃的土狗了。
为什么皇阿玛不给自己指个这样的妻子呢?七弟也实在是糊涂,这样好的女子,都看不上眼,还被人糊弄了。
想到这里四阿哥心里略有些烦躁,本来准备去看看四福晋乌拉那拉氏的,脚下一转,往书房去了。偏偏书房里看见那把伞还是那年下雨打的,更添了几分惆怅,椿泰这小子虽然不得父亲疼爱,在妻子缘上却比别人都幸运许多呢。
是的,虽然大部分人觉得是淑慧运气好,嫁了个才貌家世全占的夫婿,椿泰还公然表示,会一生对他好。但其实在四阿哥这样的人眼里,得便宜的反而是椿泰呢。
他是个完美主义者,相较于那些纵横花丛的男子,反而期望有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爱情和诗歌小说中传颂的那样的爱情。
可是现实中,哪有没有缺点的女孩子?别的不说,就算是现在,淑慧对椿泰的誓言还七分相信,三分不信呢,偶尔有试探之言,处理家务累了的时候也使点小性子,换了四阿哥哪里能包容的了?
理想和现实总是有差别的,四阿哥却更比别人理想化了一点,反倒是淑慧和椿泰这样的,相较起来更受过挫折,反而知道包容和珍惜,所以过的颇为幸福。
当然,生活中大大小小的烦恼还是有点的,比如说康亲王在顺天收了几个爱宠,听说那几个爱宠和以前受宠的庶福晋们之间争得很厉害,康亲王为了安抚众多妾室,那礼物珠宝是流水一样送出去了。
光二月里奉天送来的账单就足足有三万两,王府再是收益丰厚,家底不薄,也经不起这样花销。毕竟日常里花销不说,其实王府里一年到头最大的花销其实是送礼,进上的礼物,红白喜事,亲戚间四时节礼等等,占了花销的一大半。
要知道,便是正月里办席办酒的,正常的花销也不过五六千两,平日里三四千两就差不多了。这一下子翻了十倍,让淑慧看着不头大才怪呢。
小梅心思细密点,还阴谋论了一把,“是不是王爷故意不让咱们好过的?”
其实这也不是不可能,或者说以康亲王如今的做派,可能性极大。
因此看着这账单,淑慧也有些恼火了,然而她这当儿媳妇的不好说,也只好把此事隐晦的报给太福晋,太福晋一听,却是有些坐不住了。
“我就说我也该往奉天去的,不然你公公不至于被那些妾室给糊弄了。”
淑慧心道,就算是那些妾室糊弄,那也得康亲王乐意,不过这话却不能说出来,只好笑道,“说实话,这个花销法,这一月两月的,咱们府里还算是承受的起,要是月月如此,今年怕是要打饥荒了。”
“怎么能月月如此呢。”康亲王太福晋恼火的道,“我这就写信去奉天。”
这本就是淑慧的目的,康亲王杰书再怎么样,太福晋说的话,他还是要听得,因此叫人伺候太福晋纸笔后,怕太福晋不便,自己便指了个借口走了。
然而淑慧没想到的是,隔了一夜后,太福晋却改了主意,嚷嚷着要去奉天。
这下可把淑慧给难住了,太福晋明年就是七十了,便是在现代,也不会随便到处乱跑,何况这是古代。椿泰还不在家,万一真出个什么事情,自己可但不起这个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