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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文学 > 穿越重生 > [快穿]天亮以后 > [快穿]天亮以后_分卷阅读_21
  “我出去走走,不必跟着我。”
  “娘娘,您去哪里?”明月担心的问道。
  已经走到宫门的女子停住步子,似乎是在思索,身后的宫人没有得到她的命令,轻易不敢上前。即使她已经是一个将死之人,她也是曾经的皇后娘娘,她也曾经坐在高位之上,母仪天下。
  ——除了皇帝,没有人敢触碰她的尊严。
  “我困在这深宫十载,还从未见过外面天空是什么模样。”
  “天下那么大,总有一处适合我埋骨。”
  “莫要跟来。”
  她抬步往外走去。
  ……
  宋琛,当朝太傅宋立辉的次子。
  宋卿然,当朝太傅宋立辉的长女。
  前者是今年状元,后者是当朝皇后,按理说,若是两人相互扶持,宋家崛起之时,指日可待。
  但偏偏,宋琛被穿越了。附身在他身上的人,叫做宋琛琛,十七岁高中女生。初入宫门的状元郎,满腹才学却天真懵懂,吸引了心思深沉的帝王的目光,两人在不断的接触之中擦出了爱情的火花。一开始,宋卿然对于弟弟得到皇帝的赏识很是高兴,因为宋父虽说是当朝太傅,但宋家其实早已没落,只能靠着宋卿然当朝皇后的名头撑撑场面。若是宋琛能够得到重用,宋家的崛起指日可待,那么她在后宫之中,也就有了一个强有力的依靠,也不必担心自己的儿子未来因为娘家实力不足登不上大宝的位置。
  但聪明睿智的皇后娘娘却渐渐在宋琛和周景胜的相处之中琢磨出不对味来,皇帝看向自家弟弟的眼神,透着浓浓的占有欲,不像是一个帝王看向臣子,更像是一个男人看向自己心爱的女人的眼神。
  她心惊,虽然希望弟弟能够成为自己的助力,但她更爱自己的家人,不愿宋琛沦为帝王的玩宠,所以私下几次劝导宋琛与周景胜拉开距离。宋琛一向是一个乖弟弟,本身形貌昳丽,在宋父教导下又知书达理,温文尔雅,在考入探花郎之后,更是一度跃到了京城女子梦中情人的首位。宋卿然自认了解这个弟弟,他在家中早已有了青梅竹马互换心意之人,定然不愿意雌伏在男人的身下做一个玩宠,哪知此宋琛非彼宋琛,已经被宋琛琛附体的宋琛,当着她的面连连保证自己并不喜欢男人,转背却在帝王面前痛苦的哭诉自己对不起长姐,爱上了不该爱的人。
  且不说她是故意还是无意,她的做法无疑是在帝王面前捅了宋卿然一刀。周景胜本就不满意宋卿然的严格古板,即使是在床上也是拘谨的像只死鱼一样,只是碍于她是当朝皇后,为他诞下了嫡长子,没有犯下什么大的错误,又念着两人少年夫妻的情分,这才没有对她下手。
  但如今宋卿然的警告让宋琛起了远离自己之心,无疑是触碰到了周景胜的底线,他将皇后叫到御前几番呵斥,宋卿然心生委屈,却仍旧不相信宋琛真的愿意委身于帝王,便遣人几番查探,哪知宋琛的心思查出来了不说,宋卿然还查出了现在这个宋琛根本不是自己的弟弟,而是不知道哪门子的妖怪占了宋琛的身体。
  宋卿然姐弟两人自小一起长大,感情之深常人难以想象,在得知宋琛已经被妖怪附了身之后,宋卿然先是悲痛,后则是愤怒,发誓要杀死这个妖怪,救出自己的弟弟。为此,她暗中请来了大师,可惜所谓的大师不过是浪得虚名之徒,对于宋琛这种情况没有一点办法,反倒是宋卿然这边由于人手不足漏了马脚,被周景胜查出了在宫中使用巫蛊之术。
  古往今来,巫蛊二字,一直是宫中的禁忌,谁人不知巫蛊之术害人于无形,所以历代帝王都极为忌惮此事,一旦发现必定严惩不贷。
  宋卿然不过是请了一个假和尚,周景胜却送来了巫蛊娃娃,硬生生给她安上了居心叵测的名头。削了她的皇后之位,打入冷宫,送来毒酒,把她推入了黄泉。
  所谓夫妻情谊,不过是一个虚伪的假面。
  卿然想到此处,抬眼看向了仅在咫尺的宫门,宋卿然十三岁嫁给当朝皇帝,一辈子被锁入了深宫,整整十五年没有见过宫外的世界,如今人死了,身体却在卿然的操纵下终于走出了宫外,想来也是有些可笑。
  “参见皇后娘娘。”守着宫门的侍卫诧异的对视了一眼,恭敬的行礼道。
  皇后娘娘被打入冷宫不是什么新新闻,但是自古以来从冷宫里爬起来的女人也不在少数,更何况是坐在皇后之位上足足十五年的宋卿然,从来没有人敢小觑于她。
  帝王赐下毒酒的消息还未传来,所以这几名侍卫并不知道眼前站着的已经是一个将死之人。
  “什么皇后,不过是……”她的声音很低,几名侍卫并未听清楚她到底说了些什么,只见她脸上出现了一抹似嘲讽又似自嘲的笑意,一身白衣,在夕阳的余晖下,仿佛片天地的悲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罢了,打开宫门,本宫要出去。”
  说来也是好笑,周景胜赐来毒酒,却又恩宠似得送来一块令牌,凭着这块牌子,她可以在这一天内随意出入任何一个地方,包括这皇宫。
  ——据说是为了让她在死前不留下遗憾。
  ——据说是心地善良的宋公子的吩咐。
  皇后宋卿然久居深宫多年,为了避嫌从不干涉朝政,亦不与朝臣接触,甚至连与命妇联络感情的宴会也很少召开,被周景胜和宋琛逼到如此地步,连个能够求助的人都没有,而她自己手里能用的人手少,更是在查出巫蛊之术之后被帝王杀的杀收的收,除了个一干二净。
  系统要求不要让大周皇朝盛行男男之风,卿然自认为没有把皇帝周景胜从弯变直的能力,但只要周景胜还是皇帝一天,还爱着宋琛一天,这个任务就完成不了,她能够想到的唯一办法,就是将周景胜直接拉下皇位,换一个不会被自带女主光环的宋琛掰弯的人来做这个位置,当一个正常的皇帝。
  但目前她一无人力二无目标,面临的是一个死局。周景胜和宋琛这个假仁假义的举动,正好是她的一线生机。
  既是如此,卿然也不能浪费了这一份“恩情”。
  ☆、第22章 男后(二)
  独身一人走在京城繁华的街道,小贩的叫卖的声音、摊主与客人你来我往讨价还价的声音、挽手走过的两个贫家女窃窃私语的声音……统统混杂在一起,卿然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宋卿然的记忆里,日复一日见到的都是相同的宫墙、相同的装饰、相同的人,她是皇后,没有人敢挑衅她的尊严,所有人和她说话的时候都是小心翼翼的,她也严格的要求着自己的言行,就好像被禁锢在一个模子里面,她的一举一动都被安排好了位置。唯一能够和她好好说话的人,她的丈夫,当今的帝王,却又从来不将她放在眼里。他宠爱的女子换了一个又一个,却从来不是她,他给她身为皇后应得到的尊重,却绝不将一个女子渴望的怜惜施舍。
  她在深宫之中的十五年,胸腔中的感情一点点的枯竭,不再渴望话本中佳人才子的感情,而是渐渐明白权利的重要性。于是她将六宫紧紧掌握在手里,宫妃命妇,无一不对她敬畏有加。不能做皇帝最爱的女人,便做他最有用的女人,这样她才能够始终坐在这个高位上,而不是如同后宫中的大部分女子一样,即使得到了帝王一时的恩宠,最终却也不过落得一个红颜枯骨葬深宫,幽魂消逝无人问的下场。
  她也的确做到了。在宋琛琛没有出现之前,她是周景胜口中夸赞有加的皇后,贤良淑德,才貌出众,堪为天下妇人之典范。后宫美貌的女子不在少数,得到周景胜宠爱的人也并非一二,但从未有人能够取代她的位置。她也以为自己会一直这样过下去,熬到周景胜死,熬到自己的儿子登上大宝,熬上皇太后的位置,过完她孤独却权势的一生。
  虽然寂寞,但却比这世间大多数的女子,要好得多。
  只是宋琛琛打破了这一切。
  宋卿然不恨原本的宋琛,她心目中的弟弟,仍旧是那个风华无双的男子,但她恨如今的宋琛琛,恨她占据了自己弟弟的身体,恨她蛊惑了帝王,恨她害了自己的一生,也害了自己的孩儿……
  宋卿然的亲生儿子大皇子因为撞破了周景胜和宋琛琛的□□,被帝王斥责行事莽撞,难成大器,下旨送他到边关历练,却在去的路上遇到歹人,落下山崖,生死不知。
  好一个遇到歹人。
  ——不过是杀人灭口罢了。
  周景胜,你好狠的心!
  厌恶、痛恨、绝望……无数负面情绪冲击着卿然,她闭了闭眼睛,捂住胸口,面上因为三月烟花浮起的红晕也淡了几分,配上宋卿然清丽无双的容貌,更增添了几分病西子的美感。
  “小娘子可是心疾难忍?不如随本公子入府,为你请来御医治病?”一个油头米分面故作潇洒的纨绔子弟用手中的金色纸扇轻浮的挑起了卿然的下巴,看清她的容貌之后满眼痴迷的说道,“本公子可是当今皇后的表弟,只要我说一声,别说你的心疾,就是……”
  他的话还没说完,身边就有狗腿子自然的接了过去:“就是小娘子你的相思病也能给你治好。”
  说完,堵在卿然面前的几人仰头哈哈大笑了起来,脸上的表情甚为得意。
  宋卿然的情绪渐渐被压了下去,卿然抬起头,未修脂米分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一双微微上挑的凤目却带着不怒自威的气势。
  “滚!”
  几名纨绔子弟先是一愣,领头直视着她眼神的那位自称是她表弟的人更是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不过随即便反应了过来,脸上闪过兴奋的神情:“哟,本公子还以为捡到一个病美人,没想到还是一只小野猫啊?”
  卿然没时间和他们耽误,皱着眉头正想怎么收拾眼前几人的时候,不远处突然传来了一声马鸣,一个人翻身下马快速的向她跑了过来:“微臣见过皇后娘娘。”
  “周将军不用多礼。”卿然落落大方的说道,抬手让他平身。
  待被卿然唤作周将军的人站起来之后,几名先前还嚣张无比的纨绔子弟一下子吓得腿都软了,再僵硬着脖子转头看向了卿然,这才注意到对方的气势的确不是一般深闺女子能有的。
  更何况,那一身看似简简单单的素色衣裙,却是用整个大周皇朝产量都极少的天蚕丝织就。
  他们先前是被美色糊了眼睛,以为她衣着简单身边又没有跟着丫鬟下人,定然是身份卑微的贫家女,哪里想到运气这么好居然直接撞上了如今的皇后娘娘。
  “噗通”声接连响起,几名纨绔子弟当场跪了下去,把头磕得“砰砰”作响。
  “皇后娘娘饶命啊!”
  “皇后娘娘饶命啊!”
  ……
  所幸卿然是被几人堵在了一个小巷之中,虽然能够看得到外面热闹的街市,但里面的发生的事情却不太容易引起外面的注意,周景文是因为一眼瞥到了熟悉的衣裙,仔细一看发现是宋卿然才会冲进来行礼。
  “娘娘,这几人怎么处理?”周景文问道。
  一股难闻的味道突然传来,卿然微微蹙起眉头,周景文敏锐的发现了她脸上的不悦,踢了地上的几人一脚:“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