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惑终于明白这小东西当初为何想当盟主,垂眼又喝了口茶,将情绪全部掩下,死心吧混小子,这辈子我都不会让你去找别人。
祁真挑眉:“嗯?”
莫惑嗯了声:“想去看看?”
“先等等消息吧,谁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祁真说着话锋一转,乖巧问,“楼主你还有其他吩咐么?”
莫惑顿了顿,干脆不再如方才那般转移他的注意力,了然问:“又想去晒太阳?”
“嗯。”
“不准。”
祁真一怔:“为什么?”
莫惑道:“我说了以后没我的命令不能随便出门。”
“所以我这不是在问你么?”
“我的回答是不行,”莫惑见他瞪眼,便把花舵主易容去找叶天元的事告诉了他,“这里是双缘城,事情交给他办,你静静等着便是。”当然,把叶天元抓来后得先他见,确认没问题才会扔给少年。
祁真被连捅了两日的屋顶,总觉得某人有点不靠谱,何况他记得花舵主曾说过武功不及莫惑的一成,应该没暗卫厉害吧?怎么抓叶天元呢?他犹豫一下:“不,我还是想出去。”
莫惑看了他一会儿:“也不是不行。”
祁真顿时怀疑地盯着他,等待下文。
莫惑起身走到软榻坐下,取出一旁的围棋,对他勾勾手指:“过来,赢了我便能出去。”
祁真打量他:“你棋艺很好?”
“一般。”
祁真将信将疑,抱着试一试的心思与他对弈,厮杀了一个时辰,最终可惜地以一子之差落败,他眨眨眼,斗志高昂又开了一局,这次用了一个半个时辰结束,只输了半子。
莫惑为他倒上一杯茶,赞道:“有进步,兴许下一局你就赢了。”
祁真在书房耗了将近一上午,后知后觉发现这混蛋搞不好是故意拖着他,整个人有点不好,向躺椅里一窝,抗拒道:“不,我不下。”
莫惑忍着笑:“不再试试?”
“……不。”
莫惑略微满意,刚要说一句“那你今日便给我老实在分舵待着”就见花舵主进来了,与此同时,旁边的人噌地便冲了过去:“你抓到人了么?”
花舵主一愣,下意识看看楼主,估摸对方已经把事情都告诉了夫人,便郁闷地将一张纸条递过去。莫惑接过打开,只见上面写着一行秀气的字:你们以为我眼瞎么?快让那宝贝出来,一日不见如三秋兮。
他盯着“宝贝”这两个字,脸色顿时一沉。花舵主观察他的表情,小心翼翼道:“属下也不清楚是何时被放的。”
祁真这时也看完了纸条,立刻道:“我自己去!”
“不准,”莫惑冷淡道,“这次不行想别的办法便是,你耐心等着。”
祁真乖巧地道声是,气咻咻地出去了。
莫惑看一眼他的背影,叫来卫玄吩咐了几句,然后走到书桌后坐好,从袖中取出一块玉佩扔给花笑言,淡淡道:“把这个挂在腰上,叶天元这次会接近你,下次肯定还会找你,去把他带来。”
花舵主看着玉上的花纹,心头猛地一跳,若没记错这可是悬影主人的东西,楼主与魔头凤随心认识?何时的事?还是说二人私下里做过生意?
这些疑惑只在脑海转了转便消失了,他们风雨楼是中立门派,自然不忌讳与魔教打交道,他点头称是,信心满满地告退。那叶天元每次都在对方自愿的前提下嫖人,其实还能说是风流,会被冠上“恶”的称呼根本原因是他是悬影的五堂主之一,自然不会被归为善类。
如今悬影主人的玉佩在手,不愁叶天元不听话。他这两日顶着夫人的脸在外面闲逛,原本还在为如何抓到叶天元发愁,没想到楼主的本意竟在这里,果然他们楼主就是厉害呀!
莫惑喝了口茶,见卫玄回来了,问道:“他在干什么?”
卫玄笑道:“楼主料事如神,杨公子确实要翻墙。”
莫惑嗯了声,缓步迈出房门。
祁真这时正在默默望着暗卫与风雨楼的人打架,他本想找个没人的地方翻墙,谁知墙根下到处都是风雨楼的人,暗卫被一群人围攻,自然没办法再带着他。
他知道这铁定是某个混蛋下的令,不爽地磨磨牙,左右看看,忽然发现一把梯子,顿时大喜,跑过去慢慢向上爬,接着只觉被骤然后移了五米,吓得立刻抱紧梯子,停在半空。
他缓了口气,呆呆地看看前方不远处的墙壁,然后低下头,见风雨楼的人抓着梯子在讨好地对他笑:“上面怪危险的,下来呗,快下来呗。”
祁真:“……”
莫惑与卫玄来的时候便见他吭哧吭哧爬了下来,前者的眼底闪过一丝笑意,语气如常:“你又在玩什么?”
祁真简直想捅死他,耐着脾气问:“怎么才肯让我出去?”
莫惑忍着掐他脸的冲动,说道:“赢了我便行,你若不想下棋,我们玩别的。”
祁真想了想:“那……猜拳?”
“好。”
祁真双眼一亮,急忙上前,结果几次全输,顿时就震惊了。暗卫已经与风雨楼的人停手,见状便忍不住将小王爷拉到一边,低声说莫惑眼神太好,出手也太快,你们看着是一起出的,但其实他每次应该都比你慢出手,这才会全赢。
“……”祁真扭头瞪着某人,“你耍诈!”
莫惑很淡定:“你哪只眼睛看见我耍诈?”
祁真知道这人很无耻,讲理没用,眯起眼:“不猜拳了,咱们换一个。”
“嗯,玩什么?”
祁真笑得很和气:“楼主,咱们就比往脸上抹泥,谁抹得多谁赢。”
卫玄:“……”
众人:“……”
“可以,”莫惑依然很淡定,在吩咐手下和泥的同时加了一句,“去捉两条蛇放在旁边。”
祁真:“……”
暗卫:“……”
卫玄见少年漂亮的眸子瞪圆,抿嘴想笑,为了防止这人气狠了再次与楼主掐起来,便主动打圆场:“晌午了,先吃饭吧。”
祁真回神嗯了声,慢慢向大厅走,接着越想越不甘,以换衣服为借口带着暗卫回卧室,然后溜达去了厨房。
莫惑坐在大厅听着卫玄的汇报,问道:“他做了什么?”
卫玄有些迟疑:“好像只是看了看菜色,大厨一直在旁边盯着,没见着他放东西。”
莫惑抬抬眼皮,刚要问那混小子的手下有没有暗中出手,接着便见某人走了进来,很快饭菜也跟着端上了桌。他看一眼这人,夹了点菜递过去:“趁热吃。”
祁真点点头,拿起筷子扒饭,莫惑夹什么他便吃什么,眸子微眯着,与往常一样乖得不行。莫惑暗中打量,估摸这小东西是没找到机会下手,便放心地开始吃饭,结果过了片刻就见某人猛地扔下筷子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不禁一顿,正要去看看,紧接着便察觉腹部一阵绞痛,瞬间就懂了。
莫惑:“……”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明知有泻药还能吃得这么面不改色,这小东西够狠!
他面无表情离席了。
祁真跑了一趟厕所后吃了粒太医给的药,之后又跑了一趟,终于觉得不那么疼了。他捧着暗卫泡的参茶,眼眶发红地窝在书房外,见莫惑第三次从面前走过,立刻笑倒了过去:“哈哈哈哈……”该,哪怕你武功再高,也还是要吃喝拉撒的!
莫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