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唯,你赶紧去洗手间处理一下,瞧你的衣服红了一大块。不要紧,你慢慢来,弄干净一点,不然时间久了可能就洗不掉了。”汪正民焦急地说道。
赵安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起身跟着带路的另一名侍者朝卫生间走去。
汪正民支走了之前伺候他们的侍者,将手伸到了赵安唯那一边的桌子上……
今天他不仅包下了这家餐厅,而且也特意选择了包厢。
赵安唯这一回在洗手间,足足呆了十分钟,出来时,汪正明特地留意了下她衣服上的葡萄酒渍。由于衣服布料不好,那一块地方被搓洗得皱皱巴巴,但也没能将葡萄酒渍完全清洗干净。
“唉!那名侍者实在太不小心了,我刚才已经和他的经理说了,安唯你不要再介意,吃晚饭后我带你去买衣服算是赔罪。”汪正民一脸气愤道,就仿佛他确实很生那名侍者的气。
这一回,赵安唯连“不用”这一类的客套话都懒得说了。只不过望着剩下的令人胃口大开的意大利餐,很遗憾自己无法再继续享受了。
究竟是哪一道菜有问题呢?是这杯颜色鲜艳夺目的红葡萄酒,还是这道鸡蛋熏肉干酪?抑或是主食鲜虾热那亚意面?
赵安唯坐回位置上,最后终是将手伸向了自己方才吃得比较多的那一道菜。
她注意到,汪正民一双隐藏在镜片后面,泛着诡谲的光的眸子,正紧紧盯着她的动作,一张脸写满了奸计得逞。
快吃,快吃啊!没错,就是这一道!汪正民在心里焦急地喊道,因为太过激动,脸上的肥肉好像都在不自觉地抽动着。
赵安唯嘴角泛起一抹冷笑,还未放下手上的叉子,包厢里突然冲进了一抹黑色的影子,在两人都没反映过来之前,打掉了赵安唯手上的叉子,并且一阵风似的蹿到了汪正民跟前,抓着他的领子将他整个人拎了起来。
“不要吃,他下了药。”
赵安唯呆呆地望着面前的少年,怀疑是自己眼花了。
陈希昱?他怎么会来这里?冲进来保护她的不应该是她带来的人吗?
紧接着,果然包厢里又冲进来了三位西装革履、人高马大的男人,皆是万分不可思议地盯着比他们快一步的少年。
真是太奇怪了,他们从方才开始一直潜伏在附近,完全没有发现这个少年,而且他的速度竟然会那么快,比受过专业训练的他们,还要快。
陈希昱沉着一张脸,目光阴鸷地看着汪正民。他并没有流露出愤怒或是凶狠的表情,但汪正民却仍旧被吓得浑身直打颤,哪儿还有之前的那种仗着有钱就对人颐指气使的神气?
“安……安唯……你赶紧跟你的男朋友解释一下,我请你吃这顿饭只是感谢你这阵子以来的帮助,没有别的意思……你……你的男朋友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啊?”汪正民害怕得舌头都打结了,无视掉了陈希昱说的那句话,张皇失措地再一次强调道:“安……安唯……你快让你的你男朋友将我放下啊,我很重的,这么举着小心他的手抽筋啊……”
赵安唯没有理会汪正民的话,而是望着陈希昱,心里一阵感动。
她知道,一定是那天陈希昱发现汪正民的车在跟踪他们,就去调查汪正民,然后这几天一直都在默默地保护她是吗?
汪正民的行为确实罪该千刀万剐,但赵安唯可不想陈希昱真的动起手来,脏了他的手。
赵安唯正想开口让陈希昱放下汪正民,包厢里却再次涌上了第三波人。
“哎呀呀……不好意思,我女儿今天发烧我得送她去医院,差点忘了你这件事,幸好现在赶来了,应该还来得及吧?”
赵安唯面无表情地望着包厢门口似乎神色匆匆的女人,不无讽刺道:“放心,我自己也带了人来。”
她指的是在陈希昱之后冲进来的三位难男人。
赵安唯想,幸好她行事比较谨慎,虽然已经得知了汪正民同赵沛彤的聊天内容,虽然事先已经和唐振茹协商好,让她派几个人一路尾随他们,以防汪正民突然改变计划,她会有什么危险,但她保险起见,还是拜托许舒逸将她的私人保镖借给了她三个。
果然,能和汪正民这样的男人作那么久夫妻的人,不怎么靠谱……
“老……老婆?”汪正民万分震惊地望着最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自己的妻子。
以往他和别的女人约会,他的妻子可是从来都懒得多看一眼那些女人,更别提今天会特地来捉、奸……
“哼!”唐振茹的鼻子忽然发出一声冷哼,然后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十分霸气地走过去,对着汪正民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对,就是拳打脚踢。女人打架,可并不是只会揪头发的,
“我让你诅咒我过世!让你诅咒我过世!!”唐振茹边打边骂道。
待唐振茹打得心满意足后,她才气喘吁吁地抢了汪真民的椅子坐上去休息,上气不接下气道:“好吧,我输了,不过咱们打个商量呗!可以不离婚么?我承诺将来我一定好好看管这家伙,不让他再有机会玷污别人,可以吗?哎呀赵安唯你也要为我的女儿考虑考虑呀,她可是挺喜欢他爸爸的呢!”
赵安唯几乎已经不指望唐振茹会乖乖地兑现对她的承诺了,但还是毫不留情地讽刺道:“不是只有你的女儿是娘生的,那些被你的丈夫毁掉的年轻女孩儿们,难道她们的母亲就不会心疼?”
作者有话要说: 么么么么哒大家!今天小鱼要去出差噢~~第一次出差,好激动呐~~~
☆、第70章
不是只有你的女儿是娘生的,那些被你的丈夫毁掉的年轻女孩儿们,难道她们的母亲不会心疼?
赵安唯这一席话,直接将唐振茹反问得无言以对。
沉默了若干秒的唐振茹,双眸不自觉地避开了赵安唯那道清冷平淡,却又令人感到压抑逼人的目光。这在她将近四十年的人生中,几乎是从未发生过的。就算在她当初刚刚从山村里走进城市,穷得连吃饭的钱都没有,在同任何人讲话时,她的腰板也总是挺得直直的,双眸也总是自信地与人对视的。
清了清嗓子,唐振茹感到自己方才的逃避行为委实孬种。看来她在一开始,就因为年纪而轻视了这个叫做赵安唯的女孩子。
毕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唐振茹陷入了一番短暂的思索之后,才淡淡笑道:“你这句话可冤枉我的丈夫了,那些年轻女孩儿们,是她们自愿跟随我丈夫的,倘若她们不会那么贪婪,能在金钱面前守得住底线,又怎么会毁掉了自己的一生?说到底,这也是他们咎由自取。”
赵安唯闻言,不由发出一声嗤笑。
倘若她们不会那么贪婪,能在金钱面前守得住底线,又怎么会毁掉了自己的一生?
唐振茹这一句话,说得很巧妙,一下子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那些女孩自己的身上。不过赵安唯承认,她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这就好比某个人看了一部关于盗窃的电影,最后忍不住自己也去盗窃了,这似乎不能全怪到那部电影的头上。
只不过——
“你的丈夫今天敢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对付我,明天说不定也会用类似的下三滥的手段对付其他不愿意跟他的女孩,不是吗?”赵安唯一字一句说道,顿了顿,又直直地盯着唐振茹,继续道:“而且,你怎么能确定他在以前,就没有强迫过其他女孩?”
唐振茹在心里一惊,思绪不由回到了五年前。
没错,赵安唯说得对,曾经她的丈夫的确看上了一个出生书香门第的女孩。那女孩的父母都是老师,家境虽然不富裕,但却将女儿教育得很好。面对她的丈夫的各种各样的威逼利诱,那女孩是从来没有动摇过,十分坚定地拒绝了她丈夫的追求。
这件事唐振茹至今都挺后悔的,后悔自己忙于生意,任由丈夫在外面寻花问柳,以为外面的那么多追名逐利的女人可以满足汪正民,就是没有想到他会做出强抢民女的事出来。
也幸好那女孩的父母是很要脸面的,没将事情闹大,所以他们能私底下协商解决。最后女孩的一家人同意不起诉汪正民,而她也赔偿了他们一大笔的费用。
但唐振茹敢保证,那时唯一一次汪正民强迫别人。那件事后,她可是严肃地警告甚至威胁过汪正民了,而汪正民也一直安分了五年,直到碰上了赵安唯。
虽然有些心虚,但唐振茹能在商场上站稳脚跟,自然懂得该如何隐藏自己的情绪。她嘴角的笑依旧不变,目光坦坦荡荡。“还真没有,我说实话,现在的很多女人可是认钱不认人的,我老公虽然长得像头猪吧,可是他出手大方,多的是女人排队等着上他的床,他哪里还有心思去想着强迫别人?至于这次他为什么会用这种手段对付你,我想你应该比谁都清楚吧?”
赵安唯怔了怔,不自觉地眯眼看着唐振茹,却没有在她的脸上找到一点撒谎的痕迹。
难道,汪正民以前真的没有用过下三滥的手段逼其他的女孩就范过?
唐振茹的最后一句话,赵安唯很清楚,她指的是赵沛彤。
唐振茹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一切都是赵沛彤在背后一直引、诱甚至操纵着汪正民。
“无论你的丈夫在此之前有没有强迫过别的女人,你都赌输了,不是么?你堂堂的汪氏董事长若是不守信用,不知道将来该怎么在商场上立足?”
唐振茹闻言立刻眼角一抽,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是的,她汪氏可以在K市巍然不倒,原因之一便是她的信誉得到了生意场上的广泛认可。但是这次,她真的真的很想很想食言!
说起这个赌局,要从汪正民突然来到赵安唯所在的班级当旁听生开始,那时,赵安唯已经开始起疑,而她也很自然而然地将矛头指向了赵沛彤。
赵沛彤在被判刑的那天,被警察带走的她看到赵安唯的时候,哭得撕心裂肺、绝望不已。她对赵安唯说,没想到自己竟然斗输了,自己怎么会输给一个书呆子,那心灰意冷的模样,就仿若一蹶不振了似的。
当时刚拍完广告正在休假的许舒逸,硬是全副武装了来法院凑热闹,看见赵沛彤那般模样还对赵安唯说:“你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
可是赵安唯的心里却立刻响起了一道声音:“不,还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