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珺的嘴唇动了动,却实在无法将将来会发生的事情和盘托出,她更不能这样做。谢珺的眸色沉了沉,声色喑哑,“这世界上有种错叫怀璧其罪……虽然可能无法改变什么,但我只能将这种事情发生的可能性降到最低。”
谢芬一愣,她听过谢珺讲过这个成语,意思是一个人因为拥有的财物而招致祸患……谢珺现在事业发展地越好,站的越高,就越会遭到别人的红眼。
谢芬细思极恐,她连手上正在整理的被子都没有管,三步跨作两步,走到外间的厨房就忙着生火。
谢珺跟上了步伐,她叹了口气,收回眼中的不舍,将《谢氏百味》往炉子里一扔。火焰烧的更烈了,烧红了谢珺半边脸,映地她一双桃花眼亮的厉害。
这一刻,前世所有的疯狂不甘,并没有随着这本《谢氏百味》化作青烟而湮灭,反而在她内心叫嚣咆哮发酵……谁再敢招惹她,她定要那人脱下一层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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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远比谢珺预想的要来的早,母女两刚刚整理好屋子。谢珺是个不喜欢亏待自己的人,尽管不爽,她还是翻着花样做了几道精致可口的小菜。
村委书记赵建国走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小小的桌子上摆着三盘小菜,凉拌三丝、青椒炒藕片、豆豉蒸腊肉,母女两人手上各端着一碗浓甜润滑的银耳羹,两人吃的津津有味。
赵建国刚刚跨进门槛的左脚稍稍一顿,有些后悔自己没有吃晚饭就过来问事情,本来还没有什么感觉的肚子一下子被满堂的饭菜香味给诱惑地有些绞痛。赵建国吞咽下口中不自觉分泌出来的唾液,咳嗽了三声才堪堪将谢珺母女的目光吸引过来。
谢芬见女儿神色极淡,便也没有起身迎接,朝赵建国点点头,“赵书记你来了,有什么事吗?”
赵建国心中惊骇,暗自打量着谢芬,这时的谢芬跟几个月前赵建国对她的印象全然不同。那时,谢芬见到他总是一副害怕又讨好的神色,生怕得罪了他,村子把几亩地跟房子都收回去……见谢芬变化如此之大,赵建国心中对赵琴所说的话更信了几分。
赵建国长着一张极具欺骗性的脸,脸上总是带笑,却是名副其实的笑面虎。他丝毫不介意谢珺母女对于他的冷淡,随便找了一张凳子坐了下来,随口问了几个贴心的问题,好似一个亲民的父母官。
谢珺见他这般做派,也不急不缓地跟着赵建国打着太极,果然赵建国说了十几分钟后,才渐渐展露出他的来意,“听说你们家今天遇贼了?我们村里治安一定不错,一定是外村的。”
赵建国一双眯眯眼打量着破旧的屋子,满是盘算的精光,“谢珺呐,你跟村长家的小琴是我们村唯一考上香覃一中的学生,你聪明懂事什么都好,就是性情有点冷淡,跟村子里的人都混不熟……想不到真是女大十八变,我今天来你家才发现,谢珺你好像你变漂亮不少呢!走出去我们大家都不认识你了。”
赵建国似乎有些可惜地叹了一口气,“要是村子里对你的认同感深一些,今天的事情就不会发生了,大伙根本不会让陌生人靠近你们家的。”
谢珺放下手中的筷子,状似疑惑地望着赵建国问道,“那我们怎么加深认同感呢?”
赵建国双眼一亮,极其诚恳道,“我们村是香县有名的贫困村,要是谢珺你把你会的手艺教给大伙,就能带动全村富裕。村里大伙一定都会感激你的。”
谢珺嘴角勾起一抹极浅的笑,“我就是个自私的人,我也不需要别人感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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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建国游说了几个小时,谢珺与谢芬没有半分妥协的意思。赵建国悻悻地离开,一直带笑的脸上已经有了些许不耐。谢珺知道这件事不会简单地收尾,母女二人皆有心事,两人都早早地入睡了。
第二日天一亮,谢珺就没坐住,早早地拉着谢芬往店里去。谢珺刚出家门口,就在小路上遇到村里形形□□的男女,都跳出来跟谢珺、谢芬打招呼。
谢珺冷眼相看,都懒得做敷衍了。这些村民的热情在谢珺看来,便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从前在村子里,谢珺家里少了男主人,孤儿寡母的,在村里本就被人漠视不被待见。加上谢珺比村里所有的小孩子都要来的早慧上进,易遭人嫉妒。谢芬生的貌美柔弱,与这村里格格不入,遭了许多闲话。
谢珺母女两以前为了生存,都是硬着一颗金刚心,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吞的。思起往日种种,谢珺眸色阴沉。
现在这些人紧跟着她们,打量着她们的眼神,就跟打量着两只即将被宰杀的小肥羊无异。
“谢珺呐!你一看就是个懂事的,有什么好东西,别藏着掖着,都给我们看看啊。”
“听说你们家在县城里开了家饭馆,真是大手笔,我们以后到你店里免费去吃啊。”
“我们都听赵琴说了,谢珺没想到你还真是真人不露相的。”
“赵书记怎么说你还没答应呐?谢珺,你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做人可不能太自私,太忘恩负义啊!”
谢珺只觉得耳边有无数只苍蝇在乱窜,嗡嗡嗡地让她心烦意乱,这些人实在是虚伪的可怕。谢珺嘴角勾起一抹极为灿烂的笑容,日光下她的半边侧脸似乎被打了一层柔光,美丽神圣的令人不敢直视。
谢珺走到那个无端三粗的男人面前,睨着他道,“你家昨天刚刚杀了头猪,真是好大的手笔,不如我跟我妈天天去你家免费吃肉?”
那男人下意识地摇头摇地跟拨浪鼓似的,理所当然道,“凭什么?”
谢珺眉头一挑,笑容满是讽刺,“对啊,凭什么?凭什么你们能来我店里免费吃,我就不能去你家免费吃肉?难道你的猪是你买的喂着长大的,我家的钱就是凭空飞过来的?你一个有手有脚的大男人,这么无耻,害不害骚?”
那男人被谢珺堵的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