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纾哭道:“玉衡真人好生歹毒,对我师妹下了这等毒手,却还不停的说好,这分明就欺负我们摇光峰势弱,到底有没有天理了?四师叔现在不在,大师伯您一定要替阿月讨个说法啊,不然我摇光真的是人人皆可欺啦。”
讨说法?
明明是玉衡峰气势汹汹地来找摇光峰讨个说法的,现在竟变成摇光峰找他们讨说法了。
其实跟随欧阳靖堂的几名真人眼力也是颇好的,他们分明就看到欧阳靖堂根本就没有伤到顾长月,可那顾长月却偏生倒在了地上,这不是耍赖是什么?
偏生这耍赖最是叫人没有办法。
只见云中隐自地上站起,双目怒瞪,喝道:“好啊,既然你等欺负我摇光无人,那便是鱼死网破,也要叫你们看看,我摇光峰是不是好欺负的,木纾,给我打,狠狠地打,逮着谁打谁,看以后谁还敢来我摇光撒野,欧阳靖堂,看掌。”
言罢,出掌如风,向欧阳靖堂袭去。
欧阳靖堂迎面而上。
只在瞬间,两人便过了数招。
欧阳靖堂满心惊异,这市井小民的实力竟然与自己不相上下。
两人正打得不可开交间,木纾手握寒冰长鞭,二话不说便甩向顾长乐。
顾长乐筑基初期对上木纾筑基中期,便是有旁人所不知晓的底牌,但是也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
木纾的底牌难道还没有她多?
她想要呼救,然而身后的几名真人根本无法上前帮忙,因为不晓得那只猪什么时候又转了出来,竟然一连扒了两名真人的衣服,接着在几名真人之间游走。
几名真人担忧自己的衣服,哪里还顾得旁人。
木纾的鞭子毒辣,毫不留情,唰唰地甩在顾长乐身上,顾长乐卖力躲避,却发现自己根本就躲不过来。
不过几招,身上就多了好几道血口。
几名真人顾不上她,她便往一众修士中躲,意图躲开攻击。
而一众修士也是招架不住木纾的鞭子,再次乱作一团。
大多数人方才还有气没有发出来的,则继续互殴。
摇光大殿前头,一派别样风景。
顾长月从地上坐起,倒也不加入其中,干脆盘膝坐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
大师伯云中隐与欧阳靖堂过招,实力相当,几十个回合下来,双方都没有受伤,也没有谁略胜一筹。
她清楚得很,大师伯用的是浩然功法,不是鬼道功法,若是拿出真实实力,欧阳靖堂未必是对手。
猪用它埃小肥胖的身体耍弄一群真人,呵,她知晓,它虽是猪的外表,却被植入了九级灵兽强大的魂魄和力量,又被植入了聪慧的神识,哪里是这些结丹真人好对付的?
木纾在互殴的一众修士中追打顾长乐,顾长乐早就已经狼狈不堪。
她完全没有必要加入其中。
也不知看了几许,忽听耳畔传来风向,回过头来,却见天枢真人领着另外几峰首座落在一旁,皆是惊讶地看着场中光景。
场中打斗的人们本想停下,奈何云中隐、木纾、还有那只猪当做什么也没看到,偏不停下,众人不得不继续。
该对打的对打,该还击的还击,该躲避的躲避。
顾长月见势,面露苦涩,行至天枢真人面前,俯身行礼,“首座真人,玉衡真人好生不讲道理,带了这么多人来我摇光,偏要抢弟子的法宝,还动手将弟子打成重伤,昏迷不醒,大师伯和师姐气过头了才出手的,首座真人要怪就怪弟子吧,谁叫我摇光势弱,我们原本就应当被欺负的。”
说罢低着头,模样倒是可怜。
跟随欧阳靖堂过来的几名真人听在耳中,气愤不已。
你昏迷不醒还能说这么多废话?你被打成重伤了还能站起来?
别说这些真人了,便是顾长月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何时开始变得如此无耻了。
天枢真人多看了她两眼,忽然开口,道:“够了,都停下。”
威势一出,云中隐、木纾还有猪都停了下来,众人也都停了下来,齐齐跪地,朝天枢真人一拜:“首座真人。”
天枢真人面无表情,冷道:“你等这样成何体统?”
欧阳靖堂正要说话,云中隐当即便坐倒在地上,一抽一搭地哭嚎了起来,又是捶胸,又是捶地的,伤心至极,“天理难容呐天理难容……首座真人,我摇光峰究竟错在哪里了?为何要这般欺负我等?玉衡真人毫不讲理,领了这么多人来我摇光,要夺我摇光弟子的法宝,还打伤我摇光弟子,这就罢了,竟然在我摇光大殿前头大打出手,为什么?为什么?莫非真的是我们势力弱,原原本本就应当被欺负?首座真人,你说啊,你说啊。”
中气十足的嚎声,足实是不好听,却是将“撒泼打诨”这个词发挥得淋漓尽致。
众人傻眼。
欧阳靖堂等人气的笑了起来,本想说些什么的,奈何云中隐哭得惊天动地,气势磅礴,压得他们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泥煤,当初喊打喊杀,先动手的人明明是你,怎的就被颠倒过来了?
木纾红着眼睛跪在地上:“求首座真人给摇光一个公道,师妹她是真的受了重伤,这里可是很多人都看见了的,可是师妹却忍着痛苦不敢表现出一分痛色,真叫人心疼。”
便是猪也呜呜地哭了起来,扯着天枢真人的袍子,眼巴巴地望着天枢真人。
顾长月垂头叹息不语,大师伯、师姐还有猪,你们够了。
天枢真人闭目深呼吸一口,终于道:“好了,莫要吵了,本座自会查清此事,但凡方才出手相互殴打同门者,自去领罚,玉衡真人、云中隐,你二人随本座去浮蚩一坐,其他人退下,此事不得宣扬,否则按照派规重罚。”
☆、第83章 ,事了
天枢真人不愧为巍巍浩然的掌门真人,此厢仅一句话便压住了场面,不管往后会如何,但至少现在在场修士该散的散,该走的走,片刻间就只剩下这件事情的几个核心人物。
顾长月、木纾、云中隐、欧阳靖堂、顾长乐…
当然,还是应当加上一只猪。
云中隐也不哭嚎了,抽抽搭搭地从地上站起来,将挡在脸上的大手移开。
顾长月原本低着头,却拼命斜着眼睛去看,大师伯那张脸上哪里有半点泪珠子?就是连哭过的痕迹都没有。
也不知道什么心态,她竟然撇了撇嘴,在心里数落道:“要装就应当装彻底点,没有泪珠子这算什么装?”
瞧瞧师姐多卖力。
又将目光瞟向木纾,只见方才还扬鞭打人,一副泼辣姿态的女子脸上两道泪痕,哭起来柔柔美美的,居然别有一番滋味。
就应当这样才对。
再看欧阳靖堂和顾长乐。
欧阳靖堂还好,只不过脸色铁青,有些愤怒而已,观那顾长乐才真正是惨目忍睹。
原本绿衣美丽的少女此刻衣服破烂,披头散发,身上血痕累累,面色苍白,仿若厉鬼。
她瑟缩在欧阳靖堂的身后,一个劲地颤抖。
木纾的寒冰长鞭寒气逼人,其间渗透出来的灵气也自有一股冰寒之意,况且上面沾了密密麻麻的倒刺,一旦勾在皮肤上就会将灵气中所带的冰寒全部留下。
顾长乐满身都是寒冰长鞭打出来的伤痕,不冷才怪。
她没有说话——倒不是不想说,而是每每她想开口便会收到木纾瞟来的一记眼刀,立刻禁声,连哭都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