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嗷”的一声就从地上跳了起来,披头散发地大哭大骂了起来,“你个不要脸的老杂种!我,我和你拼啦……”
“闭嘴!!!”
严氏又怒喝了一声,脑门上的青筋都爆了起来。
两个老妯娌愣住了……
严氏狠狠地盯着惠怡眉,一字一句地说道,“没错,我们林家……是百年诚信的皖苏首富。我,是林家的当家人。所以说,我要让雪儿嫁给羽铭……这确系一言九鼎!这门婚事就这么定下了!”
惠怡眉抿嘴轻笑。
可对于林二太太来说,却无亚于晴天霹雳!
她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咚!”
林二太太一头就栽倒在地上!
第93章
严氏的目光像毒蛇的信子一样,冷冷地探视着惠怡眉。
半晌,她冷笑了一声,说道,“惠氏,你出身名门……但这就是你们惠家的教养?谁给你的胆子,竟敢在长辈面前如此放肆?”
惠怡眉“纯洁”地瞪大了眼睛。
“祖母,您在说什么啊……”她佯装不解地问道。
“你给我跪下!!!”
严氏怒吼了一声!
惠怡眉安安静静地站着,定如松。
林岳贤让她拖延时间,但她也不会因为要拖延时间而傻到真正向严氏下跪的地步;再说了,如今可是新社会啊!这当祖母的动不动就让孙子媳妇下跪,这是封建陋习啊……要是真正利用好这一点,没准儿还能用这件事情再拖上一两个小时的。
只是,严氏也是个极精明的人,自己可千万不能在她面前露出马脚。万一被她觉察出什么,有了防备就不好了。
惠怡眉拿出了帕子,“吃惊”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祖母!孙媳不明白,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您竟无故要让孙媳在祠堂门口下跪?”她泫然欲泣地说道,“……如今政府正在推行‘去陋习,除恶俗’的改革,咱们林家是皖苏首富,更是储云镇的龙头老大,您……您就是不给孙媳颜面,不给惠家颜面……难道连政府的新政策也要违抗?”
惠怡眉拿着帕子拭了拭眼角,委委屈屈地说道,“再说了,就是孙媳妇做错了事,说错了话……您老人家也先提点一二,孙媳才能知错就改啊!而且,孙媳并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孙媳是为了林家好,这才想着要揪出放火烧了我们林家园子的真凶啊……”
坐在一边看戏看得津津有味的林家二叔公终于回过神来了。
是啊,今天主要是审出烧园子的真凶啊……
“没错,当务之急是要查出谁才是烧园子的真凶……那后生啊,我来问你,既然你说,不是你烧的园子,那……昨天晚上你几时离开林家的?谁能给你做证?”林家二叔公摸着自己的白胡子,摇头晃脑地问道。
坐在林家二叔公身边的林家三叔婆咳嗽了两声,说道,“那个,我老婆子倚老卖老的说一句……既然林老大和这个后生子都有纵火的嫌疑,不如还是叫了林老大过来,让他俩对质才是……”
这一回,惠怡眉倒没有坚持不让林大老爷来。
“三叔婆说的极是!”惠怡眉低眉顺眼地说道,“只是我公爹病着,不如请管家再跑一趟,去我娘家抬了我公爹过来对质……”
二叔公和三叔婆对视了一眼,满意地点了点头。
林管家匆匆地去了。
惠怡眉之所以答应得这样痛快,就是笃定林管家其实是没办法从惠家把林大老爷“请”出来的。
林家虽是储云镇一霸,但惠家的声望也不低,且家中还有那样几个争气的兄长,又有惠母坐阵……就算林管家去了也是白去,索性自己面上做得漂亮些,让林家宗老们给自己加些印象分也是好的。
“二叔公,三叔婆……既然我公爹一时半会儿的也过不来,索性咱们先问着羽铭的话;至于我公爹嘛,等他被抬过来以后再问也不迟。”惠怡眉情真意切地说道。
严氏冷冷地说道,“昨天夜里,是我让羽铭去县城的。”
众人大感意外。
惠怡眉一怔。
严氏一字一句地说道,“……是我让管家开了汽车,把羽铭送到了县城里。”
惠怡眉的大脑飞快地运转了起来。
看来,严氏也是想趁着林管家不在现场,无法对质,信口胡诌的!
严氏真不愧是老谋深算!这么快就看穿了自己的急智……自己趁着林大老爷不在现场,就胡乱编造出羽铭纵火的“事实”,所以她也有样学样?
“啊?”
惠怡眉顿时露出了惊骇万分的神色!
众人被她的异常表现给唬得一愣一愣的……
惠怡眉露出了“我万万不敢相信这是真的”的表情,不但眼睛瞪得溜圆,而且还喘着粗气,一脸的震惊!
她语无伦次地说道,“……什么?这,这……祖母!您,您把羽铭送到丝缕洞去找那个头牌干什么!您,您不是要把四妹妹许给他的嘛!怎么还送他去嫖妓?那个芳樱……凭她是丝缕洞的头牌呢!毕竟是个娼妓不是!您,您让四妹妹以后怎么做人啊……”
严氏一滞。
然而羽铭听到她几次三番都说芳樱是个娼妓,情绪早已失控,忍不住大声吼叫了起来,“芳樱是个苦命人!她,她又不是自愿进入丝缕洞的……”
围观的众人顿时像泼了水的旺油锅似的,立刻爆发出热烈的议论声音来。
“……不是吧!他昨天晚上嫖妓去了?我怎么没有这么好的命……能让林老太太一边把貌美多金的孙女儿许给我,还一边派了管家开车送我去妓院嫖妓,还是个头牌……”
“这个羽铭到底是何方神圣啊?为什么林老太太要这样巴结他,护着他咧?还亲自让管家送他去城里嫖妓……”
“我看林老太太是老糊涂了吧!”
“啧啧啧,林四小姐和丝缕洞的头牌芳樱……这个羽铭真好命啊!左拥右抱的……”
严氏脸色一白。
“放肆!”她恶狠狠地盯着惠怡眉,冷冷地说道,“……嫖妓?这也是你书香世家教养出来的大家闺秀能够说出口的话?”
惠怡眉捂住了自己的嘴,“……可您不也亲自派人送了羽铭去丝缕洞风流快活?”
严氏语结。
她本有心否认,但羽铭这个不争气的家伙……方才他为芳樱说话,就已经是在无形当中承认了他昨天就是在丝缕洞过的夜!
思忖良久,严氏决定先揭过去这一桩。
不管怎么说,先洗脱羽铭的嫌疑,再定下庶长子放火烧宅子的死罪;至于羽铭的名声……以后再想法子为他洗白吧!眼下还是要尽快解决掉庶长子才是。
“……昨晚上,林管家把羽铭送到了县城里以后就回来回了我,可到了夜里快十点钟的时候,大火才烧了起来……从县城到林家,足有一小时的车程;且门子也没有看到羽铭归来……再说了,你的人,不也是今天早上才把羽铭从什么洞里押回来的嘛!那这火……到底是谁放的?”
严氏分析得头头是道。
惠怡眉也不甘示弱。
“祖母说得极是……可如果羽铭是个有心人呢?没错,林管家是把羽铭送到了县城……可林管家前脚开着车子往回赶,羽铭后脚就租了汽车也往回赶……这样,他和林管家就是前后脚踏进的林家。 嗯,我们先假设他是个有心人吧……倘若他真是个有心人,自然会避开门子悄悄地溜进园子里,放了火以后,趁着大家慌乱再一走了之,回到了丝缕洞……羽铭是芳樱的恩客,又是丝缕洞的金主,自然有人愿意为他作证,祖母您说说,这是不是也有可能呢?”惠怡眉条理清楚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