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若兰呜呜地哭着,被她母亲连拖带拽地拉走了。
林月兰心里非常难受。
方若兰是她的好友,可她的好友却存着这样不齿的心思。
“嫂子,我,我真的不知道她存着这样的心思,我要是早知道我也……”
说着,林月兰也想哭了。
惠怡眉无力地朝着林月兰挥了挥手。
她被方若兰气狠了。
长叹了一口气,她像散了架似的跌坐在沙发上,陷入了怔忡。
林月兰抽抽噎噎地抹了把眼泪,轻声提醒道,“嫂子,呆会儿惠四嫂和市长夫人不是要来么?要是你累了,我替你招待她们一回,如何?”
惠怡眉答道,“在这个节骨眼上,你当市长夫人很得闲?还有空到处串门子?”
林月兰吃惊地瞪大了眼睛,“可是,可是小春他……”
惠怡眉看了她一眼,说道,“……你几时见过你哥哥打电话回来不让我亲自接,有什么话还要让小春转告的?”
林月兰一想,还真是!
“小春哥还真聪明!”林月兰赞道。
惠怡眉微微一笑,“……你哥哥身边的人,有几个不聪明!”
林月兰当起了狗腿子,凑到惠怡眉身边说道,“顶顶聪明的就是嫂子了!啊,嫂子……你,你脸色不太好,我扶你回房去休息一下好不好?”
林月兰露出了担忧的神情。
惠怡眉摇了摇头,“你回房去吧,我略坐一坐。”
林大老爷使了人过来叫林月兰过去,想来是为了翻译画本说明的事儿。
惠怡眉也催她快去,林月兰只得去了。
坐在沙发上,惠怡眉觉得有些头晕,就靠在沙发背上昏昏沉沉地打了个盹儿。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被人抱了起来。
惠怡眉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到了林岳贤劲瘦得像刀刻似的脸。
“你回来了?现在几点了?你吃过饭没有……”她含含混混地说道。
他没说话,只是轻轻地在她面颊上轻吻了一下。
林岳贤抱着妻子回到了三楼的主卧室。
小春给他打了电话,说方小姐和方太太在家里闹事……他才火急火燎地赶了回来。
可一回来,他却看到她紧蹙着双眉,靠在沙发上睡得迷迷糊糊的。
这段时间他一直很忙,平时回到家里的时候都已经是凌晨时分,夫妻之间的相处,不过就是她守着他吃上一顿热乎乎香喷喷的饭菜,然后一起相拥而眠罢了……
这么多天了,这还是他头一回在白天看到她。
她瘦得很厉害,面颊深陷了下去,而且脸色腊黄唇色青白,呼吸也特别沉重;而那头柔顺黑亮的长发,也变得毛燥枯黄的失去了光泽。
几乎是他刚刚才把她放在大床上,她就挣扎着爬了起来,看了看座钟表的方向。
“……四点钟?”惠怡眉喃喃自语道。
她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窗子外头明晃晃的大日头,有点儿搞不清现在到底是下午四点还是凌晨四点……
他为什么会在白天出现?
林岳贤看着她,解释道,“……我,我忘记了拿东西,回来看看。”
欲盖弥彰!
若他真的忘了拿东西,完全可以打电话回来,让小春或者其他的仆人送到厂子里去。
所以说,肯定是小春把方家母女过来的时候告诉了他,他不放心才回来的。
“难道这些事我还应付不了吗?”惠怡眉没好声气地说道,“要你巴巴的跑回来?你这一来一回的,又去了两小时,你这么闲?”
林岳贤无辜被她怆了一顿,无奈地笑道,“就不许我回来歇歇?”
惠怡眉一滞。
小红站在主卧室外头轻轻地敲了敲门,“先生,太太……大夫来了。”
大夫?
惠怡眉顿时有些不安。
请大夫来干嘛?谁生病了?林岳贤吗?
她有些紧张。
林岳贤道,“……快请进来。”
小红领着平时替林大太太扶平安脉的一位老中医进来了。
林岳贤离开了大床,站到了一边。
小红接过了老中医递过来的小托枕,让惠怡眉把手腕儿放上去。
惠怡眉这边明白过来……
请大夫来,是给她看病的?她好好的,为什么要看病?
老中医一边摸着胡子,一边仔细地听着脉;过了一会儿,他又让惠怡眉换了一只手……
看着老中医神情凝重的模样,惠怡眉心里打起了小鼓。
别是自己真有什么毛病吧?
“恭喜恭喜!恭喜先生,太太这是……滑脉啊!”老中医笑着说道。
惠怡眉愣住了。
林岳贤也是一愣,继而大喜!
“滑脉?大夫……你没诊错吧?是滑脉!!!我,我太太怀孕了?”他语无伦次地问道。
老中医笑眯眯地说道,“小老儿行医五十多年啦,难道连滑脉也不认得了?只是,先头太太月事不准,此胎又不足月……嗯,再晚一段时间看看,也更稳妥些。”
惠怡眉不由自主地就抚上了自己的小腹。
她的小腹平平坦坦的,但是……
已经有个孩子在里面了?
“大夫,我,可我并没有害喜的症状,能吃也吃睡的……”惠怡眉结结巴巴地问道。
大夫笑了笑,“孕妇怀孕时候的害喜情况多数与自身体质有关……并不是说,怀孕就一定会呕吐或者想吃酸梅什么的……比如说,有人嗜睡,有人突然喜欢吃某种平时根本就不吃的东西,还有的人情绪激变,动不动就怀疑这个怀疑那个……还爱哭爱闹,这都是有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