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想,难怪他一直没有找到林秋白,说不定是因为伤心过度,离开了这个城市吧?就和阎回说的那样,因为离开了,所以他才找不到。
也是,他迟迟没有回来,林秋白从来都是个有耐心的人,等得不耐烦了,自然也就走了。
天上的雨越下越大,已经变成了豆大的雨点,哗啦啦倾盆而下。
许蔚城撑着伞陪他站了许久,撑到手都开始泛酸,他揉了揉手臂,开口劝道:“爷爷,雨越下越大了,要是着凉感冒了就不好了。”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仿佛看到爷爷的精气神都好了一些。
许朗也没有意见,想明白了林秋白的去处,他也就松懈了下来,盘亘在心中多年的忧虑终于被打消,仿佛肩上有个无形的重担消失了一样。他拄着拐杖往墓园外面走,脚步忽然变得轻松起来。
他还没走几步,又忽然顿住了。
眼角的余光似乎瞥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像,尽管知道并不会在这里看到,但许朗还是停了下来,忍不住朝那边看了过去。
那是个离林父林母的墓碑不远处的墓碑,他刚才并没有从那边经过,所以才没有发现。
墓碑上面的照片,竟然是他记忆之中林秋白的脸!
两人的合照还揣在他的兜里,许朗瞪大了眼睛,颤抖着伸手拿了出来。合照里的林秋白腼腆的笑着,就和墓碑上一模一样。
他的心忽然一堵,许朗往下看,墓碑上刻着的名字,竟然真的是他在心里仔细描了无数遍的三个字。
林秋白,死亡时间……是他离开这个城市的那一年。他死的时候,自己还刚到别的城市,怀揣着对未来的希望,准备开始打拼自己的帝国,甚至一切都还没有起步,还带着林秋白正在家里等着的念头。
他想念了那么多年,忐忑了那么多年,寻找了那么久,原来他的爱人在他离开的时候就已经死了?不是离开,也不是故意躲着不出来,而是已经……死了?
许朗还记得那一天。
他从新闻里看到这个城市下了一场罕见的大雪,不知道是不是忽然起了思乡之情,一整天心情都压抑得难受,难得的大雪让他把这个日子记了下来,回到自己狭小的出租屋里,摊开信纸,将自己想要说的话写了满满好几页,寄往了那个熟悉得地址。
他在信中写了,让林秋白将自己的那一份也看个够。
他一直没有等到回信,也以为对方已经收到了。
许朗握紧了手中的照片,握着照片的那只手也控制不住得开始颤抖了起来,一阵阵晕眩涌上头来,几乎要冲晕他的意识,他踉跄着后退了一步,拐杖扑通摔到了地上。
轰隆!暴雨倾盆而下。
许蔚城瞪大了眼睛,条件反射的伸出了手,但还是慢了一步,眼睁睁得看着前方的人倒了下去。
水花四溅。
“爷爷!!!”
……
自从阎王的身份被发现之后,阎回就觉得宋锦瑜看他的眼神有点不对劲了。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趴在桌子上写作业的时候,宋锦瑜躺在床上在翻书,他仿佛能感觉到从床的方向有一道目光久久得凝在了他的身上,等他转过头看过去的时候,却只看到宋锦瑜认真看书的侧脸。
“怎么了?”宋锦瑜转头看了过来:“又有哪道题不会解了?”
阎回连忙转过了头去。
他茫然得挠了挠头,应该是自己的错觉吧?
他转回来后,那道目光就消失了,阎回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又埋头做起了练习题,然而没过多久,熟悉的目光又出现了。
阎回刷得转头看去,这一次他只看到了站在书柜前的宋锦瑜,背对着他,仰头似乎是在找书。
宋锦瑜又问:“碰到不会的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