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刚才脸上还带着满不在乎的笑,下一秒,脸都被打的猛地一偏,幽黑的脸上都透出一抹红来,可见那一巴掌又多用力。男人耳膜一阵嗡嗡的响,好半天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碰了一下火辣辣而且明显已经肿起来的脸不敢置信的看着足足比他矮上一个头的顾宁,手才刚刚一动。
旁边的人再次看到一道残影,紧接着又是“啪!”的一声脆响!
又是一巴掌!而且还是扇在了同一边脸上,光是听到这声音,都让人感觉得到那一巴掌有多大力!
甲板上面除了海浪声,一片死寂——
旁边刚才还全都笑嘻嘻的男人们此时全都懵了,震惊的看着那两次挥手,面不改色的顾宁,甚至开始怀疑他们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男人完全被打懵了,真正意义上的懵,他的脑袋都被扇的歪到了一边,脑子里全都是嗡嗡声,同时感觉得到左脸一阵一阵的麻,已经感觉不到痛感了。
“血、流血了!”一个男人惊慌的说道,然后所有人就看到那个挨了巴掌的男人嘴角流出一条血来。
男人的嘴巴僵硬的动了两下,然后一低头,朝着地上吐出一口血水来,伴随着一声什么小东西掉在甲板上的闷响,有人眼尖,一眼就看到那是一颗牙。
男人的脸已经肿起老高,他终于清醒了过来,看着其他人还愣着顿时大怒起来,肿起麻痹的半张脸让他说话也变得含糊不清:“你们还愣着干什么?!给我干她!”
那五六个男人这才反应过来,全都朝着顾宁涌了过去,最后把顾宁团团围了起来。
男人捂着脸咬牙切齿的喊道:“把她抓起来!我要把她的肉一块一块切下来煮了吃!”
而在他们围住顾宁之前,顾宁就已经把半米长的铁棍拿在了手里,却并没有把刀旋转出来。
夏与之前要上前,就被庄辰拦了下来,然后目瞪口呆的看着顾宁啪啪两下扇了那个男的两个耳光,还没反应过来,此时见顾宁被围起来,一下子就急了,立刻就要上前帮忙,却再次被庄辰拦了下来:“这几只小鱼小虾,还不够顾宁开胃的。”比起心思简单的夏与,她当然知道顾宁惹怒这些人的意图,除此之外,恐怕顾宁这时候也是真的很生气。
有人从背后扑过来,想要从后面把顾宁抱住。沉重的长棍在顾宁手中灵活的转了一圈,然后猛然后击!棍头重重的击中扑过来的男人最为柔软的腹部,他的前冲力加上顾宁手上的力道,他疼的叫都叫不出来,双腿一软就抱着肚子跪在了地上半天都直不起腰来。
长棍又在手中一转,然后抬高横扫过去!棍子扫中一个人的右脸,脑袋都被撞歪了——
矮身避过一拳,长棍狠戾的扫向那人的双腿膝盖!在铁棍与膝盖碰触的瞬间,几乎听到了一声轻微的骨裂声响起——那人一下子跪倒在地。在他跪倒的瞬间顾宁足下用力,一脚踩上他的肩头,然后借力整个人腾跃起来,飞起一脚带起猎猎风声横扫过去!一片人仰马翻,落地的瞬间顾宁整个人往后一仰,反手撑地,一把拖把从她的上空扫了过去!顾宁手上一个用力,直立起来,右腿高抬超后踹去,给后面的男人一个窝心踹,同时身子前伸,手中的铁棍重重的击中那个拿着拖把的男人的胸口!
身后一阵风声传来,顾宁反应何其敏捷!一个转身,人已经绕到了那拿着一条凳子准备往她身上砸的男人的身后,手中的铁棍格在了他的脖子上,顶部的尖刀瞬间弹出,往后稍稍一拉,锋利冰冷的刀刃就挨上了他的大动脉,那个男人下意识的想要转动脖子,锋利的刀刃瞬间划破了他的皮肤,一道血痕出现有血涌了出来,感觉到脖子被冰冷的锐器划破骤然一痛,男人立刻一动也不动了,还在举着凳子的手不住地颤抖……
这一切看似漫长,实则从顾宁抽出棍子到现在,一切都是在极短的时间发生的。刚才还气势汹汹想要把顾宁抓起来的人下来全都倒在了地上。
顾宁扫了一眼那些痛苦的或跪或躺在地上的人,森寒的目光最后看向了那个站在栏杆前面半边脸肿起老高满脸恐惧的男人,眼中杀气毕露!
“啪!”一道掌声突兀的响起,紧接着是一连串连续的掌声响起来,安德森一边拍着手一边从阴暗的船舱入口走了出来,刚才所有人的目光都在顾宁身上,也不知道不知道他是正好从船舱里出来,还是已经站在那里看了很久了。
顾宁的刀刃慢慢的从那个男人的脖颈上离开,然后转头看向安德森,两道视线相触,顾宁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毫不掩饰自己眼神里残留的杀气,安德森脸上带着微笑,眼神里却是毫不掩饰的欣赏以及……热切。
不知道为什么,顾宁被安德森那双充满着热切的绿色眼眸注视着,有些不寒而栗。
第168章 麻烦
顾宁没有拒绝安德森单独聊聊的请求。
两人走到甲板的最前面,顾宁没有给安德森说话的机会,也没有绕弯子,直接说道:“我们只想平平安安到达首都不想惹麻烦,安德森船长,如果你也想平平安安的继续当你的船长,就最好不要把主意打到我们头上来。”
这是赤裸裸的警告和威胁。她刚才动手,也只是想要让她现在的警告更有威慑力一些。
安德森颇为无奈的看着顾宁:“我想我好像什么都没做,倒是你把我的船员打伤了。”
顾宁侧头直视他的眼睛语气表情仿佛只是说起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你知道吗?人在吃了自己的同类身上的肉之后会散发出一股非常特殊的酸臭味,这股味道只要你闻过,就绝对不会忘记。”
安德森脸上的表情忽然一僵,他的眉压下来,绿色眼眸里的深情一下子变成了凌厉:“我想我听不大懂你的话。”
顾宁只是微微一笑,她当然知道他听懂了。
在长久的沉默之后安德森忽然凝视着顾宁的眼睛说道:“有没有人对你说过,你有一双美丽的眼睛。冰冷、危险、却又迷人……或许你可以留下来,在海面上没有那些怪物,我可以保证你的安全,有充足的食物,不用恐惧……”他一边轻声说着,一边伸手朝着顾宁的脸伸了过来。
顾宁不动声色的拨开他的手,面带讥讽的说道:“食物?抱歉,我吃不惯人肉。”
安德森盯了她半天,忽然说道:“我从来都没有吃过人肉。只不过我不反对他们吃人,毕竟现在想要活下去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如果不是活不下去了,谁都不会想去吃人。”
顾宁觉得如果是她,她反倒宁愿自己活活饿死。只不过没必要跟安德森争论这些没有意义的问题。
她再次确认道:“那我们算是达成协议了?你安全的把我们送到首都,我们会把承诺过的物资全都交给你们。”
“当然。”安德森说道:“今天晚上你可以放心的睡觉,一觉醒来,我们就已经到了首都的港口了。”
“船长,那小丫头跟你说什么呢?”矮子见顾宁走了,连忙过来打听情报。
安德森看着顾宁的背影微微一笑,然后把烟叼在嘴里,旁边的矮子立刻把打火机递了过来,一只手遮住风,一只手点火,把烟点着了,安德森吸了一口,吐出一口烟,一下子就被海风给吹得无影无踪了他转身靠着栏杆,绿色的眼睛里满是忌惮:“你通知其他人,这几个人不简单,不能动。安全把他们送到他们想去的地方,他们那批物资足够让我们撑一段时间的了,这群人不简单,没必要惹上麻烦。”
矮子收起打火机,脸上带笑毕恭毕敬说道:“船长放心,我会告诉底下人的。”虽然他没亲眼看到那个头发金黄的女孩子是怎么撂倒老野他们的,但是给他们验伤的时候他却是亲眼看到他们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能够一个人撂倒这么老野他们几个心狠手黑的男人,可以想象她的厉害了。
虽然他垂涎那个庄辰曼妙的身体,但是他能活那么久,靠的就是小心谨慎,再美妙的蛋糕上面涂了毒他也不敢下嘴。
只不过他有些担忧,手下那些船员已经把船上的女人玩腻了,早就叫着要换一批新鲜货了,等一下他得下去好好警告他们才行。
矮子下了船舱,安德森还是留在了甲板上,把烟头丢进海里,转头看向了另外一边跟庄辰正在说话的顾宁的背影眼睛里闪过几丝莫名的光芒。
顾宁抓紧时间趁着下午的时间睡了一觉。
傍晚看着太阳缓缓从西边的海平面沉下去,这是一幅不输于早上日出的画面,然而顾宁此时却无心欣赏:“虽然安德森已经答应我不会做什么小动作。但是晚上我们还是要小心一点。夏与,如果到时候万一发生什么情况,你记得保护好钟主任,其他的记得随机应变。”
她接着说道:“今天晚上还是我来守夜。如果有什么动静,我会叫醒你们,刀和枪都不要离身。”
太阳落下去之后,月亮挂上了天际,一道弯钩朦朦胧胧的,黑色的海面折射出那一点点朦朦胧的月光,伴随着海水的波浪起伏,有点惊悚的味道。
他们睡觉的地方被安排在了一个一排排装货物的集装箱的过道中间,安德森提供的那些被子全都散发出一股难闻的味道,只是为了不暴露顾宁的空间以免惹来别的麻烦他们也只能强忍着睡了。
顾宁就站在唯一一条进来的过道里,前面和两边都有分叉出去过道,她就站在四条岔道的最中间,无论从哪边来人都必须得从她这里过去,而夏与他们就睡在她的后面,最后面是警觉性高的庄辰,如果后面有动静,庄辰也会在第一时间惊醒。
船在海上起伏,顾宁稳稳地踩在地上倒没有觉得有多难受,对于听力敏感的顾宁来说,在海上的夜晚一点也不安静,船上的机器轰鸣声还能忍受,那些此起彼伏的呻吟才让她烦躁。
顾宁眼观鼻鼻观心,凝神静气,然而脑子里却一直浮现出白天的时候玻璃后面那个女人静静的望着自己的那双眼睛,那双眼睛里没有一丝光亮,还有那条布满青紫的雪白的手臂……
正在此时!
“啊——!”
一声女人的尖叫从前面响起来!
在安静的夜里格外的刺耳,顾宁原本靠着集装箱的身子都猛地站直了,望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
紧接着是一个男人发火骂了一句脏话,然后是一阵噼里啪啦的击打声,期间女人的痛叫声并没有停止,反而一声比一声凄厉,声声泣血,含着悲愤……
最后是一声重物倒地的声音作为结束。
顾宁心里不由得一沉,被打死了吗?
庄辰他们也都被惊醒了过来,此时他们内心的想法跟顾宁是一样的,都猜测着那个女人是不是被打晕了,或者,直接被打死了。
紧接着响起的那一串急促慌乱的跑步声让他们全部推翻了自己的论断,却同时内心都升起一丝庆幸来。
顾宁的脸色却变了,她无比清晰的听到那两道脚步声,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而且听脚步声她们非常明显,是直冲着这边来的。
很快,那边的门就被推开,两个人从门后冲了进来,这里很黑,顾宁却很清晰的看到那两张脸,其中一张脸更是让她的眉头皱了起来,是白天玻璃窗后面的那个女人……
门后面是漆黑一片,她明明记得那些人就是被安排在这里的,但是到处是漆黑一片,她怎么能找得到那些人睡在哪里?
颤抖着把门锁上,她紧紧地握住妹妹的手,声音竭力保持冷静却还是忍不住颤抖:“走,我们去藏起来。”
看起来还只有十六七岁的女孩儿稚气未脱的脸上满是惶恐不安,她死死地握住刘眉的手,在黑暗中摸索着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