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瞪了她一眼,“别胡闹!”
苏婻急了,“老师你看我真诚的眼神,我是很认真的呀!”
老李也很认真,“你家里人不同意。”
苏婻:“……您干嘛要告诉他们呀!”
老李若有所思,“告诉你家里人有什么不对吗?你还只是个学生,有什么事当然要听家长的意思!”
既然苏家不太着调,那她的事自然要去找唐翊了。
老李同志对于唐翊还是比较尊敬的,倒不是因为他是学校校董,而是他跟唐翊打过几次交道,确实觉得这男人不好惹,难怪能年纪轻轻地就在仓促之间坐稳唐家之主的位置,还在几年间把唐氏发展的越发壮大。
苏婻耷拉下肩膀,生无可恋,“好吧!”背着书包往外走。
老李叫住了她,“你等等!”
苏楠转身。
他狐疑地推了推自己的眼睛,轻声问道:“你跟家里闹矛盾了?”
他知道她是唐翊的妻子了,其实就是想问你是不是和你老公吵架了?
苏婻摇摇头,离开了。
剩下老李同志百思不得其解,心里很不踏实。
他是个负责任的好老师,干脆又打电话去了唐家,指明要和唐翊谈谈,如果他现在不方便就约个时间。
唐翊从王管家那里知道消息之后,很快就打了回去。
老李也开门见山,“唐总,我看苏婻同学今天情绪不太对劲,你们是不是吵架了?你别嫌弃我这个老头儿多管闲事,只是我是她班主任,自然得为学生负责,这眼看着都要高考了,你作为一个成年人,能不能多让让她,让她把精力都放在学习上,不要为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分心?”
在一个高三班主任看来,除了学习没有大事儿!
唐翊有苦说不出,还得态度良好的给班主任道歉,保证自己一定会照顾考生的心情,不给她拖后腿。
挂上电话,他的脸色立刻冷了下来。
“夫人到哪儿了?”
保镖回答:“堵在三环了,得过会儿才能回来。”
唐翊双腿交叠,端正的坐在沙发上,看着空荡荡的门口冷声一笑。
想摆脱他?做梦!
苏婻一路上都提不起精神,离家越近心情越低落。
唐翊知道她想搬走的事儿了,也不知道又会犯什么病,今晚上回去指不定怎么折腾她呢!
不过她也不怕,他要是再敢无理取闹,就揍他!
刚在早上成功地揍到了某人的她现在对自己信心百倍,完全忘记了之前被压制的无法反抗的事情了。
但出乎她意料的是,她一推开门,迎接她的竟然既不是暴跳如雷的暴躁男人,也不是黑云压低的蛇精病,而是笑得如春风般温暖沁人心脾的暖男?
她反射性的拉住门,站在门口不敢往里走,警惕的小眼神在唐翊身上来来回回地扫射,“你……你怎么了?”
唐翊看着她的动作,暗地里恨得牙痒痒,脸上却笑容不变,说话的语气也很是柔和,“在学校一天累了吧,快去洗手,该吃晚饭了。”
坐在他对面的盛老太太半抬着头,从老花镜的上方斜着眼看自己儿子。
呦呵,比对自己亲妈还温柔呢!
不孝子,好想给你拆台拖后腿!
苏婻犹犹豫豫的往里走,总觉得今天的唐翊病的更严重了。
竟然没生气?还很高兴的样子?
这是蛇精病升级到二段了吗?
唐翊不管她怎么想,始终保持着嘴角上扬的样子。
他今天提前下班回家,早早换下了黑色的西装,穿着舒适的家居服,米白色的针织衫,卡其色的休闲裤,还有脚上毛茸茸的拖鞋,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少了几分冷硬,多了几分柔和。
苏婻心里嘀嘀咕咕,还是乖乖去放下书包洗手吃饭。
只是心里的警报一直没有解除,时刻防备着唐先生的大招。
即使在她吃饭的时候,也不忘偷看唐翊几眼,害怕他忽然发作。
但一顿晚饭顺顺利利的吃完,唐翊居然像是不知道今天发生的事儿一样,始终心情很好的样子。
要不是老李同志亲口告诉她,唐翊已经知道她想住宿舍还驳回了,她指不定就被他这幅假象给迷惑了。
盛兰慧觉得这俩小孩儿挺逗的,明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但我就是不和你说话。
而且一旦眼神不小心相撞,立刻就有一方迫不及待的移开。
啊,年轻真是好。
老人家觉得这一幕比看电视剧还有意思,竟然开开心心地就着这剧情多吃了一点。
不是她不心疼儿子,只是这孩子从小自制力太强,让她这个当妈的都少了很多乐趣,现在他到年近三十了,居然还能给自己逗个乐,多好!
反正她现在觉得苏婻也是好孩子,比那个石萌萌好多了,对于两人也乐见其成。
对了,鉴定结果出来之后,他们这边本来想蒙混过关,不想告诉苏婻真相的,倒是石萌萌那边对此求知欲比较强烈,而且唐翊也说由着她去,所以没瞒着她。
现在,她大概已经去苏家和方家认亲了吧!
她正这么想着呢,老宅的管家刘妈就已经快步走过来,悄悄在她耳边说道:“老夫人,是方家的电话。”
盛兰慧眉毛一挑,哟,方成洲又要做什么幺蛾子?
她看了两个还在较劲儿的孩子一眼,说一声自己吃完了,就拿过电话去了二楼。
方成洲果然是兴师问罪的,“萌萌才是我姐姐的女儿,你怎么能还养着那个野种呢?”
他上来就劈头盖脸地指责,尽管盛兰慧早就有了心理准备,现在也冷了脸。
“婻婻是我唐家的媳妇儿,我唐家要怎么做,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方成洲的逻辑很清晰,“那个野种要不是占着我姐女儿这个身份,能进的了你们唐家的大门?她鸠占鹊巢这么多年,吃了的就该给我吐出来!”
盛兰慧语气坚定的说道:“能不能进我唐家的大门,得我儿子喜不喜欢,既然我儿子承认她了,那她就是我的儿媳妇儿,至于你们方家和苏家的事儿,想怎么做我也不拦着你们,石萌萌是回苏家也好还是去你方家也好,都可以,但跟我唐家无关。”
方成洲气得要死,“亏你还是我姐的手帕交呢!你就是这么对她的?她要是泉下有知,一定会恨死你的!”
盛兰慧的呼吸一滞,睫毛一颤,想起自己曾经的老姐妹,心里也不好受,语气也低落了一些,“她养了婻婻十几年,这十几年的疼爱不是假的,我相信她就算是还活着知道这件事,也一定不会忍心看婻婻受苦。”
“那是因为我姐当时不知道那是个替代了自己亲生女儿的野种!”方成洲声嘶力竭。
“不,你不了解你姐姐,”盛兰慧的语气十分坚定,“在这件事上,婻婻是无辜的,当年她不过是刚出生的小婴儿,又不能做主,这件事儿跟她有什么关系?你姐姐不会怪她的,反而会照旧疼爱她。”
盛兰慧对自己老姐妹很了解,她是个在大是大非上看得很清楚的女人,一辈子都活得清清楚楚,唯一被蒙蔽双眼的就是苏宏盛的为人。
只是他当年确实伪装的很好,盛兰慧也没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