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会什么?”男孩子很难对这些不感兴趣。
郑熙行再也谦虚不起来了:“挺多的,都是比较简单的,对付民用的也足够了。军用的不到紧要关头,让我碰我也得在专业操作员指导下去干。不过,我都会。”
“有区别?”
“当然啦~一般来说……”郑熙行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对他们来讲,许多事情学起来太简单,很难保持兴趣。平常又挺忙的,尤其是越宁,生活迫使他放弃“爱好”,错过了培养爱好的时间。郑熙行敢打赌,越宁学计算机搞IT,绝不是因为个人兴趣,而是为了新兴行业好出头。虽然他有天赋,搞这个特别顺手。爱好和生活,却是两码事。
越宁对郑熙行也有点抱歉,他对郑熙行了解得并不多,当初答应交往,也带有一点点“跟他试试也行”的随性。反正他光棍一条,大不了分手。之后才是被感动了,随后的相处,郑熙行方方面面都很用心,反观他自己,总是“太忙”。越宁不好意思了,刘淑芬跟郑熙行提要求的时候,越宁也在想:相处时间少,难道是一个人的原因么?
郑熙行讲得眉飞色舞的,讲着讲着,发现越宁的表情不太对了,怎么笑得这么甜呢:“宁宁?”
再没想到讲个驾驶知识能够换来投怀送抱的,这也太热情了!以后一起出海,可以来个教学相长,寓教于乐,度假PLAY来一发。郑熙行将爱人抱了个满怀,阴险地想。
越宁却想:他好像挺喜欢飞机的,到明年,两个公司的分红加起来应该可以给他买架小飞机玩了。还可以一起开(≧▽≦),对了,得让司姐姐给查一下相应手续,还有航空管制啊、航线之类的事情。
原本刘淑芬提出“必须保证一定频率的非工作、非宅的约会相处”这个条件的时候,越宁是略有点别扭的,总觉得相处应该是“水到渠成”的。刘淑芬讲得又挺对的,必须保证相处的时候。强拗在一起,像秘书给安排的行程表一样的“约会”,又不自然,很容易磨去亲密的、发自内心的感情。
两人都感兴趣的爱好,显得尤其的可爱了。
郑熙行道:“我先教你一点,然后找个好点的教练强化训练一下,我有俱乐部的会员,里面要推荐制的。”
“好呀。咦?这两年没见你出过海,也没听你提起过呀。”
郑熙行道:“谈对象呢,谁还顾得上那个呀?”
“现在不谈对象啦?”越宁轻轻掐了一下他的腰肉,没肥肉,手感略硬。
郑熙行嘴角一抖,绷住了:“现在是跟我对象汇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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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宁的二十二岁生日做得挺热闹,满打满算,回归家庭将近四年了。在这差不多四年的时间里,虽然有不太愉快的小插曲,总的来说他过得比先前快活得多。本次庆生是家庭聚会,不用老爷子下令,众人便聚在了一起,除了给老爷子、老太太祝寿,这样的场景几乎不曾发生在任何一个其他人的身上——除了越宁。
所谓家庭核心,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了。
今天众人尤其高兴,项目进展得比越宁想象中的还要快一些,全家受益。虽然出于低调的需要,越宁只是接了几家比较正式的官媒的采访,商业活动也是择要出席。其他的事情都推给永兴内部的其他人了,永兴里颇有几个担任职务的二代们,几乎全是顾老这边的。越宁亲自选的人,安排到合适的岗位上去,应付采访还是绰绰有余的。但是关于企业的宣传却没有低调,手头两家企业捆绑宣传,声势颇大,市场份额一下子就提了上去。
儿子做成了老子没干事的事情,顾川也没多大的怨气了,纯是给坑爹大战中儿子的表现给吓的——这小子手怎么这么黑呢?坑爹大战的过程中,越宁充份展现了其没下线的本质,各种阴险的技能悉数点亮。这些,顾川统统看不懂。他能看懂的是,儿子真把一群战五渣给打成了渣啊QAQ动手的那种打!
原来你还真是给我开了优待券了啊?
顾川决定服气。
七层的蛋糕塔,旁边是姐姐们家里的胖外甥、外甥女儿软绵绵地给他唱生日歌。要为家庭负担起来的事情很多,同样的,觉得累的时候,有个“家”可以信赖的感觉很不坏。
老太太打着拍子,跟曾孙辈一起轻声哼着,老爷子也摇晃着脑袋。顾家,许久没有这般开心了。
许完愿,吹完蜡烛,切了蛋糕开始吃。边吃边聊,大堂姐关切地问:“生日应该在家里过,你朋友们呢?想好怎么聚了吗?”
越宁道:“嗯,周末准备出海。”
老太太担心了起来:“去哪里呢?从哪边走?”
越宁很开心地说:“十四哥送了个船,一起出去吹吹海风。我还不会开船,请有了经验的老船长,船上开个趴。都是自己人,联络联络感情,不干别的。”
顾鄂点点头:“最近是要留意一点,不要搞事。魏三开的那个公司我知道,这种聚会,就不要带陪酒的了,最近风声紧。”
“咦?还紧呐?”
“还有尾巴没收拾好呢,已经立案了的,能不给个说法吗?”破案率就是政绩啊,亲。
三句话又扯正事儿上了。
刘淑芬不在场,大伯母义不容辞地出面了:“就算风声不紧,你也不能挑这个头。你过生日呢,怎么能是什么样的人都能参加的呢?格调,还是要保持住的。”
小姑妈顾燕赞同地道:“大嫂说的对,我知道有些应酬难免,也要看场合。你过生日这样的场合,底线就得提得高一点。明白?”
“嗯嗯。”
大伯母考虑到侄子的年龄,是得谈恋爱了,又多说了两句:“看场合,还有啊,看人。”大伯母提过一回蓓蓓,没得到回应,也就没再多讲。两个孩子都是有主见的,长辈就不适合再硬把两人往一块儿凑。未来有无限的可能,没必要为了“我们觉得你们合适”,就凑成一对怨偶。刘淑芬的情况又有点特殊,大伯母认为自己应该承担一部分工作。在越宁的婚恋问题上,给他一点常规建议,免得交了心发现不合适,还要再分开,怪让人心疼的。
几个女人干脆将越宁拉到一边嘀嘀咕咕的,比如说,都是在电视上露脸的,也要分层次,不是看谁红不红之类的,还要看单位。魏骏公司“明星”类的,许多场合就不宜带。要找个漂亮的女朋友,可以,去文工团呀,总政的最佳,空政武警也可以。咱都不挑的。科班出身的更好……如果是公司开业酒会之类的,那可以让公关去签一些明星来活跃气氛。
越宁长久以来的许多疑惑都得到了解答,比如为什么都是在电视上露面的,有的还更年轻漂亮,就是没办法出现在一些大型的、正式的场合。四个字,“先天不足”。这种现象想要整体上得到改观,绝非一日之功。
至于女朋友之类的事情,听一耳朵就算了,他已经有男朋友了呢o(≧v≦)o只是……你们是不是跑题了?怎么从我生日的朋友聚会给搞成了交女友指南了呢?
伯母姑妈们将要领传授完毕,凑一块儿吃蛋糕去了。被留下来的越宁:……
消化完了她们留下的信息,越宁很是感慨。顾家算是比较开明的了,他妈就不是什么“门当户对”的婚姻,越宁就一直以为,只要个人努力了,上流社会不挑媳妇门第。现在看来,挑还是挑的,只是挑的标准更隐讳了而已。
世界,真奇妙。
老爷子和老太太交换了个眼色,也放心地吃起了蛋糕。想来经过了解说之后,孙子在挑选伴侣的时候,会注意避开某些失误的。
老人家的想法,在某些方面与既成事实有了微妙的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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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大伯母等人的提醒,游艇趴上的聚会就更正经了,纯是朋友间的联络感情。请柬上写明了“请勿装正装”,准备了十几套海竿,跟大家一起钓鱼玩。纯休闲的,除了钓鱼这样的老人家活动,还有一些水上项目,总的来说运动、健康。
魏骏受邀而来,看完越宁准备的娱乐活动,囧着一张脸来跟越宁抗议:“人家出海都是搞那样那样的,你就是搞这样这样的。”
越宁故作不知,笑问:“哪样哪样的啊?”
魏骏摸摸鼻子,走开了。还能干什么?别人弄个大游艇什么什么的,开到公海上,开赌,不管赌成啥样,都没人管。再有就是开个毒趴、性趴,大家玩嗨一点,一夜风流。你倒好!带领大家钓鱼,玩水上滑板,晚饭主菜是自己烤鱼,你这是病,得治!
越宁能猜到魏骏内心的真实想法,并没有当成一回事儿,那样的趴,那是随便就能开的吗?反正,自己的生日会不能弄成那样。倚在船舷的栏杆上吹着海风,越宁微笑着看赵辉跟楼欣在船头聊天。搞个混乱的趴,还能有这样的情况发生吗?再看船尾,永兴这边一个年轻的副董李健,跟赵辉他妹也是相谈甚欢。什么样的场合,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呀,魏骏同学。
不再当居委会大妈,越宁跑到另一边去看他的钓竿。船开得挺远,跟船长打过招呼了,找个污染少的海域,弄明白鱼的种类,不能跟笑话里说的找人潜水往领导的钩子上挂鱼,也得保证能钓上点大鱼来。郑熙行烤鱼的手艺是不错的,越宁刀工也挺好,赵枫和夏萌萌据说也会一些厨艺,赵辉说他妹子唯一一个会的菜就是清蒸海鱼,揭完老底就被赵枫把气球打到脸上了。
其他人跟着看热闹,李健有个手艺居然是调酒。越宁把他表哥刘谦礼也给带了过来,这货小时候学过一点艺术,干脆架了个画架子,拿大家当模特画画儿。楼欣厨艺不行,看大家都有事儿干,喊上李健,一个挂着单反,一个抱着DV,摄录影像。郑熙行也带来了要介绍给越宁认识的几个靠谱朋友,里面就有跟他关系不错的青年医生,某报社的名笔,还有大学里的青年讲师等等俊彦。
戴着无框眼睛的医生拿掉了魏骏的烟:“学着点儿。”
魏骏很不解:“这是干嘛呢?”
“干嘛?开心啊,看这弄得,小清新吧?本质上还是社交。”虽然是郑熙行主要负责看管魏骏等人,其他人有功夫也会提醒一两句。
“不过瘾,”魏骏咂咂嘴巴,“老干部生活。”
“看李健录的那个录像,等会儿放出来,贴个标题‘现代都市青年的休闲生活’都能当宣传片来用了。谁能想到,你这个腐化堕落份子也混在里面呢?”
“怎么说话呢?我可正经了!”魏骏不满地道。
“正经还说人是老干部?看明白一点,为什么不放开了玩?因为不能有不良记录。”顺手将烟卷折成两截,扔进了垃圾桶里,医生双手插兜,顾家孙子回归总得弄点不一样的风格。这个趴有一点可以保证:在这里交的女朋友,不会被家里挑剔不合格。魏三儿真是傻。不过这么想着,开生日会都能开成相亲会,确实有点老干部作风呀。
“老干部作风”的少年此刻正端着杯鸡尾酒看赵枫做清蒸鱼,然后被无情地赶了出来:“不要捣乱。”
女孩子总是那么地诚实,对你没那方面意思了,她就不客气了起来。越宁被赶走,夏蓓蓓跟着出来了,越宁有点诧异地看着他。夏蓓蓓的脸颊有点红,越宁差点要说:是不是厨房太热了?要不你去甲板上吹吹风凉快一下。
夏蓓蓓看看左右无人,没等越宁开口,先问了一个令越宁手足无措的问题:“你有女朋友了吗?”
郑熙行听说越宁去厨房了,考虑到越宁的烧饭技术,决定还是自己去做烤鱼比较好,才走到拐角处,冷不丁听到夏蓓蓓一句问题,下意识地放轻了脚步。接着是越宁的声音有点飘地传了过来:“没、没有啊。”
【你结巴个什么鬼啊?】
“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