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折腾,尚坤极为罕见睡得人事不醒,浓密的长睫毛一动也不动,保持完美的弧度。
忆君拿过牛角梳轻轻为他通着头,树叶、小石子、尘土……要什么有什么,她俯身亲他的眉头、眼睛、鼻子还有嘴唇,占尽便宜,他还是睡得像只小猪。
“猪”,她取笑他,把人收拾齐整了,吹灭烛火,钻到他怀里,面对面躺下,寻觅气息又去吻他,怎么亲也亲不够。
她的肚子有点碍事,没法子完完全全贴近他,忆君转过身,抓过尚坤的胳膊枕在脖间,一点点挪动,后背贴着他的胸膛,又拉过他那一只手环着自己,终于能安稳睡下。
她也好长一段时间没能睡个踏实觉,闻着他身上的汗腥味,胜过任何一种安神香,忆君不再提心吊胆猜测他在哪里,又着做着什么。
他就在她身边,同榻而眠,这比任何事都要强。
一夜好眠,忆君做梦都在寻找尚坤,紧紧巴住身边的人不放,一挤再挤,将他逼在榻里紧挨着墙壁,他实在是无路可逃,她才心满意足继续做着美梦。
床里只能侧身躺着仅占了一小块儿地方的人很是无奈,他早醒了,眼睁睁看着阿圆的屁股一点点往里挪,生生把他逼着没地方可去。
他舍不得叫醒她,看着自己的地盘一点点被蚕食,谁让她是两个人,理应多占一块。
借着东方微露朝曦,尚坤从身后看,阿圆耳后一角白皙,青丝云横在枕上,腮边一沫红晕,睡得香甜。
很小心解开她的里衣,他探头看向她的滚圆的小腹,难以想像单凭她的身板肚子能长得这么大。
大掌抚过她细腻如脂玉的肌肤,唇落在肚皮上,游走在四处,掠过圆润香肩,亲如藕节盘的玉臂,连带手指,不放过她身上任何一处地方,所到之处泛起霞色。
忆君被他闹醒,梦中春风拂面,身心皆舒服,她睡眼惺忪看向埋头在自己胸前的人,伸手揽住他的脖子。
知道她醒了,四目相对,灼热而又纯粹,尚坤想得要发疯,理智告诉他阿圆承受不住他的疯狂。
他拉住她的手指向该去的地方,张口咬住一块柔软,满齿噙香。
一次过后,他才扶着阿圆坐在自己身上,最初的紧密契合,喉咙里溢出低鸣。交给她罢,她晓得护着孩子,随着她的律动上下起伏。
忆君求饶快不行了,他也在求饶:“再坚持一小会儿,等着我给你。”
让人倒爬在帐子里,浅出浅进,他极度克制自己的力道,气喘如牛,不晓得是如何到极乐的时候,一动不动半伏在她后背喘气,直感觉心也要快跳出来。
“平安奴”,忆君拉着他有说不完的话,小到她一天吃着什么,孩子在肚子闹腾的动静,大到一个多月来外面的发生的事,直想把一个月缺的话全补上。
因提到青衣,尚坤停下给她穿衣服的动作,抬目沉声问一句:“正是你那表兄,听话里的意思,他和三公主裕王生出嫌隙,这才跑来凉州城投靠你。”
忆君点一下头,“他还被关在前院的牢里,抽个空你再见他一面。”
“是要见他”,尚坤从一旁拿过罗袜,套在阿圆的脚上,穿完一只,没忍住,朝另一只光脚下嘴咬一口,听见她一声娇呼,这才得意扬扬将罗袜替她穿上。
用早饭时,他留心看向桌上,两碗梗米粥,一浅盘青菜,一碟盐渍过的鹅脯,再就是他素爱喝的葡萄酒半壶,没见到有奶酷一类子的。
凉州城被围,一应吃食短缺,尚坤满心疼惜阿圆,跟着他出来没享上福,倒遭了不少罪。
若是在上京城里,阿娘和祖母一早把阿圆当成珍宝,龙肝凤胆也是吃得到,那像现在,仅仅是填饱肚子。
“一会儿我就命人出城给你打野味,远处林子长着不少的野果子,也让他们摘来一筐,让你尝个野。”
他亲呢地捏她的脸蛋,看着那只瘦猫饭量大得惊人,一个人差点吃了两人的份量,更是愧疚。
忆君吃得满嘴都是油,嘴里填满东西,只嗯啊点头。
尚坤被逗乐了,凑过来亲吻她的油嘴真正揩了油过去。
吃完饭,他还有正事要做,忆君瞧着他扯下一条白绢又缠在臂上,才想起来要问什么。
“平安奴,没见老国公,他怎么样?”
尚坤语气平静,低垂的眼帘瞧不出他的真实情绪,“没死,躺在雁塞养病,等这边一切理顺,他也该回来了。”
仔细观察他的神情和语气,忆君放下心。她有种感觉,尚坤慢慢地不再把老国公当回事,这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