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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文学 > 穿越重生 > 法医穿越记事 > 法医穿越记事_分卷阅读_75
  不过虽是这般,虽是阻止却不敢下狠手,更是不敢沾染庄重一根毫毛,否则到时候就真说不清楚了。他们可是知道新来的县令可是侯爷之子,高门出身,来头大着呢。
  可还未等他们将锄头抢过来,地面在颤抖,训练有素的黑骑军骑马而来,前面领军的正是嗣昭王召唤。
  云州形势向来复杂,县令压不过当地豪绅亦非稀罕之事,这也是吴氏族人敢如此嚣张缘故之一。可嗣昭王却是不同,手握兵权,而且还带领着令人生畏的黑骑军,加之天子宠爱,除非想要造反,否则在封焕面前只有俯首称臣的份。
  如此,吴氏族人不敢再动作,纷纷向前行礼,低着头不敢直视。如此气势之下所有人忍不住发抖,心中暗叹果然不愧为黑骑军,之前虽是听过可不曾见过也未有太多感受,如今一看这才知道这与之前边关将士有多大差距。只是也不免心中嘀咕,这嗣昭王来这所为何事。
  封焕从马上跃下,径直走向庄重,吴氏族人纷纷让道。
  “可是有谁不听话?”封焕手扶着腰边的剑,凌厉的目光扫过吴氏族人,还在吴父身上顿了顿。
  若非有族人扶着,吴父直接瘫软在地。
  庄重笑了笑,不置可否,“你怎么来了?”
  “听闻你要开棺验尸,我便过来瞧瞧,免得有些人欺负你是个文弱书生。”封焕铿锵有力道,直把吴氏族人吓得直哆嗦。
  吴家人在梅县确实有些势力,家族颇为庞大,可也不过是地方乡绅而已,朝中做官的人都没有,在嗣昭王面前根本不够看的。
  “劳你费心了,朝中有律法言明,若为探案官府有权力开棺验尸,阻挠者以同罪判处。吴家人都深明大义,必是不会阻挠。”
  庄重话一落,吴家族长连连称是,其他族人也哪敢反驳,只恨不得现在就消失。之前虽然有消息称新来县令与嗣昭王交好,可谁也没想到好到这般地步!毕竟从前文官武将虽谈不上是对立,却也绝对不会关系这么好。且黑骑军镇守边疆,谁能想到这种小事也会插手。
  不过也因此能看出,庄重与嗣昭王关系如何亲昵,否则嗣昭王也不会走此一遭。
  有了封焕镇守在此,棺材很快就被挖了出来,里面躺着一具骸骨。有衙役想要将骸骨拿出,却被庄重阻止了。
  庄重将备好的衣服手套穿戴好,往棺材里一看,顿时无语。
  “当初寻到这具尸体的时候,就只剩下骸骨?”庄重望向吴父。
  吴父被衙役推向前,他擦了擦汗点头道:“是的,那淫-妇一直未告知我儿到底被她在哪里害死,所以尸首一直寻不到,等寻来的时候已经是两年之后了。”
  “如此,你怎么能判断得出这具骸骨便是你的儿子吴宝生。”
  吴父低着头弯着腰回道:“他身上有我儿随身佩戴的玉佩,那玉佩是我儿从小就带在身边的,上头还刻着我儿的名字。”
  “仅凭这些就断定这具骸骨是你的儿子?没有其他缘故了?”庄重微微蹙眉追问。
  吴父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这,这就足够证明了啊。”
  庄重摇头叹气,“如此也太草率了,这具骸骨根本就不是你儿子。”
  吴父猛的抬头,满脸的激动和紧张藏也藏不住,“怎么可能!他必定是我的儿子,否则怎么会有我儿的玉佩!肯定是他,不是他还能有谁。是那淫-妇抛尸荒野,若非机缘巧合遇到,我儿现在也无法入土为安了。”
  庄重心底微微诧异,吴父的表现为何这般奇怪。虽说乍一听难免激动,不敢相信,可他激动的貌似不是无法确定是否是自己儿子本身,而是其他什么。
  这时吴氏族长也开口道:“这骸骨根本看不到人的样貌不说,大人您也不曾见过宝生,大人莫不是看走眼了?”
  庄重并未急着回答,而是将骸骨小心搬到一旁备好的板子上,查看一番才开口道:“此人乃女子,怎可能是你的儿子。除非你的儿子其实是女子,而且已有五十多岁。”
  众人纷纷惊叹,所有人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若非封焕镇守在一旁,只怕现在都已经吵翻天了。
  吴父瞪大眼,张着嘴许久也未发出声音,还是族长开口问道:“大人是如何得知此的?”
  庄重指着尸骨道:“鉴别尸骨性别的方法有几种,其中一种便是查看骨盆。男子骨盆整体粗壮,肌棘明显,骨骼厚重。骨盆的入口纵径大于横径,呈心脏形。骨盆腔高而窄,呈漏斗形。骨盆出口狭小,坐骨棘发达。而女子骨盆整体纤细,肌棘不明显,骨骼轻。骨盆入口横径大于纵径,呈椭圆形。骨盆腔浅而宽,呈现圆柱形,骨盆出口宽阔。
  而且此髋骨耳前下方深而宽,边缘不规则,底部有凹凸不平的沟槽,这现象是因妊娠期骨质吸收所致,且耻骨联合部背侧近内侧缘还有分娩瘢痕,这说明该女子生前还曾生育过。”
  庄重娓娓道来,虽说不少专业术语听得人一愣一愣的,可这不妨碍庄重将在场人震慑住。
  这新县令真是太厉害了!虽说梅县也有仵作,可哪里有这等本事。不过是过来收尸而已,平日还得杀猪挣钱,哪像新县令一具骸骨就能瞧出这么多门道来。
  有人忍不住好奇问道,“大人又是如何得知此人五十岁上下?”
  庄重扫了吴父一眼,微微笑了一下,“耻骨联合面,就是此处。”他指向那个部位又继续道:“此处从十四岁左右开始其面形态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呈现出很强的规律性,也就能根据它的模样推测出骨骼年龄。女子联合面骨质从四十五岁开始疏松,而这具骸骨联合处骨质明显疏松,联合缘逐渐破损,嵴状侧缘逐渐变短,这说明他至少有五十岁。而他的耻骨并未呈现焦渣状,而可得知此人未及六十。”
  庄重为了让其他人瞧得明白,还将手中的放大镜递给吴父,可吴父傻愣愣的站在那里,汗一颗颗掉下不知在想些什么,根本没有注意到庄重动作。
  族长见此连忙接了过来,本也不过是不想得罪新来县令,方才那些话听起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可实际他看那耻骨联合处压根没啥特别,跟其他骨头一样啊。可当结果放大镜往一看,整个人震惊了,活了这么大岁数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稀奇玩意,地上的蚂蚁竟然有个蝎子那么大!
  “这,这……此乃神物啊!”
  新来县令竟是拥有如此神物,这一下族长对庄重是完全的信任甚至崇拜了。如此宝物在手怪不得小小年纪就敢到此地当县令,没来多久就敢如此大胆开棺验尸,这不是初出牛犊不怕虎,而是宝物在手天下我有啊!
  族长对都庄重深信不疑,其他人更甚了,再说了有封焕在旁,谁敢质疑。
  “若非大人有此本事,我吴家可是要因为这不知哪里来的外人坏了吴家风水啦!”族长唏嘘道。
  “是啊,怪不得这两年我们吴家越过越穷,必是这不知哪里来的尸骨坏了风水所致。”
  “大人英明啊!”
  吴氏族人纷纷跪下叩拜,方才剑拔弩张要干架的气氛全无,只剩下臣服。
  “话说回来,这具尸首不是吴宝生,那会是谁的?”
  “是啊,而且宝生现在的尸首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这么一来岂不是又不能定那淫-妇的罪?”
  “你方才没听大人说嘛,那淫……人翻供了,会不会杀死宝生的并不是她啊?”
  在场之人众说纷纭,唯有吴父完全在状况之外,大家只以为他被刺激了。之前就一直寻不到尸骨,让吴父一直忧心匆匆,吴宝生是家中独子,吴父一向宝贝得很。好不容易寻回来了,结果还是假的,确实太过刺激。
  庄重和封焕对视一眼,两人顿时明了对方在想些什么——这吴父有问题。
  ☆、第69章
  吴宝生这一支在吴氏家族中是最富庶的,可自打吴宝生出事以后,吴家越发败落,族老们曾过问原因,吴父却一直敷衍打发。再加上吴父一直不肯从族中选嗣子,为吴氏家族所不喜。只是这乃家族中的纠纷,对外还是一致的,才会有方才族长领着族人过来与庄重抗衡。
  可现在竟是闹出认错人却还埋在吴家坟地这种丑事,加之近几年吴氏家族一直不大顺,在梅县越发没有话语权,这让吴氏家族的人都十分不满。这事要是传了出去,不得被人给笑死。吴家一直对丧葬十分讲究,外人是不可以埋入吴家坟地,就连吴家的小妾都是没有资格的,哪怕是贵妾,也只能在外头寻个地方埋葬。
  虽明知吴父也是受害者,可族长也忍不住大声呵斥:“你是如何当的父亲,怎的就不明不白将人埋在我们吴家坟地里!这不是坏了我们吴家的风水,千百年来还是第一次有这种事发生,真是荒诞至极!”
  吴父抖了抖,这才回过神来,一脸愁苦,“我之前就说要埋在外头,是你们非逼着……”
  族长直接瞪圆了眼,“宝生是我们吴家的血脉,本就应该埋在我吴家坟地里,这是千百年来的规矩,除非他除了名。明明是你自个没认出儿子,如今竟这般说话,你,你真是想气死我啊!”
  当初为了吴宝生葬在哪里的问题,吴父还曾与族里闹过冲突。吴父执意想要将吴宝生的尸骨埋在外头,可吴氏家族怎么会同意。吴氏家族的规矩即便是未成形的婴孩也是要埋在吴家坟地的,若是在外头死了,不管多远都得回来,除非不再是吴氏家族的人。
  而吴父以吴宝生死于非命为由想要拒绝,族中人哪里会同意,既然是祖训就有他的道理,这些都是与风水气韵有关,不能违抗。除非吴父这一支从族谱除名,否则是万万不可这般做的。
  吴父无奈,最后只能妥协。
  吴氏族人听到吴父这番话也十分不满,有人不忿道:“当初六叔那般坚决反对宝生的尸骨埋入吴家坟地,莫不是早就知道这尸骨并非是吴宝生?”
  这话一落,经历过之前那事的吴氏族人都品出些不同来,当时吴父的态度确实令人生疑。就连刚出生夭折,连名字都没有的孩子都能入吴家坟地,祖宗留下的规矩也不曾说过冤死的不能入吴家坟地,怎的吴父会有那样的决定?
  在外头当孤魂野鬼,岂能比得过在家族坟地里?说得玄点,四周都是吴氏族人,在地下也能有个照应,能一起庇佑吴家后人。而且吴家坟地占了很大一片地方,风水特别的好,不知多少人眼红呢。别人想进都进不来,吴父还想把自个儿子送出去,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吴父听到这话顿时急了眼,“你们怎么可以这么胡说八道!我,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不过是想着不想着我儿在外头躺了两年怕是已经习惯那个地方,所以才想着就在发现的地方埋了算了,不要大动干戈。我又没有县令大人的本事,见到了玉佩就以为是我儿了,哪里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心思!这么做对我有何好处?”
  有人暗地撇撇嘴,“不就是看不惯那女人还活着呗……”
  吴父这下直接蹦了起来就要扑过去,若非有人拦着,只怕就要打起来了。
  族长教训说这话的人,转身又对着吴父道:“你也莫要怪别人这么想,当初我就跟你说过此举不妥,你非不听要闹出个一二三四来。现在好了,又出了这事,难免大家会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