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中人儿说话时,颤抖的厉害,封禛心知她自小长在沧州,一届闺门稚柳,哪里经过人世险恶?
虽然手上轻柔爱怜地抚着她的背安慰,但嘴上却是道,“安平衷心为主,朕会重赏其家人亲眷。看来朕以后再不敢放任你独自出去,此次何其惊险!”
手移到她细致的脖颈间,轻轻婆娑,一想到还有旁人触碰过她的肌肤,便忍不住怒意,“这歹徒押在何处,朕要亲自处置。”
陈婠抹了抹泪痕,“大哥当场便将他双手斩下,压到沧州衙门,想必不会轻饶了。”
封禛点点头,“莫怕,有朕在身边,再不会有事的。”
陈婠点点头,凉凉的吻便从头顶压了下来。
带着安抚和怜惜的滋味。
此时,陈婠的一颗心终于落了地。
□□的身子裹在宽大的浴袍下,有种别样勾人的意味。
封禛吻得清浅,在她梨花带雨的脸颊上辗转,渐渐便有些按耐不住。
将双手探下去,浴袍散开铺在岸上,顺势将陈婠放倒覆盖上去。
“臣妾还未沐浴好的。”她柔弱的抵抗,素来没有效果。
封禛褒奖地吻了一下鼻尖儿,“无妨,一会儿朕陪婠婠一起。”
深重缠绵之中,封禛似乎仍在纠结于昨夜之事。
若当真碰了温淑妃,为何没有一丝亲密纠缠的记忆,即便神志不清,但肌肤相亲的触觉却做不得假…
隐隐的愧疚感袭来,遂对陈婠愈发怜爱补偿。
陈婠此时并无多旖旎的心思,安平一事对她的打击不小,虽然面上强做镇定,但到底是无法释怀…
身上男人愈发猛烈,她忽然想到温淑妃媚艳的神色,继而想到昨夜他们也是在此厮缠,心下登时便减了兴致,将头别过一旁,躲开他的吻。
封禛自然也发现了她的抵触,“婠婠可是在怨朕?”
陈婠凄凄一笑,“臣妾不敢…只是一想到昨夜臣妾和安平遇险之时,您却在温淑妃的温柔乡里醉眠,心下便不是滋味。”
这话说的极妙。
她越是如此,封禛便越是负疚更重。
他扳过陈婠的脸,定定凝住,“昨夜喝醉,并非朕本意。”
朱唇微微弯起,陈婠遮住眼儿,“陛下说的哪里的话,后宫三千,都是您的。宠幸谁,皆是理所应当,是臣妾荒唐了,方才的话,就当臣妾胡言乱语罢了。”
从前她时时刻刻盯紧后宫,越害怕失去宠爱,恩情便散的越快。
如今,她不想要了,男人却拱手奉上。
有时候,世事便是如指间沙,握的越紧失去的越快,摊开手掌,反而能停留了久些。
待痴缠完毕,又过了将近一个时辰。
沈青桑服侍陈婠回去更衣,这厢岫玉也端了戎服进来。
宁春一直在旁观察着皇上的脸色,似乎比方才和缓了一些。
“宁春,”他扬起脸儿,岫玉便将领子立起来,系的服帖,“暗地派人去查一查沧州府衙,昨夜城中风吹草动,都要详细的奏报。”
宁春不明深意,但绝对的遵从。
封禛一脉清清冷冷,方才缱绻之后的晕色,在他温润的脸色上薄了几许生气。
一身玄色短襟束臂衫,外罩赤色金缕银背甲,脚登龙纹暗靴,英武不凡。
他转头问向宁春,“那件事办妥当了?”
宁春应着,“奴才已经送去了。猎苑上,随行的大臣们皆以到场等候,陛下何时起驾?”
封禛取下墨玉扳指,“等婉惠妃换装完毕,随朕一起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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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人高的铜镜前,温淑妃正慢悠悠地梳妆,一头半干的长发及腰,衬出一张极是妩媚艳丽的容颜。
只是身着简单的米分色寝衣,便已然有倾国之色。
端详着自己的容貌,放眼整个京都,亦是数一数二的姿色。
她不明白,为何陛下最自己竟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青眼有加。
若说不好,也并不是,至少面子上亦是礼遇对待,旁人眼里也能算得恩宠。
霜灵端来骑马服,一身杏色,温淑妃不悦地蹙起眉,“怎是这样清淡的颜色?”
霜灵撇撇嘴儿回道,“奴婢打听到,总共陛下就赏了两套,您的是杏色,婉惠妃是绯色,而洛嫔是没有的。”
温淑妃冷笑,“婉惠妃那样清汤寡水的长相,也配的上绯色?”
可话虽然如此,但御赐的衣裳,她还是要穿的。
霜灵劝道,“奴婢觉得,即便是杏色,穿在娘娘您的身上,也是娇艳煞人。有些人即便穿了艳色,姿色也不过如此。”
穿戴完毕,她将屏案上的红蔷薇折下一朵,别在鬓间,更衬得娇艳无匹。
便在此时,宁春一行人进来,温淑妃转身看到他手中端的汤药时,一颗心狠狠沉了下去。
“皇上赐给淑妃娘娘的补汤,您请用吧。”宁春的意思显然是要看着她喝下去。
温淑妃步步走过去,宫中惯用的手段,这分明就是避子汤。
昨夜之事,皇上根本记不起来,而此举,更是要将她所有退路都封死了…
他就如此避自己如蛇蝎么!
端起药碗,温淑妃一饮而尽。
宁春满意地回去复命。
霜灵却看见自家娘娘猛地趴在铜盆外,用力将药水呕出来。
擦干净嘴角,温淑妃扯出一抹笑意,“皇上您可知道,这避子汤也并非万无一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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骄阳当空,群山如玉带连绵,猎场广袤郁葱,开阔非凡。
只见狩猎群臣皆是戎装背弓,端坐马背,所有仪仗皆原地不动,静静等候天子驾临。
品种繁多的骏马,整齐地排列着,时不时甩动着尾巴。
似乎能嗅到猎场森林中,春日猎物的蠢蠢欲动。
片刻之后,但见猎苑正门处,一列纵队疾驰而来。
为首六匹踏雪开道,而正中一黑一青二色烈马齐头并进。
镶金络脑,玉挂并辔,耀然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