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臻若心想:毛线!抬起爪子毫不留情朝朱凯脸上抓去。
朱凯也算反应快,把李臻若一把给丢开了,在天上扔出一条抛物线,最后竟然掉在了客厅的大花瓶旁边,险些把花瓶给打倒。
王妈听到动静,连忙上前来阻止朱凯,“搞什么啊,不要欺负你哥的猫!”
其实论辈分,朱凯算是李臻然的小舅舅了,可是王妈看着他们几个长大,总是觉得朱凯算是李臻然的弟弟。朱凯自己有时候也不顾辈分乱喊称呼。
这时朱凯刚想要说什么,李江临书房的门打开了,李臻然从里面走出来,淡淡扫他一眼。
李臻若动作极快,跑到李臻然腿边,扒着他裤子蹭蹭蹭往上窜,最后被他给抱在怀里了才大大松一口气,挑衅地看了朱凯一眼。
李臻然揉一把李臻若的头,抱着他朝楼上走去。
朱凯撅起嘴吹着不着调的口哨,摸一下二黄的头顶,对它说:“自己去玩儿。”
家里有个李臻自就够惹人烦的了,现在还得加个朱凯,李臻若忍不住用爪子把头顶挠得乱糟糟的。
李臻自其实还好,只要不是喝醉了酒,便是你不惹他他也不会惹你,可是朱凯不同,有时候李臻若都觉得朱凯简直就是个疯子,该送去精神病院开点药才好。
李臻然一直抱着李臻若回到自己房间,才把他给放下来,说道:“如果我不在,只有朱凯在家,最好离他远一点。”
现在他已经确定这只猫能听懂他的话了。可是只能听懂,却没办法跟他交流。
李臻若一旦与李臻然单独相处了,却猛然间回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来,他抬起眼皮看了看李臻然,忍不住偷偷挪动脚步离他稍微远一些。
他至今不知道李臻然是个什么意思,因为李臻然并没有向他表达过自己的想法,仿佛昨天晚上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说不定那时候李臻然醉得太厉害,今天一早醒来就什么都忘记了,也说不定李臻然根本不在意,他虽然看起来私生活干净,可是实际上并没有把跟人睡觉这种事情太放在心上。
当然,李臻若本来也不该如此放在心上的,如果那个人不是李臻然的话。他叹了口气,觉得自己现在的心态好像有些危险。
李臻然坐在床边,虽然一句话没说,却一直在看着他。
后来李臻然伸出手来摸了摸他的头顶,看他没动静,便抓着他一只爪子将他拉近了些。
李臻若被李臻然抓着两只爪子提了起来,与他对面对着面,因为靠得太近被这么看着,李臻若觉得不自在起来,忍不住转开了头。
李臻然突然说道:“去找一下骆飞吧。”
李臻若一愣,朝他看去,可是李臻然却没有继续说下去,他放下了李臻若,起身走向卫生间。
留下李臻若趴在床边,开始思考为什么李臻然会说要去找骆飞。而提到骆飞,李臻若想起了之前那个本来要打给宋钧的电话,如果不是被李臻然的电话打断,说不定他已经去见过了那个叫宋钧的人。
想到这里李臻若不禁有些后悔,如果照凤俊元所说,那个宋钧知道些什么的话,或许也知道让他如何维持人形的办法。只是那时候没料到这么快就被打回了原型,现在想要再去找宋钧,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他只能寄希望于李臻然带他去找骆飞。
骆飞肯定也是知道些什么的。
可是李臻然要不要去,这一点完全取决于李臻然的心情,根本由不得他来控制,如今连话都没办法说的他,所能做的事情实在是太有限。
晚上,李臻若所在李臻然床边睡觉,睡到半天,他自动滚到了李臻然怀里,被李臻然给搂着贴在他肩上继续呼呼大睡。
第二天早上,李臻然上了闹钟起得很早。
虽然昨天才从淇江回来,可是这两天正是李臻然最忙的两天,一是淇江那边的调查还需要详尽的报告,虽然不是由他来写,可是以他的性格,一定会亲自监督;二就是李江临回来了,李江临今天肯定要去公司,不止李臻然,恐怕李臻泰和李臻自都会早早跟着李江临去公司开董事会,接下来还有很多工作需要向李江临一一汇报。
家里剩下的只有朱凯还有他的狗。
李臻若在三楼磨磨蹭蹭一直不想下楼,直到他从窗户看到朱凯自己开车出去了,才松了一口气,下来一楼客厅,趴在沙发椅背上。
二黄一个上午在大门外面晃过几次,盯着李臻若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想要跟他一起玩。
可是李臻若还没有堕落到陪着一只狗玩的地步,他依然决定冷艳地不理它,继续高贵地趴在沙发上。
那天下午王妈接了个电话,随后站起来伸个懒腰说道:“哎哟,都不回来吃饭。”
结果那天晚饭当真李家一个人都没有回来吃饭,包括朱凯在内。
李臻若心想肯定是因为李江临刚刚回来,所以在外面有什么应酬,几个儿子都陪着去了。
李臻然没回来,李臻若就一直百无聊赖地趴在沙发上面,心里盘算着李臻然什么时候才能带他去见上骆飞一面。
后来,最先回来的人竟然是朱凯。
李臻若一听到是朱凯回来,立即便从沙发上溜下来,躲到了沙发背后的角落,心想等朱凯走了他再出来继续等李臻然。
朱凯进屋,先去冰箱拿了一瓶水喝,人站在饭厅喝水时,李臻自从外面回来了。
“daniel,”朱凯和李臻自打招呼。
李臻自笑笑,“今天出去玩了?”
朱凯说:“见了几个朋友。”说完,他丢了一瓶水给李臻自。
李臻自接过来,说了一声谢谢。
“对了,”朱凯看到李臻自喝水,开口问道,“怎么以前打扫清洁的吴阿姨走了吗?”
李臻自应道:“嗯,她不干了。”
朱凯似乎挺奇怪,问道:“为什么?干了那么多年了。”
李臻自本来喝了水打算上楼,听到朱凯疑问,便干脆在饭桌旁边坐下来,水瓶底轻轻扣在桌面上,说道:“前些日子,老四的房间里出了奇怪的事情。”
李臻若从沙发背后偷偷溜出来,走近了些想要看李臻自说话时的表情。
朱凯闻言皱起眉,他顺势坐在了餐桌上,若是让李江临看到了,必然是要骂他的,“什么奇怪的事情?”
李臻自抬头看他,似笑非笑,“吴阿姨打扫清洁的时候,在老四的房间里看到了沾血的卫生纸。”
“沾血的卫生纸?”朱凯瞪大眼睛看向李臻自,随后突然毫无预兆大笑起来,“那有什么奇怪的,我以为是看到了沾血的卫生巾!”
李臻自手指玩弄着矿泉水瓶子,“你要知道,老四死了之后,房间就一直没人住了。”
朱凯想了想,“那肯定是有人恶作剧啊,难不成你是觉得有鬼?”
李臻自摇头,“那我可真不知道。”
朱凯若有所思,“那吴阿姨为什么要辞职?”
他问这个问题的时候,疑惑地看着李臻自,而李臻自不说话,也看着他。
朱凯压低了声音,凑近了李臻自一些,说:“你说吴阿姨是让他根本没办法心里有鬼?”
李臻自右手手指抵在唇边,像是认真思考了一下,对朱凯说:“听起来倒真的有可能,不然她那么着急慌忙跑什么呢?”
朱凯突然左右看了一眼,在李臻自耳边小声说道:“说不定是被人给害死的,吴阿姨不知道是见了鬼还是心里有愧吧?”
李臻若明显注意到李臻自的脸色沉了下来,然而在朱凯离开他耳边的时候,又恢复了漫不经心的笑容,说道:“这话就我们说说,千万别给爸爸听到了,当心他打你屁股。”
这话一说完,朱凯却毫无预兆拉下了脸,冷冷看李臻自一眼转身朝自己房间走去。
朱凯的房间在一楼,原来是间客房。他自己在外面是有房子的,并不总在李家住,后来有段时间经常在这里待着,一楼的客房便收拾成了他专门的房间。
在朱凯回了房间不久,李臻若看到李臻自也站起来,将手里的塑料水瓶几乎捏变了形,丢在垃圾桶里上楼去了。
李臻若默默站在原地,想着刚才李臻自与朱凯那段对话,总觉得透着点互相试探的味道,试探什么?试探谁杀了李臻若,谁又知道些什么?
距离真相越近的时候,就越有些害怕,李臻若自己都说不上来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