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顾飒宁又说道:“害羞就捂住脸吧。”
苏袅袅不明所以地慌了一下。她想起那天许沉沉走的时候对她说的。
“你不生气吗?”
苏袅袅一直不明白许沉沉为什么会那么说,但现在顾飒宁那张清冷的脸近在咫尺,她忽然明白了许沉沉的意思。
她在提醒她。她单方面表现得太明显了,而顾飒宁稳如泰山,看着她所有的挣扎。
苏袅袅捂住了脸,耳边一声轻轻的笑声,沉沉地撞入她的心口。
那里,颤抖得厉害。
那段路,不算长。顾青舒已经在路口的车子处等他们了。
她大伤未愈,秀丽的容颜显得几分孱弱。
“青姨。”
见到苏袅袅,顾青舒的精神好了几分。
“乖袅袅,快上车。”
苏袅袅和顾青舒两人都有伤在身上,虽然医生说她们可以出院了,但长时间的奔波还是让她们有些疲倦。
两人上了车,聊了几句后就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苏袅袅躺回了自己的床上。
她在黑暗中睁开了眼睛,捂着肚子,忽然有点饿。
“醒了?”
黑暗中,一个声音传了过来。同时,床头的灯啪的一声被人打开了。暖黄的灯光怵然出现照亮了黑暗,苏袅袅觉得眼前一黑,顾飒宁的手挡了过来,挡住了那刺眼的灯光。
他不知道在这里多久了。
指尖,隐隐残留着香烟的味道。苏袅袅蓦地抬头,适应了光亮的眼睛看向顾飒宁收回的手。
那手指修长洁白,指腹有薄薄的茧子,此时,那双指之间正夹着一支烟。
他没有点燃。
见苏袅袅的眼神盯着那烟,顾飒宁捏了烟扔在垃圾桶中。
“过过干瘾。”
“青姨睡了?”
“嗯。”
顾飒宁指着桌子上的保温盒,“给你留了饺子。”
苏袅袅有些饿了,端过保温盒,揭开盒盖,面皮和肉类混合的独特香味铺面而来。
她真是馋了。
偏偏手有些抽/搐了一般,那勺子的手都颤抖连连。顾飒宁不动声色地看着她,最后扬眉,“要我喂你?嗯?”
那一声扬起的尾音让苏袅袅耳朵蓦地一颤,勺子没有拿稳,掉在地上。
顾飒宁似乎十分无奈,捡起勺子走了出去。
他再次进来的时候,手上拿了一个干净的勺子。
“看在你受伤的份上。”
这晚上,顾飒宁难得温柔体贴,喂苏袅袅吃了一大碗饺子。最后,还有几个吃不完,他也没有在乎,径直捡着吃了。
“还不睡?”
吃完东西,他在她的床头又坐了一会儿,似乎有话想对她说。
“飒宁哥哥,你有事和我说吗?”苏袅袅困了,但是顾飒宁那边好像明显想和她谈谈。
顾飒宁看了她一会儿,最后起身缓缓朝门口走去。
关上灯,他的声音才传来。
“先睡觉吧。”
苏袅袅这一伤,这个寒假就结束了。甚至,开学了,她的腿脚还是不方便,顾飒宁做主给她请了两周的假。
这学期就要高考了,苏袅袅倒是不怎么担心成绩,因为许沉沉会定期把老师的卷子拿来给她做,然后帮她订正错误。再说了有苏袅袅的魔鬼训练,她的数学成绩稳步上升,数学老师高兴得合不拢嘴。
本来高三也是一个查漏补缺巩固阶段,所以苏袅袅倒也不怎么吃力。
她安心地在家养伤。
春天初醒的时候,她的伤也好了。
这天,她醒来的时候,听到了外面喧闹的声音。
苏袅袅从床上爬了起来,开门发现顾青舒正在指挥工人们上上下下。
“青姨。”
“醒了?”顾青舒笑眯眯地看着她,“是不是把你吵到了?”
苏袅袅摇头,目光看向那把家里大大小小东西往楼下搬的人。
“怎么了?”
“搬家啊。”顾青舒指挥着工人们,一边回答苏袅袅的疑惑,“宁宁没给你说吗?快去把自己的东西收拾了。”
顾青舒这么一说,苏袅袅想起来了。
年前的时候,顾飒宁就说过他们要搬家了。可顾青舒的说话,似乎是要把她带上。
可让苏袅袅介意的是,顾飒宁并没有给她说。
也是了,她不过是他们家的一个邻居。
一个会做饭的邻居。上次还让他的母亲受了那么重的伤,以前从雷哥手下把她救下来的时候更是付出了太多东西。
她这个扫把星,要被丢下了。
趁着顾家一片混乱的时候,苏袅袅躲到了天台。她想和许沉沉打个电话,可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于是,她就在天台看着楼下搬家了一下午。
她还看到了顾青舒在叫她的名字,找不到她急得团团转。最后,还是顾飒宁和她说了什么,她才满脸幽怨地上了车。
搬家公司带着顾青舒走了。
天台上的苏袅袅,那一刻是想扑下去,和他们一起走的。
她不想被丢下一个人了。
似乎是感觉到了她迫切的目光,那原本在和旁边邻居说话的顾飒宁忽然抬起头来,迎着她的目光微微地勾了勾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