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渊谷这么多人天天编故事是为什么?不就是担心团子七情郁结,易入魔道!咳,虽然最后他们有点沉溺其中…但指着自己看大的孩子喊魔头,简直捅翻了马蜂窝。
被陈禾坑了的天衍真人,无奈回答:“是…是晚辈推算出来的。”
“嗯?”
“此人是我一生大敌!”天衍真人指着陈禾,神情严肃,其实他更想说,离焰尊者也注定是河洛派大敌,更是整个修真界的敌人。
不过饭可以乱吃,话还是不能乱说的。
哪怕陈禾日后会成为喜怒无常的魔道尊者,只要现在还不是,他就不能这么讲。
“你这小辈,多深的修为,就能算出一生大敌了!”长眉老道一拂尘扫得天衍真人抱头哀叫。
“你算错了!”长眉没好气的说。
不等满腹委屈的天衍真人蹲一边,陈禾忽然说:“其实我觉得没错,这位道兄与我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来日肯定有很多账要算。”
长眉道人愣住:“这是为何?”
“看他不顺眼!”“他说我一辈子看他不顺眼。”。
两人对视一眼,又同时开口:
“我算的!”“他算的。”
“……”
狂风卷起凶兽骨骸所化的沙土吹向天尽头,古修士的身影缓缓出现。
长眉老道沉着脸看天衍真人:“这次兽潮结束后,贫道要跟你好好谈谈!”
“长老?”
“贫道不明白,为什么你看不顺眼,又是你一生大敌的人,就肯定是‘魔头’?”没有辜负陈禾的有意坑害,长眉老道察觉到了重点。
天衍真人脸瞬间苦了,他想说这是天机,河洛派中人最懂,天机可以看,不能说。
只是,一个金丹期的修真者怎么可能看到天机?
那边陈禾心情轻松的回到圆盾古修士的身边,被无数脚在身边踩来踩去的石中火,终于忍不住哧溜一下跳起来,滚到陈禾脚边。
“三昧真火?”
银弓金甲的古修士忽然停下。
陈禾知道他是姬长歌,低头抱起石中火,生硬的行了一个从古修士那里学来的礼节。
“你是北玄弟子。”姬长歌意味深长的说。
他是这些古修士的首领,一举一动都受到瞩目。听到这话,山壁上更是一片惊愕,河洛派的修士吃惊,古修士们也侧首望来。
“北玄派怎会有人在这里,而且还是普通的金丹期。”
“对啊,北玄派不是只有血魔吗?”
古修士惊奇:“血魔是谁?”
河洛派修士:“抱歉,记错了。”
差点串了八千年!都怪我们太熟了——河洛派道人们捂嘴不忿。
长眉老道跃前一步,警惕的看姬长歌。
——姬长歌是覆天山中人,覆天山以南合宗马首是瞻,在浩劫之战中与北玄派为敌。
凶兽潮浩浩荡荡而来,已经没有再多说的机会。
姬长歌只平淡的对陈禾说:“到我身边来罢。”
第45章 机缘传承
“呼。”
随着兽潮化作沙土瑟瑟滚落,众人脚下一软,跌坐在地喘气调息。
长眉老道也松懈下来,开始点人数。
很好分辨,古修士们也重新变成一捧尘沙消失,山壁上只剩下他们自己人。重伤者及时救治,那些再也起不来的——不提也罢。
因为忧心陈禾战前被叫到姬长歌身边,长眉道人边战边注意陈禾,惹得他自己后背伤了两处,抽痛的滋味远远比不上他找陈禾时,瞬间的惊愕。
“你!”
长眉道人倒退一步,紧张得眉毛耸动。
一身金甲,手挽银弓的姬长歌临风而立,竟没有消失。
他就站在盘坐调息的陈禾身后,石中火如临大敌,阻隔在两者中间。
刚才那番苦战,让石中火颇为沮丧,它冲上去就烧,怎奈兽潮也好,古修士也罢,即使早已死去多年,组成身躯的是沙土与灵力。
牵连着这个小界碎片的灵气。
纵然是三昧真火,努力焚烧半天,才让一只獠牙利爪的凶兽倒下化为尘沙,溃散的灵力重新回到这片天地中,然而等到狂风再起,获得灵气的兽潮自然重现。
就像人喝西北风不会饱,只能烧沙土的石中火又怎会开心?
“啾,噗啾!”石中火感到面前的姬长歌也是那种“没法烧”“烧了也白烧”的存在,更是不忿的蹦跶着。
陈禾睁开眼睛,站起来将石中火揽到自己身后。
他初晋金丹期不久,正处在巩固修为的阶段,刚才那番战打得也很保守,但比之从前,要游刃有余得多。
战争面前,修为再高,若不谨慎,照样死得快。
陈禾选择尽快给石中火解开封印,正是为了多一个帮手,让它守住自己的后方。
看到眼前没有像往常一样消失的姬长歌,陈禾同样心中一紧,以姬长歌的实力,堪比大乘期的八尾狐也挡不住他一箭,若真要动手,长眉老道也拦不住。
河洛派道人们陆陆续续爬起来,有些忐忑,又有几分茫然。
包括天衍真人,他两辈子第一次听到陈禾是北玄派的。
当看见姬长歌眺望山谷时,天衍真人顿时一震,不好,姬长歌怕是自困战中醒悟过来了,醒悟誓死守护的水寰谷早已成为废墟,兽潮与古修士已是尘沙仅剩执念。
让一个沉溺在幻梦中的人目睹现实,何其残忍。
若这人再有强悍无匹的实力,又何其危险!
河洛派道人们悄悄给陈禾打手势,长眉老道也无声的示意陈禾后退,结果陈禾却对着他们摇摇头。
众人大急,连天衍真人都鼓着眼睛想陈禾这家伙怎么这样顽固,明摆着危险嘛!
——是祸躲不过,陈禾猜测自己之前实力差,姬长歌根本没有主意过自己。
石中火的出现,让姬长歌多瞄了陈禾一眼,恰好赶上陈禾实力提升,北玄派的功法又特别好认:从金丹期开始,窍穴灵气浮动,浑然天成,与其他修真者灵力化作真元后,都集中在丹田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