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默没办法动弹,只能把牙齿咬得嘎吱作响。
帮他换绷带的护士被他那冷到渗人的视线盯得压力颇大,一换好就赶忙离开了。
护士离开后,医生走到泰默身边,问他身体有无不适。
泰默冷着一张脸看医生,不说话。
“小伙子,你就当行行好,配合我一下。”医生万般无奈地望着他,“你都不知道你送来那天,刚刚你那位家属的脸色多可怕,我被他瞪的魂儿都快飞了。”
“你说刑毅。”泰默不记得什么时候刑毅成自己家属了。
“对,就是刚出去那位。”
医生回想着那天的经过,眼里浮起一点忌惮的神色,“他揪着我的领子要我救你,而且必须是救活,要是眼神能杀人,估计那天我已经死了好几回了。”
泰默隐隐皱眉,答道。“我没什么不舒服的地方,让我安静休息一下。”
医生点点头出去了。
十几分钟后,于耀带着饭来了。
于耀这半年的变化可不小。
脸部线条更明晰了,眼神也比过去凌厉了不少,仿佛整个人都罩上了一层冰冷的气息。
“泰先生最近过的可好?”于耀把打包的东西放在桌上,解开塑料袋的结,将餐盒一个个拿出来。
“除了忙,其他都还好。”
“伤口还疼么?”
于耀转过身,冲泰默微笑,那围绕在他身上的冷意瞬间被这个笑容驱散——不,或许该说,是被掩盖。
“有点。”泰默开始觉得自己看人的眼光不太准了,这个于耀真跟他原来想象中不一样。
于耀微微皱眉,随即舀了一勺汤,送到泰默嘴边。
泰默没有接,而是让于耀把束带解开,他自己可以动手吃饭,不需要别人喂。
“你喝了这口汤,我就帮你解开。”于耀面带笑意望着泰默,意思是这勺汤他非喝不可。
泰默只好张开嘴,异常别扭地接受于耀喂他,以换取手脚的自由。
束带解开之后于耀扶着他慢慢坐起来,然后支起床上的桌子,把菜肴一道道端过来放下。
泰默已经快饿死了,菜一上桌就只顾闷头吃饭,完全没注意到坐在一旁的于耀自始至终都在用饶有兴致的眼光打量他。
“你出事那天,刑总好像非常紧张呢。”突然,于耀开口说了这么一句。
于耀的男中音悦耳非常,以至于就算是忽然开口,也完全不会让人感觉突兀。
“听说了。”
泰默敷衍回应,心里暗暗想着:“是不是每个人都要来提醒他一遍那天刑毅有多紧张?”
“你们关系应该挺好吧?”于耀又问。
“是么?”要真好刑毅能让人把他绑病床上么?
“我觉得你们不像是普通的朋友关系。”于耀刻意把‘朋友’两个字咬得很重。
泰默抬了抬眉,表示认同,“你说对了,我们现在连朋友都算不上。”
“这么说来,是他一厢情愿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