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缺毋滥,他是一个偏执的完美主义者,还有点儿强迫症,干他们这一行的大多都有奇奇怪怪的毛病。
昨天夜里吃过药以后他就睡了,带有催眠效果的药是他以前从来都不会碰的,但现在他是铭尘,不是特工之王,没人会在半夜突然冒出来朝他的心脏来一刀或者是朝他的脑袋来一枪。
噢,当然了,他也没有想到会有人在半夜爬上一个病人的床,扒光了他的衣服和他酣畅淋漓的来了一发。
铭尘忍不住啧了一声,那年轻小子就像是一个电动马达一样带劲。
从对方对他身体的熟悉程度来看,他和这匹小烈马存在身体上的亲密关系应该不是一天两天,起码有一段时间了,要不然那小子也不会每一次碰他都是直接冲着最敏感的地方去。
漂亮寡妇已经去世两年了,这两年里他是以什么身份待在这奢华的王宫里的?
大概猜到了答案,他忍不住啧了一声,真是个堕落的男人。
浴室的水声停了,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一个在腰间围着浴巾的年轻男子赤着脚走了出来。
黑色短发,英俊硬朗的脸,结实的胸膛,六块腹肌,目测一米八六的身高,像一只年轻老虎一样眼睛里充斥着藏不住的凶猛。
双手抱在胸前,年轻的老虎靠在浴室门口看着铭尘,微抬着下颚如同注视着被他捕获的猎物,笑得轻蔑又嚣张:“一动不动跟个木头一样,是真失忆了?”
第三章 毛头小子
随意挂在腰间的浴巾随着年轻男人雄赳赳气昂昂的大跨步一飘一飘的,好像下一刻就会掉下去,漂亮的人鱼线露了一半,铭尘微微挑了挑眉,淡然自若地欣赏着这漂亮的年轻身体。
年轻真是好啊,想他二十岁左右的时候也是健壮得跟头小野牛一样,浑身上下找不到一丝多余的赘肉,腹肌能当搓衣板用,走在大街上不是有星探搭讪就是有模特公司的经纪人递上名片。
“你在看什么?”
走到了床边,单腿跪在了柔软的床上,看起来大约二十岁上下的年轻男人危险地眯起了眼睛,手指并不算温柔地捏住了铭尘的下巴迫使后者微微扬起头来。
两个男人的视线在半空中对上,一个眼睛里燃着火焰一样咄咄逼人,一个深邃轻柔得仿佛秋天的海水。
一边充满雄性气息的粗黑剑眉高高挑了起来,年轻男人弯下腰捏着铭尘的下巴一脸奇怪地打量起面前过于沉静的男人,左看看右看看,啧了一声笑了起来:“不会是真的失忆了吧?平时这么被我看着早就吓得钻被窝里去了,今天居然敢和我对视,呀,铭尘,你出息了啊。”
吓得钻被窝,“我”以前有那么弱吗,好歹也是个明星啊,虽然是个过气的。
“你叫什么名字?”冷静的问了一句,铭尘往后微微一靠挣脱开了对方捏住自己下巴的手,他怕自己忍不住朝面前的毛头小子挥出一拳。
冷笑了一声,就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好笑的笑话一样,年轻男人在旁边站直了,抱在胸前的双手微微鼓起漂亮的肌肉线条,健康的浅古铜色皮肤像是抹了一层蜜蜂一样。
“失忆演得不错啊,你当年要是把精力都花在演技上也不至于跑这儿来当小白脸不是?啊,不对,应该说是老白脸了,再过几年你都要四十岁了。铭尘,你现在知道急了?一哭二闹三上吊,还玩起自杀来了。”
“你怎么就不明白呢,对不在乎的人,不管他是哭是闹还是跑去跳海跳崖是不会有人心疼的,啧啧啧,你怎么就这么蠢呢,要是稍微聪明一点,也不至于混成现在这种样子。”
哎呀臭小子,昨晚那么猴急又热情,今天一大早就摆起谱来教训起人来了,果然是二十出头的臭小子没一点收敛,嘴巴这么毒开口就是一顿冷嘲热讽,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
拉了拉被子,铭尘一脸状况外的样子看着年轻男子,平平静静的说道:“我不知道你是谁,也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铭尘,别装了,吃安眠药玩自杀差一点把自己玩死,现在又来装失忆,像你这种没一点自爱的男人谁会疼你?”
臭小子嚣张归嚣张,说的话倒是没错,看起来“铭尘”以前是个有点儿不自爱的人,不过也是,要是真自爱也不至于给人当小白脸了。
看铭尘还是没什么反应,年轻男人眯起眼睛来故意说出了一个人的名字:“何鸿雪你也不记得了?”
摇头。
“你叫何鸿雪?”
年轻男子狐疑地瞅着一脸天真无辜的铭尘,心里嘀咕道,居然连他大哥的名字都没反应,要真是装的这演技也太好了。
“何文瀚。”像一只目中无人高傲不可一世的年轻雄狮,高高地抬着下颚,年轻男子指了指自己,眼里闪过一丝狡黠,他咧嘴一笑,“你叫铭尘。”
“哦。”低头的瞬间一抹狡猾的笑意一闪而逝,铭尘拉了拉被子指着自己锁骨上的小红莓问道,“那我们是什么关系?”
“这个嘛……”双手抱在胸前压低了上半身,何文瀚笑得不怀好意。
第四章 三件套与风衣
穿着白色丝绵睡衣的男人打开自己卧室更衣间的那一瞬间,整个人就跟中了美杜莎的魔法一样石化了。
这,可,真,是,一,个,可,怕,的,衣,橱。
满眼花花绿绿的颜色让这间长方形的更衣室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万花筒,你就像是掉进了一个名为爱丽丝梦游仙境的童话故事里的世界,抽象的、波普的、几何的,还有其他一些类似编织花纹的图案遍布在每一件名牌衣服上。
看看这衣橱,随便翻一下就是奢侈品品牌,奢侈品中的贵族Chanel,Prada,LV,Dior,Gucci,CK等六大蓝血品牌的衣服饰品占据了更衣间的半壁江山,剩下的则被Dolce&Gabbana、Givenchy,GiorgioArmani,Valentino,Versace,Hermes,Lanvin,Burberry等各种让人眼花缭乱的牌子填满。
“我一定要把这些昂贵的孔雀羽毛都丢出去。”
贵的不一定就是适合自己的,三十六岁的男人穿上这些花花绿绿的衣服会让铭尘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一只孔雀,他甚至怀疑这间更衣室的原主人是不是把钱都花在了购买奢侈品上,才会在这个本应该享乐的年纪还给人做老白脸。
他翻过自己的银行卡,很不幸的,上面的金额让铭尘感到非常失望,尤其是作为一个服务了豪门世家近十年的男人。
冲镜子里的自己瞅了一眼,铭尘自言自语的说道:“你一定是个自卑的男人,才会喜欢用昂贵的奢侈品来武装自己,死亡对你而言的确是个不错的解脱。”
他总不能一直穿着睡衣,在衣橱里好好挑选一番总能选到一套顺眼的西装,保养得极为漂亮的修长手指在衣服上轻轻划过,如同一个正在审阅队伍的国王,衣橱里的每一件西装都是他的战士。
“你应该感到庆幸,我会让你的下半生像一个真正的明星和贵族一样潇洒漂亮。”手指突然停了下来,男人轻轻勾住了其中一件没有商标的西装,“就是你了。”
低压的浅云,潮湿的柏油马路,屋外被细雨淋湿的树木泛着油绿,隔着玻璃窗都能感觉到屋外侵入皮骨的寒冷。
这种天气就应该缩在家里的壁炉前盖着一条羊毛毯子,抱着一只蠢猫或者是蠢狗,喝上一杯热乎乎的可可读一本让人昏昏欲睡的书,而不是被一个毛头小子拖着到外面用餐。
穿戴整齐,铭尘稍微打了个哈欠扶着扶手从楼上走了下来,在楼梯拐角的地方他就看到了何文瀚的身影,那个高大威武的臭小子穿上了整洁的西服套装,有模有样,活像是一只披上了名为“绅士”皮的虎狼,衣冠楚楚的外表下藏着一颗躁动不安的名为“猛兽”的心。
听到了铭尘下楼的声音,等得不耐烦的何文瀚转过身朝男人望了过去,目光在触及到铭尘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的凝滞。
有两团火在眼睛里跳跃着一样,何文瀚舔了舔嘴角,盯着铭尘的样子就像是在打量他今天的晚餐:“花蝴蝶,你那些漂亮的翅膀呢?”
标准的黑灰色英伦风三件套,这种糟糕的天气里最适合在三件套外面再加上一件有型有款的同色系长风衣,包裹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绅士而又优雅,优雅而又……禁欲十足。
“我们可以走了吗?”无视了何文瀚的戏谑,铭尘迈着沉稳的步子走了过来。
“当然。”手掌轻轻抚平铭尘的衣领,质地优良的料子在掌心留下温暖舒适的触感,何文瀚上前一步暧昧地贴近了男人的脸颊,低语道,“你是故意选择这套衣服的吗?”
“这套衣服有什么特别的吗?”铭尘反问道。
一把搂住了男人的腰,何文瀚挑了挑眉,低沉的笑声里藏着一丝别有意味:“这是何鸿雪送你的。”
“和你一个姓。”
何文瀚几乎是一下子就笑了起来,满脸惊讶又不可置信地看着男人:“你真把他给忘了?”
“我应该记住他吗?所有人我都忘了。”铭尘平静的说道。
所以这个何鸿雪又有什么特别的地方需要他特别记住呢?
“他是我大哥。”何文瀚凑近了男人轻轻嗅了嗅,眼睛一亮,“我喜欢你身上喷的香水。”
第五章 何氏双胞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