兼雨被她吓了一跳,本能往回缩了缩,低头并不看她,也不动地方。
那婉儿看了有些动气,打心里就没瞧得上他,不屑的继续说道:“奴婢知道小主子得殿下宠爱,可是也不能坏了规矩啊,小主子还是随和些吧。”
兼雨仍旧不说话,也不抬头,浑身颤抖的蜷缩在床脚,任凭谁说了什么他连看都不看一眼。
最终管家太监看不下去了,连忙上前说道:“姑娘啊,这位小主子虽然住在这里,可是殿下并没有说封他个什么,以后能不能留在府里还两说呢。”
这管家太监原是从小就伺候在七皇子身边,身份地位自然不一样,可是婉儿仗着是陈氏的心腹,也不把他放在眼里,转头冷笑道:“公公这话怎么说,这人都堂而皇之的住在这里的,难道皇子妃让他去请个安都不行吗,公公虽然叫他一声小主子,但是可千万别忘了,这府里谁才是真正的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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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八章:生亦无欢
那天,兼雨还是被人拖了出去,只穿着一件单薄的衣服,在这寒冬腊月的被七皇子妃罚跪在院子里的石板上。
陈氏则在屋里,暖和的斜倚在椅子上,扫了眼堂下都在看热闹的妾侍,然后转头看向身边的丫鬟婉儿,问道:“外面那个怎么样了?”
“回夫人,那人不识好歹,着人摁着他,他还不老实呢,死不认错。”
“一个卑贱的小玩应,倒还挺能折腾的,你去告诉他,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再起来,进屋给我磕个头,我就饶了他。”
“是。”
婉儿福了福身,转身出去了。
兼雨被迫跪在石板上,死命的挣扎要起来,奈何两边的肩膀都被人用力的摁住,如同千斤重的压在他身上,他身上本就不好,这么大冷天的没一会儿,脸色一片煞白,嘴唇也冷的发紫,可是仍然不服,虽然浑身已经没有任何力气了,可仍然拼着一口气挣扎。
管家太监急的不行,在一旁苦劝:“小主子啊,如今殿下不在府里,你就应了她吧,磕个头敬个茶,不是什么难事,何苦着冰天雪地的在这儿遭罪,没得把自己身子都搞垮了。”
“……我……我又不是你……你们府里的人……凭什么给她磕头……磕头敬茶……”兼雨红着眼圈,止不住的浑身发抖。
“小主子现在低个头,等殿下回来一定会给您做主的。”
“……不……不需要……”兼雨难得绝强的看着一个人,认真的说道:“我若死了,就没有人在能威胁五爷了……”
管家太监一听急的团团转,这都跪快半个时辰了,眼见这人都快没人色了。
这个时候,一个小厮突然跑过来,小声的说道:“公公,殿下回来了。”
“是吗?”那人心里一喜,连忙往出跑:“那……那赶紧请殿下来。”
婉儿从外面回来,小声的对陈氏说:“夫人,殿下回来了……”
“无妨!!!”陈氏挑眉冷笑:“殿下若问起,我自有解释。”
话音一落,堂下的两个侧室小声的交耳说道:“听说了吗,外头跪着的那个,原本殿下是有大用处的,昨天还因为他,处置一帮人呢!”
“怎么没听说。”一位穿着金粉色华服的女子,轻笑的拿帕子擦了擦嘴角,然后也小声的说道:“殿下喜欢的什么似得,只不过啊,这位小美人,瞧着柔弱,内里刚强着呢,一会儿殿下回来又有热闹看了。”
那人听后也轻笑两声,然后纷纷坐了回去。
陈氏自然听到了,脸色有些不好,结果没过多大一会儿,外面就传来了动静。
楚越这边下了朝回来,兴冲冲的回府准备搂着人在睡个回笼觉,谁知道就听到,他的正妻把人拖到院子里跪着了。
且不说这大冬天把人冻坏了怎么办,就且说楚越的性格,在他心里,兼雨在就已经是自己的人,自己的人不听话,自己怎么收拾那是他的事情,那轮得到别人伸手!!!
他怒气冲冲的去了陈氏的院子,进门就看见兼雨被人摁住跪在冰凉的石板中,身上也没多穿件衣裳。
顿时火冒三丈,上前一脚踹开那两个摁着兼雨的人,然后解下自己身上的貂裘,将兼雨裹住打横抱在杯里,怒斥跟在兼雨身边伺侯的管家太监:“你是死的吗!!!!!他年纪小不敢说话,难道你也浑了!!!!!要是出个好歹,你们有几条命够死的!!!!!!”
“殿下明鉴啊,这实在怨不得奴才啊,是夫人下令让小主子跪在这里的,劝才劝了也劝不住啊!”管家太监噗通一声跪下,连连求饶。
“混帐东西!”
楚越气的双目赤红,抱着兼雨就直接往陈氏的屋子里走,还没等听到动静的陈氏开门迎上去,楚越就已经一脚踹开了门,顿时屋子里的热气扑面而来。
他怀中的兼雨浑浑噩噩的闭着眼睛,猛的咳嗽了一声。
陈氏被楚越的脸色吓了一跳,但是马上就镇定下来,领着一众妾侍给楚越行礼:“殿下早朝回来了?可用过膳了?”
楚越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没有理她,更没有叫起,直接把兼雨抱到更暖和的里屋,放在软和的贵妃榻上,又命人去熬姜汤,然后将炭炉往近放了放。
而陈氏和屋里的妾侍就尴尬的半跪在地上没有起来。
楚越就坐在榻上看着兼雨的脸色还是一样煞白,手脚也冰冷的不行,刚要发火这时厨房端来了热气腾腾的姜汤,楚越也赶不及生气,一把端过姜汤,然后小心翼翼的扶着兼雨,慢慢的喂给他喝。
原本在外面的时候兼雨还有一丝明清,如今着一冷一热倒是有些迷迷糊糊,让楚越喂了大半碗姜汤,脸色才稍许的缓和一点。
见他好一些了,楚豫才看向身边的管家太监,说道:“送他回我的寝殿。”
“是。”
管家太监应了一声,然后赶忙出去准备轿撵。
楚越低头看着怀中的孩子,皮肤瓷白细嫩,由于刚才被喂了点热热的姜汤,此时颊边有少许红晕,还有就是昨日被自己打出来的伤痕,长长的睫毛轻微的抖动着,迷迷糊糊的样子,好似睡着却又着急醒来,小小的一个蜷缩在貂裘里,白晳的脖颈露在了外面,精致柔软,上面还带着粗暴情事留下来的暧昧痕迹,这么脆弱,仿佛只要轻轻一用力,这人的气就断了,再也醒不过来了。
他从来没有这么期待过一个人,心里着急的期待跟他在一起,搂着他睡觉。
可是才来了两天,这孩子就已经遍体鳞伤了。
寒冬的清晨,阳光从窗棂里斜照进来,即使太阳散发着光和热,可是却似乎一点都照不进这个孩子心里。
他站在门口怀中抱着被貂裘紧紧裹住的兼雨,半晌慢慢的单膝跪下,顿时冰凉的石板从他的膝盖上传来一股刺痛,他心里一疼,刚才这个孩子也是这么冷这么疼的跪着的吧……
他咬着牙反应过来,将怀中的兼雨小心翼翼的放在铺着厚重软和的羊绒垫子上。
“小心点送回寝殿,再传几道暖和的饭食,等他醒来的时候吃。”
楚越起身吩咐道,管家太监低头应了,然后几个人抬着轿撵就往楚越的寝殿走,管家太监跟在一边小心的扶着。
楚越看着轿撵出了远门,才转身回去,陈氏原本还自信满满的,此时见楚越如此对待兼雨,心里也没有底,只得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
楚越冷眼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半晌寒声吩咐:“自今日起,皇子妃禁足思过,没有本殿的吩咐,不准踏出院门一步。”
陈氏猛地一惊,她没有想到楚越连问都不问就罚她禁足,还是当着妾侍的面,于是连忙扑过去,哭诉道:“殿下,殿下~~~~~~妾身这么做也是为了家宅安宁~~~~~~那个孩子性格桀骜不驯,屡次冲撞殿下,妾身也是为殿下才小惩大诫的啊~~~~~~”
楚越一把推开他,小惩大诫?这是他回来的早,若是在晚回来一会儿,兼雨的小命恐怕就交代到这儿了,这个女人明知道这两天太医来的多频繁,根本就是准备要了兼雨的命。
他冷笑的看了她,说道:“哼~~~惩戒????老子的人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惩戒,你算个什么东西!!!!!你不是小惩大诫吗?那好,本殿也小惩大诫,从今日起,你每日都去刚才他跪的那个位置跪两个时辰。”
陈氏一听就蒙了,抓着楚越的衣角还要哭诉什么,谁知楚越直接起身就走了。
回到寝殿以后,看着兼雨还在睡着,直接就吩咐人,收拾东西带着兼雨去城外的别院,他甚至陈氏不是个安分的主儿,若是在把兼雨留在这儿,在他看不到的地方难免在出什么乱子。
于是那天晚上趁着半夜,他抱着兼雨就坐上去城外的马车。
……
且看那日。
楚豫从宫里刚出来,凉生突然着急的上前在他耳边说道:“王爷有人往王府里递了个纸条给王妃,王妃看了以后就出门了,还不让侍卫和我们跟着,属下不放心就悄悄的跟着。后来,王妃出门则去了城南,如今正和三皇子在城南护城河上的小船里。”
“什么!!!!”
楚豫一听当时就炸了,直接领着人策马狂奔,往城南护城河边跑去。|浅浅的笑手打,转载请注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