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说起来也没什么大事。”肖铭寒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说道:“殿下不知道吧,自从玟王府的如意票号开张以后,肖家票号的生意就大不如从前,不过这也没什么大碍,总归是自己做自己的生意,只是最近如意票号闹的实在有些猖獗连续在肖家票号抢走了好几个商号,而且从前户部兑现官银,都是在肖家票号的,如今往江南走的银子,已经在如意票号了。”
肖铭寒顿了顿,看了眼楚承的脸色,然后继续说道:“所以……铭寒才来府上,希望殿下能帮扶一把。”
这话说的再明白不过了,楚承听了也没什么别的感觉,户部尚书温卓是楚衡的表哥,顾攸宁的姐夫,明里暗里帮着如意票号那是肯定的,所以肖铭寒因为这件事来求他也是情理之中,况且带来的东西又很隐秘的合了他的心意。
毕竟这是那个人喜欢的东西……
所以楚承看了眼那几个盒子以后,说道:“既然肖公子都如此说了,这件事我自会留心的。”
“那铭寒就先写过殿下。”肖铭寒看似松了一口气般的道谢,然后不经意的说道:“从前打理票号也没觉着多吃力,如今遇见如意票号的穆公子以后,可算是遇见高人了,这玟王府也不知道在哪里请来那样精明的人。”
楚承原本不甚在意的笑了笑,端起茶杯准备喝茶,没打算接话,结果突然电光火石的一瞬间,他抬头神色不善的看向肖铭寒,僵硬的问道:“你刚才说,如意票号的谁?姓什么?”
看着楚承的反应,肖铭寒不动声色,装傻的愣了愣,半天才不解的说道:“姓穆,听说是玟王妃儿时的朋友,所以自打如意票号开张之后就一直交给他打理的。”
“……姓穆???”楚承心底阵阵发凉:“知道叫什么吗?”
“哦,原本是不知道的,这个人从来不与别人说自己的名字,但是在下特意调查过,这个人……”肖铭寒挑唇,慢慢的说道:“这个人叫穆云汉……听说还是位大夫……”
肖铭寒的话音刚落,就听见咣当一声。
楚承摔了手中的茶杯,满脸都是可怖的阴霾。
城南别院。
兼雨站在门口呆呆的看着门外正在忙着置办年货的下人,他身上穿着青色的长衫,外面罩着暗红色的短袄,知华跟在他身边,这寒冬腊月的北风吹在身上一下子就能打进骨头里,这位小主子虽然穿的不少,但是这个天头穿的再多,站在风口处也是冷啊,前几天的风寒刚刚好些,一会儿让七皇子过来看见,又得生气呢。
于是她有些踟蹰的说道:“公子……这里风大,咱们进去吧。”
兼雨转头看她,半晌点点头,跟着她进了屋。
在屋里刚坐了一会儿,楚越就从外面回来,此次楚越那日晕倒醒来以后对于自己的身体,他也不敢再大意了,老老实实地喝太医给开的药,除却偶尔会有头晕不适,也没有什么别的问题。
这几日他都没有上朝,就一直住在别院,每日都跟着兼雨在一起。
他一进门看见兼雨一个人坐在椅子上,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勾唇笑了笑,快步上前一把将人搂进怀里,顿时就感受到怀中人衣服上的寒气,脸上不好:“刚才干什么去了,浑身冰凉了,身边跟着的人都傻了吗?怎么不知道给添件衣服。”
话音一落,一旁站着的下人赶紧全部都跪下,知华惶恐的求饶:“殿下恕罪,是……是奴婢疏忽了。”
楚越瞪眼,正要发落她们的时候,兼雨在一旁挣脱开他的怀抱,小声说道:“不关她们的事,是我要在外面待一会儿的。”
楚越转头看他,有看了看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下人,突然坏笑了一下,凑近兼雨的小脸,问道:“怎么?想给她们求情,可是有错不罚,实在不成体统。”
兼雨不说话,冷淡的别过脸去,可是却被楚越伸手捏住下巴,又给重新的扭回来。
“你若是不想她们受罚也行,那就你替她们受罚吧。”楚越戏谑的笑着:“原本下人犯错是要挨板子的,不过打在你身上我心疼,要不然……你亲我一下,我就不生气了,怎么样?”
兼雨低垂着眼帘不敢看他,浑身哆嗦着,楚越看着这孩子稍微一逗弄就跟小兔子一样缩成一团,怪有意思的,低声笑了笑,扳着兼雨的下巴突然在他嘴角上亲了一口。
他挺长时间没有碰到兼雨了,因为只要他一有什么动作,这孩子就能跟你拼命,他不是不能得手,从前几次也都拿绳子绑起来了,今天难得兼雨没有太挣扎,都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总要动点心思,可是谁知他还没怎么呢,就刚亲了一口。
兼雨竟然如遭雷击的蹦起来,满脸嫌恶的使劲儿推了他一把,尖利的喊道:“放开我!!!!!滚!!!!!!!”
楚越一时没有防备,让兼雨从椅子上推下来,勉强的踉跄几步,才没有摔倒。
他堪堪稳住身体,屋子里还跪在一地的下人,楚越脸上都是尴尬难堪,狠狠的瞪着兼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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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九章:风魔九伯
楚越被兼雨推开,在地上退了几步才站稳,屋子里跪在地上的下人一见这样的情景全都吓了一跳,纷纷将头低下,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兼雨则红着眼圈,满脸惊恐的看他。
楚越站在地上满脸怒火的盯着兼雨,双拳紧紧的握着,一脚踹碎了身边的椅子,踩着碎片向兼雨走去,一把将人抓住,面色凛然的掐着他的下巴,狠声说道:“就这么讨厌我?”
兼雨浑身发抖,虽然害怕的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可是仍然拼命的挣扎,想掰开楚越的手,想推开他。
有些人就是这样的,他明明弱小的你一巴掌就能抽晕过去,一害怕起来话都说不全,就是这么一个处处让人低估的人,偏偏内里的灵魂最是倔强,就算他怕你怕到浑身发抖,可他仍然要对着你忤逆反抗。
但越是这样,楚越心里就越是阵阵发狠。
这么多天他在兼雨面前是赔尽了小心,他出身皇家,从小养尊处优,只有旁人在他面前点头哈腰的,在他心里,只要他想要的人,就没有得不到的,更何况就这么一个小东西,从前在玟王府,就算顾攸宁在意,也不过就是个小厮下人,在他这里拿祖宗似得供着他,人前人后吃穿用度那样不是照着府里皇子妃来的,他还想要什么!!!!
虽然楚越如此想着,但是总是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冷静的提醒的,重要的是这个孩子根本就不想在你这儿待着,当初你就是耍阴招抢来的,抢来以后你还为难人家,他宁愿在玟王府当下人,也不愿意在你这儿当皇子妃!!!!
其实楚越有些时候睡不着觉的时候,也想了,这个孩子是不是自己留不住了,别说玟王府现在的劲头,就是单看这个孩子,就算是要跟他过一辈子,难不成一直都锁在别院吗?
要是他能心甘情愿的跟在自己身边就好了,只要他能主动的对自己笑笑,他就能吧人捧到天上去,也想楚豫对顾攸宁似得,要什么给什么。
可是这个人在自己身边的时候,不是在瑟瑟发抖,就是在哭,从来没有一刻欢愉的时候,无论是拿着多贵重新奇的东西给他,也博不来美人一笑。
从来没有人能让楚越这样,他骄傲自负惯了,冷不丁出了这么一个小东西,他实在没办法了。
刚开始那些打啊,绑着啊的强硬手段是用不了,这孩子这副身骨已经受不了一点磋磨了,不然真的就熬不过这个异常寒冷的长安冬日。
楚越就这么掐着兼雨的下巴,很久很久没有说话,最终他放开他,一把将他推回墙角,死死的将他堵在角落里,执拗的看着他,脸上竟然有着一丝浓重的委屈。
“到底怎么做,你才能不讨厌我!!!!!!”
“你告诉我,怎么做,我怎么做,你能不讨厌我,不推开我。”
他抓着兼雨的单薄的肩膀,用力按在墙上,就像一个不知情事的执拗少年,不懂得如何去和他的心上人示爱,只是如同小兽一样霸占着自己抢来的东西。
兼雨浑身哆嗦着,红着眼睛等着他,愤恨的尖声叫道:“你放了我!!!!!你放我回家!!!!我要回家!!!!!”
“……”听着他的话,楚越蓦然的鼻子一酸,半晌狠着脸摇头:“这个不行,就这个不行,你回家了,就不会在回来了,换一个,你再换一个……”
楚越咬着牙,手指轻轻的在兼雨脸颊上蹭了蹭,却触到一手冰凉,原来是这孩子的眼泪,原来眼泪这么凉,他没由来的心底一软,轻声的哄着:“别哭,好兼雨,你告诉我,你想要什么,有什么是从前你想要的,顾攸宁没给过你,你告诉我,我都给你。”
“不要……你的,东西我都不要,什么,都不要……”兼雨仍然嘶哑的哭着:“我要回家……你放我回家……我不要在这儿……”
楚越眼前发黑的愣了一下,有着几分沧桑的盯着他看,半晌冷笑着恨声道:“做梦!!!!我不会放你走的!!!!就算死,你也得死在这儿!!!!!”
“凭什么!!!!凭什么不让我回家!!!!!!”
兼雨崩溃的痛苦尖叫,死命的挣扎想推开楚越跑出去。
“你为什么不能把这儿当家,你把这里当家,从此以后七皇子府你就是主人,好不好?”楚越快疯了,他已经不知道要说些什么要做些什么才能留下这个人,反正他不能让这个人走,他若是走了,自己就再也看不到了,这种日子根本没法想象。
他抓着兼雨的肩膀,将其控制在自己的怀中,低声的嘶吼着:“你回去干什么,顾攸宁还不是拿你当个下人吗?你留下,你留下来什么都是你的。”
只要你留下来,任凭你摘取这世间最好的东西,让你跟我一起站在尊贵的位置上,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你想干什么,我都陪着你。
你想出去玩儿吗?大江南北,山河景色,你想去看吗?
可是无论他怎么说,他说什么,这个人却只想走,只想离开他。
“你……你是不是怨我刚开始打你?恩,那你打回来!!!!!!!”楚越使劲抓着兼雨的手往自己脸上打,疯狂的吼着:“你打啊!!!!!!!!!你打回来啊!!!!!!!”
就这样,兼雨哭喊着挣扎,两个很快就扭打到一起。
屋子跪着的下人顿时也哭声一片,连连磕头求饶,连在外面的管家太监听见动静,也慌忙不迭的进来下跪磕头。
“殿下息怒啊~~~~~殿下~~~~~息怒啊~~~~~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