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斯远似乎有些不甘心,白刃在他身边小心的劝说着,半响才愤愤的收回手,凶狠的看向穆云汉,冷冷的说道:‘本座敬穆云汉你才情名满天下,却不知道你如此不知好歹,当初不过是靖北王世子的榻上之臣,竟也敢碰本座的人“
穆云汉和靖北王世子安彦成的事情,青枫多少知道一些,如今听着唐斯远如此嘲讽的语气,他忍不住有些担心的看向穆云汉。
可谁知穆云汉竟不恼,只悠闲说道:”唐教主又说没道理的话了,自古来说,父母之门媒妁之言,再经三媒六娉,夫妻合卺之礼后,方才能分证清楚,即便如今唐教主有与青枫结百年之好的意思,可这八字还没一撇呢个,怎么就成你的人了”
穆云汉伶牙俐齿,并不似顾攸宁那样满嘴歪理,而是有理有据,让人无可辩驳。
说完,边一手搂着呆立在旁边的青枫,低声温柔的说道:“我今日要去如意票号,你与我一同去吧”
说着就与要往出走。
穆云汉身上穿着浅灰色的长衫,简单干净,显得他整个人清俊儒雅,自成一股风流之意,和身边妖媚娇嫩的青枫站在一起,到还真像一对儿良配。
他们身后几个暗卫包括常年面瘫的凉生都忍不住微微惊讶,从前他们是知道这位神仙似的穆公子和靖北王府的世子有些不清不楚的事情,但是也都不约而同的认为,即便是穆云汉和安彦辰有过什么,那也肯定是穆云汉是下边的那个,如今一看,也不尽然啊。
“你敢!!!!!”唐斯远怒吼咆哮:“青枫!!!你敢和他走!!!!”
青枫被他吓得一哆嗦,站在原地不敢动,穆云汉轻笑的拍拍他,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只见他说完以后,青枫便呆呆的望着他。
穆云汉笑了笑:’走吧,别怕,我在‘
只六个字,就把躲在一边看热闹的小丫鬟们心都融化了。
唐斯远眼睁睁的看着青枫被穆云汉领着耀武扬威的从自己面前走过去,顿时便要跟上去,白刃赶紧拦住他,劝说道:“教主这是玟王府《你答应过玟王不在这儿动手的,再说这样强上去也无用啊,不如咱们先回去从长计议吧”
听着他的话,唐斯远才堪堪稳住,目光凶神恶煞的盯着青枫的背影,直到他和穆云汉已经走没影了以后,他才收回目光,冷冷扫了眼挡在他前面的凉生他们,转身拂袖而去。
几个被蹬了的暗卫觉着莫名其妙,一旁躲着看热闹的小丫鬟们则叽叽喳喳的很开心。
跟着穆云汉走在前面的青枫想回头看一看,却被穆云汉拦住了:“别看,看了你就走不了”
青枫浑身一僵,好半天才缓过来,低低的说道:”谢谢穆爷解围”
“无妨,你是顾攸宁拜托给我的,答应他的,我一定会做到”
穆云汉神色淡然,青枫仰头看他,忽然觉着,此时的这个人像极了长安城的最后一抹烟霞余辉,永远都是那么从容温柔。
当天晚上,不管别人睡的怎么样,唐斯远确是彻夜无眠。
从小到大这是他第二次失眠,第一次的时候,是在青枫逃走的那天晚上,当时他一面生气发狠的想着要是抓住他一定给他好看,一面他又惦念着青枫没出过远门,独身在外,亡命天涯,后面又有魔教的追命,会不会出事,说当天半夜便起来传话,虽然下的是击杀令,但是只要把人抓住就好,别逼得太紧,免得狗急跳墙出了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
就是这么一时心软,他放走青枫四年。
如今他再次因为青枫,在床榻上辗转反侧,夜不能寐,一闭眼就是青枫低着头被穆云汉带走的模样。
他烦躁的起身,一双凤目在黑夜之中凶光毕露。
不要命的小东西,居然敢当着我的面跟别的男人走,看我以后怎么治你!!!!!
门外守夜的白刃听着里面的动静,便试探的问道:“教主……教主您还没睡啊……”
“滚!!!!!”唐斯远怒吼。
白刃讨了个没趣,站在门外讪讪的,半响小心翼翼的说道:“教主……属下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唐斯远穿着寝衣从床上下来,打开门,横眉冷目的看着他:“有什么话就说”
“咱们已经在长安城耽搁太长时间了,江南的副教已经来信催促咱们回去呢”
“…………”唐斯远立于月下,怔怔的望着青枫房间的方向,半响转身回屋:“本座知道了”
第二天,顾攸宁刚一起床,采璇就在他身边手舞足蹈的说了昨天唐斯远和穆云汉因为青枫差点打起来的事情。
还没等顾攸宁仔细打听怎么回事的时候,楚豫下了早朝回来。
“今日怎么回来的这样早”顾攸宁有些纳闷。
“怎么,不想我早回来啊”楚豫笑着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然后说道:“这两天尽是好事情,今日上朝才得知,丁昭仪有孕了,已经三个月了,父皇下旨封其为纯妃,并赞其天真纯稚,侍奉有功,这可是父皇的老来子,他高兴的不得了,朝臣也不敢在这个时候拿一些烦心的事情触霉头,所以就只交代了一些礼部封妃的事情,便退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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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七章 宫门似海
自从夺嫡之争搬到了明面上,四位成年皇子反目成仇,宫里已经许久没有喜事发生,如今丁昭仪有孕,自然刹那间就被推至风口浪尖,更何况丁昭仪本就是宠妃,极得皇帝垂青,现在又怀上龙裔,德盛帝喜得无可无不可,不仅郑重其事的择选封号封了纯妃,整天更是赏赐不断,还允诺来日诞下孩儿之时,就晋封为纯贵妃,与丽贵妃并驾齐驱,还要建一座新的宫殿给她,一时间丁纯妃的名号在长安城里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只是站在事态中心,享尽荣华恩宠的杜蓉儿却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
“娘娘昨夜又没睡好,今天午膳进的也不香,整个人看着都憔悴了许多,饭菜若是不可口,奴婢便让人重新做去,好歹再吃些吧,不然肚子里的小皇子也得跟着挨饿了”说话的是杜蓉儿身边的心腹宫女,正小心翼翼的劝说她吃饭。
可是杜蓉儿始终神情恹恹的,就是伸手将饭菜端过来,吃了几口就放下了:“都搬下去吧,本宫没胃口”
“娘娘……”宫女心下着急,将左右服侍的人都遣了出去,关上门之后,才关切的说道:“奴婢是从丁家跟着娘娘来长安的,是眼看着娘娘一步一步出人头地,如今又有了身孕,合该是最鼎盛的时候,可娘娘为何从得知有身孕后,就一直不高兴呢?”
“在这宫里,但凡还得宠的,有身孕是迟早的事情,可是你又去看看,能生下来的有几个”杜蓉儿起身,她如今已经封了纯妃,虽然还没有行册封礼,但是内务府已经按照妃位的份例给她了,雅文苑的一切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她静静的环视着雅文苑的富丽堂皇,心里不安之意愈重。
听着她的话,那宫女也悚然变色,小声的说道:“娘娘是觉着有人会害您和小皇子……”
“现在成年皇子只剩下三位,而且本宫心里隐约觉着皇上自从二皇子死后,便对剩下的三个皇子极为不喜,若我这一胎真是个男孩,正值皇上春秋鼎盛,来日若真议起储来,你觉着皇后能放过本宫吗。她痛失两子,如今只怕一心要辅佐三皇子继位,只怕到时候三皇子也不会放过本宫,更要命的是……”杜蓉儿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更要命的是这里面还有个玟王,本宫是断断不想产于夺嫡之争的”
“娘娘多心了 ……”那宫女不知其中利害,反而说道:“那玟王妃不是和娘娘是自幼的关系嘛,而且哪里有这样的母妃,倒不希望自己的儿子继承大统出人头地的呢?”
杜蓉儿摇摇头,冷笑:“继承大统……出人头地……你看过二皇子是什么下场,便就应该知道,有些东西,只怕你有命争,没命享,便是玟王那样的人物,不也是三灾八难过来的,就更别说本宫了”
杜蓉儿只窝在软榻上,沉沉思索,这个孩子来的太不是时候了,虽然如今她身怀龙裔受皇帝看中,又抬了妃位,看上去似乎烈火烹油,天家恩德受用不尽,可却不知道,这一胎若是真是个男孩,那来日之路将会无比艰辛,她并不是丁家亲女,独自一人在长安无依无靠,唯有个顾攸宁,因着是自幼的交情,偶尔用她在皇帝面前说上几句话,若是因为她生下皇子,而与顾攸宁与玟王府有了嫌隙,到那个时候才是大大的不妙。
她有心想自己将胎打落,可是自己至亲骨肉,她下不了手。
一时间,杜蓉儿进退两难,数日之后,便到了册封之日。
因她身怀有孕,册封礼一应的繁琐杂事皆去了,虽不是很隆重,但是赏赐颇多,而且礼成之后,晚间的合家夜宴定在琼华宫,皇室中五服以内的宗亲都要到场的,顾攸宁和楚豫自然也得去。
而晚间的宫宴属于家宴,并不用按品着朝服,所以顾攸宁便穿了件藕荷色下摆绣云水纹的长袍,腰间系嵌着红宝石的腰带,外面披浅灰色绣暗纹的华衫,脖子上还带着个做工极其精致的项圈。
因着长安城不知为何兴起家里大人给男孩子戴项圈以求平安顺遂的风俗,楚豫便也叫人给顾攸宁做了个刻着百福的金项圈,下面缀着一块成色极好的平安扣,顾攸宁虽然已经出嫁成家,但是年岁上未及弱冠,带着倒也无妨。
顾攸宁却有些不情愿的将项圈扯下来,说道:“这些都是给小孩子带的,我都这么大了,带着劳什子干什么”
“胡说,你尚未及弱冠,怎么就不能带了”楚豫接过来,重新给他戴好,说道:“今日宫宴,满座都是五服以内的宗亲,况还有个皇后对咱们虎视眈眈,你带上这个,若是有些言语不到的地方,也可借由你只是小孩子,言语无状也是有的”
“你就怎么不信任我啊,这宫宴我大小跟着你也见识好几回了,无非就是到那里只吃东西,不说话”
“不是不信任你,你终究不善于应对宫廷琐事,我只是以防万一而已”楚豫笑着掐掐他的脸,然后回首对着成贵说道:“给纯妃的贺礼都准备好了吗?”
“早就准备好了,正等着王爷示下呢”成贵赔笑,说着几个丫鬟捧着梨花木雕镂鸿雁高飞的盒子进来,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对儿质地极润的白玉雕镂双层春夏秋冬的花瓶,不用细巧,只见这做工便可知其价值连城。
顾攸宁瞥了一眼,当时就惊住了:‘这是什么时候得来的,我都不知道,真好看”
“你若喜欢,库房里有的是”楚豫但看着那对儿白玉镂空的花瓶,安安皱眉,说道:“单送这个礼太轻了,再去取件贵重些的首饰来”
“我看这个就挺好的了,又拿什么首饰啊,蓉儿也不会在意这些的”顾攸宁不以为然。
“你不知道其中利害,纯妃虽然一抬有喜,看似风光,不过只怕此时她定满心惶恐呢”楚豫说道。
“为什么?”顾攸宁不解问道。
楚豫笑了笑,伸手搂着他,说道:“走吧,我在路上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