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错不大爱说话,沉默就是智慧。他觉得自己脑子很好用,转眼心思便活络了起来。
不说自己的复制器,也不说那古怪的什么掌门人系统,填饱肚子才是眼前要紧事。他转眼便进入了觅食状态……
屋里连个饭碗都找不到,更不要说什么灶台,甚至是食物。
想来这书生住在上面,饭还是去下面村庄吃?
尽管在穿来的第一刻,他就知道这不是一个普通的世界,不过根据系统的描述来看,这身体只是一个普通人,不吃饭肯定不成,要吃饭也就只有下面的村庄。
这书生的身份倒是成谜了。
孟错抬起自己右手,微微地动了动中指,又按了一下,终于还是决定下去看看。
不知道会不会被人发现异常……
死马当做活马医,好歹不能被饿死了。
心一横,孟错转身便直接从这半山腰上的茅草屋下去了,一路闻着那腥味儿,倒是更浓烈了起来,他饿得眼发花,连腿肚子都抖了起来。
走着走着,他觉得不对劲。
还没进入山脚下的村庄,却感觉出周围诡异的死寂,不小的一座村庄,连鸟叫声都听不见。走近时,竟见尸体横陈,血流成河,墙壁上到处是喷溅的血迹,村民的残肢断腿交错在一起……
孟错忽然走不动了,吓出一身白毛汗。
穿着脏兮兮的袍子,山风将血腥味儿吹过来,也拂动周围的云气,使他有一种置身修罗场的错觉。
第2章 第二章 扫描器
昆墟境,逐云城。
凡人市镇而已,城门外的守卫提着酒坛子,看着来来往往的人,连检查都不带检查的。
一个穿着破破烂烂的书生走过来的时候,那守卫抽了抽鼻子,在面前扇了扇,明显有些嫌弃。
天域赌坊就在距离城门不远的街道上,孟错刚刚走进来就看到了那飘摇的“赌”字大旗。
得亏他跑得快,不然就要交代在那个地方了。
他只是一个刚刚穿来的,哪里明白那小白村怎么会被团灭?遇到麻烦,头一个想到的肯定是跑路。正是人生地不熟的时候,那个系统之前说的定位里有“逐云城”三个字,说明孟错所在的位置,距离逐云城不远。
没想到,还真的让他给找见了。
天知道他在看到城门外逐云城三个字的时候,差点热泪盈眶。
尽管兜里只有三枚铜板,可是在脱出那小白村的时候,孟错高兴得很。
至少暂时跟那些奇诡的事情划清了界限,也不知道是谁屠村,反正都是现在的孟错惹不起的人物。
他收回自己看那赌坊的目光,又看见了街边买包子的小摊铺。
腹内空空,早饿得前胸贴后背的孟错,这个时候就闻到了那肉香。
没忍住凑过去流口水,孟错望了望那卖包子的瘦子,那瘦子老板也望了望他:“买包子?”
“多少钱一个?”孟错摸摸自己三枚铜板,暗自抹了一把辛酸泪。
“三个铜板换一个包子,不买快滚,别挡着老子做生意。”
一看孟错这就是个穷酸书生,穿得破破烂烂不说,这眼神还东一下西一下,别提多奇怪了,跟这辈子都没见过卖包子的一样。
手掌心一摊开,恰好是三枚铜板,孟错一手挽着自己的袖子,另一手便摊着那铜板,似乎就要将这三枚铜板给了老板买包子。
那瘦子没想到孟错竟然还有三枚穷铜板,伸手就要过去拿。
谁曾想孟错白眼一翻道:“谁说我要买包子了?你拿谁钱呢?!”
前后左右卖东西的摊贩都愣住了,卧槽,尼玛你不买问个什么么价啊!
孟错将手指重新握紧,把那三枚铜板握在自己的手心,黑眼珠一转,看向自己对面这瘦子,又看了一眼自己背后的赌坊,最后才把轻慢的目光投向了这蒸笼里最后一只卖剩下的包子。
“就你这包子,一个直径三寸两分,厚一寸一分,重八钱。皮儿重八钱,馅儿——你这包子有馅儿吗?”
不紧不慢的声音,听着甚至给人一种悠闲的感觉。
孟错的表情还是非常镇定甚至冷静的,只是言语之中有一种说不出的鄙夷,仿佛他多看不上这包子一样。
这天下竟然还有算得这么清楚的人!
哪里有看一眼就知道这包子是个什么大小轻重的?这人满嘴都是瞎话!
逐云城这街道上来来往往多少人,这个时候都停住了,觉得事情有些意思。
“你这人净瞎说,我章家大包子乃是全城知名的包子铺,从来都是馅儿大皮儿薄,你可别血口喷人啊!”这瘦子是做生意的,被孟错这样一顿血喷,还能好了?眼见着众人都在往这边看,他家包子享誉全城,压根没孟错说的这一回事儿。
孟错摸摸自己这下巴,一身寒酸相地缩缩身子,风吹过来他整个人都在打颤。
“你家包子就是全皮儿,不信自己切了看。”
爷可没工夫跟你折腾了,孟错还是觉得——三枚铜板能办的事儿太少了,他转身直接往包子铺对面的赌坊去了。
后面那卖包子的急了,连着喊了孟错几声,孟错不应,眨眼已经钻进赌坊了。
“呸,这穷书生惯会说瞎话,就你这三枚铜板,非被小九五给打出来不可!”
那卖包子的一脸嫌恶,看到围在自己身边这么多人,也是怒了,嚷嚷道:“我可告诉你们啊,我家包子馅儿大皮儿薄,不买可吃亏啊!嘿,你不信?看我掰给你看——看……”
看……
看?
看傻眼了!
那卖包子的直接将蒸笼里那一只包子翻出来,两手一掰,然后满脸的笑容都凝固在了脸上,像是忽然被人拍了一巴掌一样,整个人都懵了!
馅儿……
馅儿呢?
周围的围观群众顿时一阵哗然,这家包子,竟然真的被那书生给说中了,有这样欺客的吗?
一时之间,众人作鸟兽散,转眼这包子铺旁边就冷清极了。
瘦子愣愣看着自己手中掰成两半的包子,只有包子皮儿,全是面,没见到馅儿,这竟然是个哑的。
“哎,你们别走啊!别走啊!只是巧合啊!”
他赶忙将别的包子拿出来掰了,个个馅儿大皮儿薄,可是已经没有人看了。
这卖包子的青年几乎呆滞了,他站在那里,声音渐渐消了下去。
没一会儿,一直站在赌坊屋檐下看戏的另一人,终于慢慢地走过来,嘴里叼着根草芯子,看着吊儿郎当,一副流氓混混的泼皮无赖相。
只是这人皮相极好,眼睛狭长,穿着身暗蓝的袍子,拍了拍手,走到他摊铺前面,捡了他掰开的有馅儿的包子,便啃了一口。
那卖包子的现在才反应过来,忙拱手战战兢兢叫了一声:“九五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