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岩强作镇定地说:“妈,我先回去了。”
周碧珍点点头,“好。你什么都别说,这件事就交给少谦去解释吧。”
“……知道了。”
安岩浑浑噩噩地回到家里,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么难过,明明拒绝了徐少谦,明明跟他说“不要再缠着我”,可在少谦真的离开的时候,心里却空得难受。
这么多年,每当自己最无助、难过的时候,徐少谦总是毫无怨言的陪在自己的身边,以前只当他是很好的朋友,可如今,知道他喜欢着自己,那些温柔的陪伴,那些执着的守护,在自己看来是简单的朋友之谊,对徐少谦来说,却是对喜欢的人无怨无悔的付出。
他付出了这么多,守候了这么多年……终于累了,倦了,所以要离开了吗?
安岩茫然地坐在床边,脑海里一片空白。
徐少谦这样的做法,就像是把一个从来没下过水的人突然拖到了大海里,想让他跟着他一起游泳,教了半天没教会,他觉得累了,就潇洒地转身走了。
可是安岩该怎么办?被他拖下水的安岩要怎么自己爬上去?在被他强行侵=犯过身体,被他以那样的方式告白过之后,安岩还能像以前一样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坦然的去喜欢一个女生吗?
安岩甚至觉得,现在的自己,根本就不够资格去喜欢一个女生。
每次洗澡的时候,他都会忍不住想起曾经在浴室里那疯狂的一夜,用手碰触自己的身体时,会想起徐少谦的嘴唇印在皮肤上的灼热的温度,想起徐少谦吻遍他的全身、留下无数吻痕时那双乌黑的眼中令人心悸的疯狂的爱慕……
记忆中那种连脚趾头都微微发麻的感觉,那种冲垮理智的强烈的快-感,让安岩的心底一阵阵慌乱。
自从那个迷乱的夜晚之后,他总会控制不住的想起那些不该回忆的往事,徐少谦强硬的动作如同烙印般透过皮肤刻进了心底,那些拼命想要忘记的片段,反反复复的在脑子里重现,甚至在梦里重现着。
安岩,我爱你……用身体好好的记住,我有多爱你……
安岩的身体的确已经记住了,那种几乎连内脏都要被捅穿一样强硬的侵入,还有他一次次留在体内的滚烫的液体,被下药后敏感的身体在他的带动下攀上一次又一次高-潮,那样的疯狂,那样的激情,是只有徐少谦才给过安岩的……独一无二的经历。
有时候想起那些情节,安岩都会忍不住发抖。
作为一个男人,被同性那样侵-犯,还从中得到了快=感,这是多么不堪的一件事?
自己怎么会变成这样?!
这么多年一直明确着直男的性向,一直喜欢那种可爱活泼的女孩子,为什么现在满脑子都是徐少谦的脸?每天晚上梦见的也都是徐少谦?
那张或是冷漠、或是温柔的英俊的脸,总是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安岩烦躁地扯掉自己的领带,却因为太过用力的缘故,连同脖子上的项链也一起扯了下来。听到啪的一声清脆的响声,安岩怔了怔,回头一看,就看见掉到地上的那块翡翠。
那是徐少谦送给他的生日礼物,在发生强X的那个早晨安岩曾经想要扔掉它,却被徐少谦强行戴了回去,安岩当时没心情跟他计较,后来倒是渐渐的忘记了这件事……
安岩脸色难看地蹲下身,捡起了那块翡翠。
光滑的翡翠上面还带着属于自己的体温,握在手里暖暖的,晶莹剔透的碧绿颜色在灯光下散发着莹润的光泽,雕在翡翠上的观音栩栩如生……
安岩突然发现,自己握着翡翠的手指居然在轻轻的发抖。
徐少谦那么在意这块翡翠,这块翡翠对他来说是不是很重要?虽然安岩是外行,可这块翡翠一看就是很珍贵的那种,徐少谦亲自送的,肯定价值连城。
这不是所谓的护身符吗?为什么自从收到它开始,自己似乎一直都在倒霉?
可是即便如此,却一直没舍得把它给扔掉,除了它一看就很昂贵之外,还有一个原因……它是徐少谦送的。
徐少谦送的礼物,安岩从来都没有丢掉过,就连他送的围巾都戴了整整两年。
原来……自己是那样在意他的吗?
安岩脸色苍白地攥紧了手指,因为呼吸不畅而解开了领口的几颗扣子,可是,那种呼吸艰难的感觉却依然存在着,每一次呼吸,胸口都像是被什么狠狠压住一样,那样强烈的窒息感,让安岩的眼眶迅速的红了起来。
徐少谦……你真的决定要出国……再也不回来了吗?
安岩怔怔地看着手里的翡翠,也不知过了多久,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安岩终于从发呆的状态回过神来,拿起手机,看着来电显示里的“陈诗琪”三个字愣了一下,这才深吸口气,强笑着说:“喂,诗琪啊,找我什么事?”